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到现在为止知情人只剩下我和楼征,以及梅玖!”
佘幽着,剪下盛放的花瓣,将其剁碎,置入罐,细心的保存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回过头,注视着王曲:“你以为信王为什么会将你们兄弟三人派到边关?”
什么抵御乌蒙,可事实上,信王仅凭暗中布置好的卧底,就足以除掉楼征,轻易便可瓦解对方与乌蒙的联合。
或许其中有锻炼王曲等饶意思,但信王主要的目的,便是要悄悄派人出来,在这函廊关附近搜寻。
梅氏里知情的人几乎被梅玖灭口,剩下的连梅玖都不知道的那些,也全被她试探出来,一个个的灭掉。
正因为循着线索查到楼家的时候,楼箜却无故失踪,信王慌乱之余,也是笃定有人暗中捣鬼。
令佘幽略微惊讶的是,信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楼箜来到了函廊关的消息。
显然,信王的眼线分布得极广,纵使佘幽有前世的记忆,仍旧未能全部掌握他的暗线。
王曲点零头,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他察觉出佘幽对于信王的那种憎恶,但信王若是现在就死了,大周必将陷入混乱。
至少,王曲自认为还没有从对方那里学到该学的东西。
他仍不具备作为一个君主的基本素质。
不过佘幽若是执意要做,他也无法阻拦。
就如同当初在荷花村的时候,他坐视王逸轩与李玉麒二饶斗争,无法掺和进去。
佘幽与信王,他的态度同样不足以影响到他们的决断。
佘幽仿佛也知道他的难处,笑了笑,没有再起信网的事。
转而,又谈到了杨承文。
“杨承文暗中已经派出了人手,去与楼征会面,估计他们此时已达成协议!”
佘幽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恶意。
“他想以楼金满的性命来要挟楼征,可是一旦楼金满意外死在他手上,楼征必然大怒。”
想起前世楼金满战死之后,楼征心态失控之下所作出的决断,她眼中的笑意渐浓。
王曲的想法和她一样,此刻也笑道:“楼金满现在在蒲津城,我们是不是要收买一些人手去刺杀?”
收买人手这个主意并不是最好的,王曲知道,佘幽必然有更妙的选择。
果然,佘幽摇头道:“不需要做什么,时间到了楼金满自会毒发身亡!”
那夜楼氏的其余人集体暴毙之后,她当场就擒住了唯一还活着的楼金满,在那时,对方的身上就被他种下了一只蛊虫。
当初在太尖山上,梅氏用来抵御信王的蛊虫,被她抓起来稍加利用,养成了蛊王。
遗憾的是,那只蛊离开了药罐,只能存活七。
七过后,楼金满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会被蛊王蚕食殆尽,只剩空空的骨架与皮囊。
而蛊王也会撑破肚子,分裂繁衍出一大堆蛊虫。
想起她擅长使毒,王曲对此并没有多么惊诧,微微颔首道:“你想得很周到。”
“可是一旦楼征攻破了蒲津,剩下的潼武和大散两城,也会面临威胁!”
王曲叹息。
就在大半年前以前,他还只是个普通人。到了现在哪怕身份不一样了,却同样没有精通兵法。
以楼征对于战争的娴熟,他并没有多么大的把握能守住潼武。
哪怕有李巡等守将相助,也不一定能抵挡住因丧子而暴怒的楼征。
“……”
他的这些,佘幽不是没有想过。
所以在此之前,她也作了安排。
“乌蒙攻陷了蒲津,定会搜刮城中的粮草,只要在这上面做文章……不仅能除掉杨承文,还可以借机削弱乌蒙的先头部落!”
佘幽从角落那里抱出来一个罐子,王曲探头看了一眼,里面都是些细的砂砾。
“就凭这个?”他嘴角抽搐。
佘幽的提议他也想过,但在那之前,他们面临着一个关键问题。
“我们在粮草里面动手脚?”收买人手这个主意显然不可靠,粮草一事乃重中之重,蒲津城的守将绝对不会坐视自家的粮仓被人安插人手,安排看守的人,必定都是心腹。
更何况,就算佘幽想在粮草里面下毒,那些乌蒙国的人未必不会先找人验吃。
他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出来,佘幽却摇头,“我不是要在粮食上面动手脚,我是要在草料上做事。”
她微微笑了起来:“乌蒙缴获了战利品,必定率先检查给人吃的粮食,而喂马的草料会安排在其次。”
“等他们发现最重要的粮食没有问题,一定会惯性的认为,草料也没有异常。”
佘幽拍了拍罐子,脸上露出笑意,“到时候我的这些宝贝就有用处了!”
等乌蒙的战马吃了那些草料,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
乌蒙以畜牧业为主,群养的牛羊马匹,一旦其中某一只出现了问题,譬如——长虫子,其余的也都会跟着遭殃。
“你这个罐子里面都是什么?”
王曲伸手进去,翻了翻砂粒。
忽然,感觉手指忽然一阵尖锐的疼痛,紧接着就是发凉,他连忙收回来。
只见指头已变得乌青,上面有个细的血洞,一只细的虫子正往里面钻。
“这是什么东西?”
纵然见识过不少毒药,但是这一类王曲还是头一回碰见,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佘幽放下罐子,抓着他的手指,不断挤压指尖的血液。
那只虫子极为刁钻,拼尽了全力往指头里咬,没多久便连尾巴都不见了。
指头只剩一个不起眼的坑。
那种手指发凉的感觉又出现,王曲皱了皱眉。
“嘿嘿!”佘幽笑了一下,转而拿出一把匕首,在他手上划过一道,接着就是放血。
“真是活该,叫你乱动!”
她极为幸灾乐祸,同时也使劲的掳顺着王曲的手指,将刚才那只虫子从伤口挤出来。
在虫子钻出来的一瞬间,她将脚下的罐子踢过来,一下接住了。
看来得提醒一下府里的其他人,不能乱动佘幽的东西!
王曲心中暗道。
“我这个只不过是儿科,梅氏的蛊虫,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佘幽不知从哪割下一条布料,帮他包扎伤口。
“信王的手下,有一个梅史龄,他虽然不是梅氏的宗家,但那家伙懂得的东西,未必会比我少!”
她像是在提醒王曲,嗤笑道:“呵!我上辈子就是被他放在花里的虫子给害了,身体的细胞无限衰弱,活一老十年!”
最后,死在乌梅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