爬虫依照原先的路线,往杨宝柱等饶方向挪动。
众目睽睽下,杨宝柱脸色惨白,心中十分紧张不安。
他明明已经将印章转交给了如侧妃,为什么哪知恶心的爬虫还是往这边移动。
回头一看,原来如侧妃还站在他身后,也难怪爬虫没有改变路线。
紧绷的头皮这一下舒松多了,杨宝柱呼出一口气,连忙往旁边退避。
这一下,爬虫的目标就指向了如侧妃。
王曲见状,眼神略微闪了闪。
印章现在似乎就在如侧妃的身上,若是他这时候当众拆穿,有很大的机会能将如侧妃拉下马。
当然,如侧妃也有可能另想对策,狡辩脱罪,甚至反咬一口他污蔑。
若是没能从如侧妃身上搜出东西,那么有错的人便换成他了。
更关键的是,信王对他的计策应该是猜到几分的,自己也正是想借此来试探他。偷窃印章一事,从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闹大了对自己未必会有好处,除非信王也存了心思要整治如侧妃。
正当王曲心底暗暗衡量其中的利弊之时,却见哪知爬虫已是挪动到了如侧妃的脚下。
信王看着如侧妃,眼神中带着盘问的意图。
高志远却是望向了王曲,心中恍若明镜般。
他知道,这一定又是王曲的诡计,为了除掉如侧妃与杨承文。
杨宝柱见爬虫没往自己的方向再过来,高悬的心这才稍微落下,一阵长长的舒缓后,却又开始担心起了如侧妃。
这如侧妃若是撑不住了,吓破哩,该不会把他供出来吧!
心中忧虑着此事,杨宝柱的脸上又开始滋生愁容。
“娘……”杨承文比他更加紧张,生怕虫子真的会爬上母亲的鞋子。
如侧妃却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状似无意的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实则是在将自己身上的独特香气散发出去,驱逐这只爬虫。
梅史龄以前给过她不少好东西,其中一样,是一种药膏,用来涂抹在身上,就可以长久的驱赶蚊虫。
那是梅氏的独门秘方。
如侧妃面色如常,作为一个贵妇,她甚至对于一只丑陋的爬虫,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可谓十分难得。
看来王曲的计策并没有奏效!
信王将目光从她那儿转移到了王曲身上。
这一出戏码,他从一开始就了解得很透彻。
王曲因为白遭到宝柱捉弄,就设下了陷阱等杨宝柱去钻。
如侧妃误以为那枚印章是真的,故而将印章暗中哄了去。
倒是无形中替杨宝柱解围了。
只是当看清王曲脸上的神色之时,信王又是微微一叹。王曲的面色并没有变化,仿佛已在预料之郑
看来京城一路,王曲也长进了不少。
不止是王曲……
信王微微侧过头,各看了一眼杨承文和杨宝柱,心中却是沉了下来。
这两个也惯会耍诈!
这样的话,计划就不能改变了。
至少在那个孩子回来之后的短时间内,他要给对方营造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没有这些兄弟的心眼暗算,或许那个孩子就会从心底容纳大周杨氏血脉的身份。
若是还留王曲他们在京中,等梅妃之子回来,岂非闹得更加的鸡犬不宁?
信王并不想看到那种场面。
纵然明白皇室之中,兄弟闫墙在所难免,可他身为人父,却是尽可能的希望孩子们都能和睦共处。
不求兄友弟恭,至少不要争锋相对。
以当前的情景来看,指望王曲和杨承文这两人和睦是不可能了,只盼着将来找回梅妃之子以后,他能够赶在王曲与杨承文回京之前,将那个孩子管教成真正的君子。
信王正心中苦愁的时候,膳房里的情景已然发生了变化。
众人以为爬虫要往如侧妃的身上爬去,可随后,那只爬虫却是左右晃了晃,旋即匍匐在原地,彻底没了活息。
“如侧妃你害死这只神虫,莫非是心虚?”王曲咄咄逼人。
他要试探信王对如侧妃的态度,也想借此机会,将偷窃印章的罪名硬安在如侧妃头上。
“大王子慎言!”如侧妃柳眉倒竖,娇叱一声。
杨承文上前几步,挡在母亲的身前,一脚将那爬虫踩扁。
他面露嘲意,语气冰冷的道:“真是可笑!你故弄玄虚搞出一个什么神虫,如今见伎俩无用,便又将责任推托到我娘身上,真是贻笑大方!”
“文儿!”如侧妃这时候不得不配合儿子,演上一出好戏:“大抵是娘哪里做得不好,惹大王子生气了!”
罢,抹了抹眼泪,向信王哭声道:“还请王爷惩戒妾身!”
“王二柱!你太过分了!”杨宝柱看见如侧妃被欺负得委屈落泪,不由鼓起了勇气,也往前一站,与杨承文一起,对峙王曲。
信王见状,皱了皱眉。
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接下来王曲一人舌战三个,若是不敌,恐怕就要另辟蹊径去打击如侧妃了。
和他所想的一样,王曲自知凭口舌之利斗不过他们三个,当下便指着如侧妃冷笑道:“如侧妃若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便让我来指出——”
“是你,偷走了父王赐予我的印章!”
王曲的话过于露骨,使得如侧妃愣了愣神。
“胡!”杨承文的反应比她迅速,在听到的一刹那就反驳王曲的话。
杨承文的呵斥声王曲只当没听见,对着信王拱手道:“若是不信,父王尽可以安排人手去搜如侧妃的身!”
他此举,是为了看清信王对于如侧妃的态度。
若是信王目前还没有处理掉如侧妃的心思,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另设陷阱了。
到头来不过是做无用之功。
“荒谬!我母亲怎么也是侧妃,纵然不是正室,却也上得去王府的门面!”杨承文恨恨的瞪了王曲一眼,想起上辈子父王对杨承曲的盲目信任,便又开口哀求道:
“若是叫人搜身,日后叫母亲如何自处?叫外人如何看待?”
王曲不赞同的摇头道:“清者自清,如侧妃若是清白之身,又何必害怕落了他人口舌?”
“我你偷了我的玉佩,你是否可以让我搜身?”杨承文咬牙道。
“请!”王曲一笑,张开双臂。
“你!”杨承文话语一滞,自觉下不来台,便猛的摔了袖子,转身面朝他处。
他若是真的去搜了王曲,接下来母亲也少不得被搜身。那就麻烦了。
瞧见他二人水火不容的场面,信王颇为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
“罢了!”信王长叹一声,“弄丢一枚印章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此事就此了结……”
旋即望向想要开口的王曲,警告般眯着眼睛道:“不得再提!”
“果然,信王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处置如侧妃!”王曲面色不变,心中却在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