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猫哭耗子(求票求打赏)
作者:一语破春风   唐末狐臣最新章节     
    “你笑什么?”

    阳光照着后院老树,蝉声阵阵恼人,树下一坐一蹲的两人,热气袅绕杯口,抛在手中的人手中的匕首,随后被对面安敬思夺了去。

    “......本司兵巴不得城里能太平十天半月,耿兄倒好,巴望出点事。”

    “那样,你就不用成天无事就往这里跑。”

    “说起来,你也在衙门当差......成天蹲在自家铁匠铺里,是否有些理亏?”

    两人沉默了一下,随后默契的笑了起来,耿青刚才的话,自然意有所指,只是不能明说,毕竟破伤风这种无症状感染不好辨别,他也不敢保证,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拖过潜伏期,如果有消息传出,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耿青插回匕首,看着露在鞘外的柄首,慢慢抬起脸来,“之前你对高县尉还有金刀帮颇有微......”

    听到这话,安敬思脸上笑容渐冷,捏起了拳头不着痕迹的压在膝上,将脸偏开。

    “耿兄想说,我对他二人颇有微词?岂止颇有微词,恨不得将他俩当街打死。别说你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耿青脸上没有任何神色。

    “你!”

    安敬思被呛的语塞,愣了片刻,从地上起来,他压抑着嗓音,“那高俊说是县尉,简直连人都不配,相貌看似冷漠、肃穆,实则好色贪财贪名,悉数占全,只不过在外人面前才装作这般?”

    耿青擦了擦柄首,这次才完全塞回袖里,想笑又觉得气氛不合适,便神色的认真的看过去:“他半夜给你送女人了?”

    “你怎么知道?”对面的安敬思多少惊了下,转念一想,这位耿兄虽从未读过书,不识几个字,可算计的本事是有的,他脸色不免有些恭敬,点了点头。

    “两年前,我刚来飞狐县任司兵,他便着人深夜送来一个被捆缚的女子,耿兄不知,那女子是我在街上多看了一眼......后来慢慢打听才知,这人喜欢欺负良家,还时常扮作马匪劫掠飞狐县外面的商旅,若发现对方车队有相貌稍好的女子,就直接抓走,旁人敢拦,便将人杀了。”

    “没人往州郡告发?”青年皱起眉头,随后舒展开,便将话语停下,大抵也能猜出,这些告发的书涵根本走不出飞狐地界,若是普通百姓,或商贩,就算到了郡治,想要见刺史、知州这些大官儿,怕也是无法。

    呵呵。

    安敬思笑了笑,目光有些冰冷:“告发?没确实的证据,谁能做?他那么做,金刀帮的人也跟着沾光,明目张胆的绑外来人放到帮里宣淫,好几次我差点就想杀了他,那次去他府里原本打算就要动手,怎料却碰上一个刺客,二话不说就朝我打来......”

    他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正要继续,大春从外面急急忙忙的回来。

    “出事了。”

    穿过铺里,过了后堂的门槛,手上就开始比划,指着外面就扯开嗓门:“大柱,外面都在传那个金刀帮帮主忽然病倒了。”

    安敬思愕然的看去面前的青年,张了张嘴想要说‘你这嘴开光了?’的话到了嘴边似乎又说不出口,只得下意识问去大春:“真的?”

    “那还有假.....大柱,你要做甚?”

    正说间,两人目光里,坐在那的耿青忽然起身,双手拍了拍袍上灰尘,笑眯眯的走去屋里寻了钱袋出来,丢给大春,“相熟之人得病,总得去探望一番才是,跟我出去买些礼品。”

    说着朝安敬思拱了拱手,便一同出门,不过前者跟金刀帮帮主并不算熟,没有打算去的意思,翻身上了马背就告辞回了衙门。

    此时外面关于高生忽然病倒的消息,早就在城里飞快的传播,安静的县城渐渐喧闹起来,但碍于县尉的威慑,不敢摆在明面上传。

    “这怕是恶事做多,遭报应了。”

    “可不是,他俩兄弟威风八面,到处欺负人,老天爷估计早就看不过眼了。”

    “小声点小声点,莫要让金刀帮的人听到了。”

    茶肆伙计端了茶水摆去桌面,小声提醒两个说话的文人,转过身又去了下一桌,哀求他们说话注意一些。

    “哼,你们怕,老子走单帮的却不怕,欺男霸女之辈,岂能当得了江湖义气。”

    一个绿林侠客拍响桌面,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楼上有金刀帮的人下来,本能的去拿靠在桌脚的兵器,与对方对视起来,不久,呯呯呯的打了起来,掀桌砸椅,茶水、糕点飞溅,顿时一片狼藉。

    大街小巷,茶肆、酒楼,多是一些这样三五成群的圈子,耿青买了些许酒水、补血的药材,听了会儿碎碎叨叨的市井之言,便让大春驴车加快速度赶去金刀帮驻地。

    “大春,旁边停靠。”

    距离院门十多丈,耿青陡然叫住大春将车停下来,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下了车斗,几步距离之间来回跑动数十下,累的开始喘气粗气,泌出一层汗渍时,赶紧沾了沾口水涂抹去眼角,手脚麻利的从车斗翻出买来的礼品匆匆跑去那边院门。

    “大柱,你跑什么。”

    “不快点,口水要干了。”耿青回头朝他说了一句时,人已经走上石阶,守门的金刀帮喽啰,神色比往日严肃许多,不过他们是知道的慌慌张张跑来的人是谁,纷纷抱拳:“见过耿先生。”

    “我兄长在哪儿?”

    “回耿先生,在后院歇着,县尉也在。”这是帮主的结义兄弟,几人自然不会阻拦,其中还有人先一步进去在前面领路,途中遇上家中管事,将礼物一并给了对方。

    “听闻我兄长忽然患疾卧床,火急火燎赶来,路上没时间去挑些礼品,望不要嫌弃。”

    那边,管事的看着手里的礼品,多是一些补血祛瘀,甚至还有酒水一类,大抵明白村中人没见过多少世面胡买一气,不过能有此心,倒是让老头连连拱手道谢。

    “耿先生说哪里话,您快快里面请,这就着人带路。”

    “有劳了,抓药的时候,听郎中说,忽然病倒多半气血不足,或疲累所致,到时候望管事多给兄长准备一些滋补血气、活络筋骨的药,膳食里添些许酒水也不错。”

    耿青话语诚恳,丝毫没有作假,加上喘着粗气、满脸汗渍令得管事大为感动,也不多疑,叫过身边随行的丫鬟:“领耿先生去后院!”

    远去前院、水榭,架在水上的长廊后方,戒备森严的后院当中,某间房里,阳光正钻进窗隙,苦涩的药味在空气里弥漫,高俊捏着拳头站在榻前,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郎中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体内无毒......”

    盛着苦药的瓷碗被侍女放去床头阁柜,靠着床头的身影四肢僵硬,让侍女不停的揉捏,虚弱的开口说话,一连串口水牵着丝滑落嘴角,脸上露出苦笑,“伤口都愈合了,怎的有中毒迹象,喝的酒水......也是家中的,一并都验过了,都没有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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