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谢衔又一次与王曲会面。
他还带来了一个人。
“殿下,此人名为谢忠,乃是跟随在我身边多年的心腹,殿下前去接手谢家招募的那些人手时,谢忠想必可以帮到您。”
谢衔指着一旁其貌不扬的随从。
谢忠抱拳:“殿下!”
王曲抬眼打量了这人片刻,微笑道:“那就多谢谢兄了!”
谢家与谢衔他本就信不过,更何况是谢衔塞过来的人手。
再是缺人手,他也不会对谢忠推心置腹。甚至,他连半点信任都不可能给予对方。
此刻收下这个人手,也不过是为了使谢衔与谢家安心。
上路之后,他一定会叫人将谢忠看得死死的。
王曲看向谢衔,感激道:“杨承文有张家相助,想必暗地里召集了不少人手,幸亏有谢兄你相助,否则我一定会陷入不利的局面!”
话的时候,王曲目光一直盯着谢衔。
谢衔心中一凛,担心他会再次生出警惕,便摇头道:“殿下言重了,您深谋远虑,就算没有我们谢家,也一定能够胜过三皇子。”
“哦?”王曲一笑,颇有深意的问道:“你为何这般笃定?就不怕看错了人?”
谢衔连忙回答:“数日前,张府尹身死一案,想必就是殿下您的计策,而三皇子那边,除了凭空哀嚎之外别无办法,这就是您的高明之处。”
他提起了张府尹的事情,王曲面色一冷,淡淡道:“谢兄慎言。张府尹遇刺身亡,实乃此刻所为,但他的护主之功我会铭记终身。”
谢衔含笑点头:“殿下放心,我有分寸。”
他此刻面上含笑,实则心中冷笑不止。
这大皇子心胸狭隘不,还眦目必报,哪有身为人君的气量与胆魄。
纵然没有他从中作梗,在今次布下必死之局,这人也一定走不远。
心中的念头百转,谢衔却收敛得很好,面上丝毫没有出现异样神态。
……
二人各怀心思,又闲聊了一会儿,很快便各自分道。
“前路艰险,还望殿下多多保重!”
最后,谢衔十分诚挚的道。
他得再诚恳,王曲也能从其中听出不一样的味道。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此人对他心怀恶意。
谢忠按照自家公子的命令,已是跟在王曲身后。
……
函廊关,
潼武城。
“将军,皇上那边传来消息了。”
卒禀报了一声。
他口中的将军,自然是如今驻守在潼武关的守将——李巡。
“派遣三个娃娃过来,真是胡闹!”
想起信王的脾性,李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但他也知道,信王会将三个儿子派过来,想必另有深意。
李巡拆开信件,检查上面的特有章印与字迹。
“这封密函半个月前就寄过来了!”
看到落款的日期,他皱了皱眉头。
继续往下看的时候,李巡又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楼征要与乌蒙联合!”
他忍不住惊呼。
旋即想起隔墙有耳,自己出口的话可能会被别人偷听到,他急忙噤声。
看着信函上,信王所吩咐的内容,他老实照做:“派人去蒲津与大散两边通传一声,三位殿下要来了!”
这是信王的意思,就是想让三城的守将提前知道,并且传扬出去。
信王的心思一向马行空,李巡百思不解,便也歇了探清其中缘由的心思。
……
信王并没有规定王曲等人何时出京,三日之内离开京城就行了。
他并不担心王曲和杨宝柱这二人会在半道开溜。
因为派遣给他们的那一百人手里面,有不少是他的眼线,专门用来盯着王曲等人有没有做出格之事的。
杨承文与母亲惜别之后,便决然上路了。
如侧妃也知道他心怀大志,不想成为儿子的绊脚石,便没有将今日桑嫔对自己的逼迫出来,只一个劲儿的提醒他路上心。
就这样,杨承文赶在王曲之前,率先上路了。
还有他提前招募的一百个人手,一共两百人。
张家为杨承文招募的人手自然不止一百个。
只是信王先前吩咐过,让他将自己招到的人分杨宝柱一半。
杨承文哪儿愿意,但他又不想违背信王的话,便想出了另一个办法。
明面上,他招募到的人手只有两百个,分给杨宝柱一半之后,还剩一百。
再加上信王派遣给他的一百亲兵,总共是两百个。
但是只要出了京城,在离得不远的某一个僻静之处,有上千人手在等着他。
连粮草都备好了,不会出现断粮的情况。
从一点上看,他对比起杨宝柱与王曲,简直有大的优势。
杨宝柱却很聪明,在杨承文率军离京的那一刻,带着自己的人手急急地追上去了。
早前如侧妃与杨承文这母子二人对他十分友好,以致于他到现在还觉得他们是好人。
王曲却带着人,从另一侧出发了。
……
临到黑的时候,王曲命令手下去捡柴火。
这些人不愧是被挑剩下的,他的指令下去之后,除了少数那十几个士兵,老老实实去挂满积雪的枯树林里捡干柴,剩下的那些一个个懒洋洋的不肯动。
王曲:“???”
他发现,这些人大多是朝廷兵部新招的,没怎么受过训练。
而且,这些人里边,有几个刺头,一直鼓动人心,想挑唆别的士兵,和他们一起违背王曲的话。
不排除这些人是杨承文那边派过来的卧底。
是不是卧底且先不论,王曲心里清楚,自己势必要做出一些事情来收买人心。
谢忠也注意到了这种状况,想起公子的嘱咐,他目光闪了闪,凑到王曲身边:“殿下,这些人只怕不好驯服!”
他话的声音不,一旁的几个刺头隐约听见,便都浑身一震,竖起了耳朵。
王曲微微一笑:“赶了一的路,大家感到疲惫也是在所难免!”
那些士兵本就欺他年纪,看见他这样都没有动怒,不免更是轻视。
连谢忠都暗暗摇头。
王曲垂下眼帘,笑容逐渐消失。
“我们此行是为了去守卫边关,日后要吃的苦不知要比现在多多少,所以……”
他着,眼中露出一丝冷意:“今本将军要训练的第一课,便是耐冻!”
他指着听话的那几个,“你们去捡柴火,剩下的那些,今晚负责守夜!”
他从未指望能在短时间里使众人心服口服,但也不会继续忍气吞声,将火气全往肚子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