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怜奈是知道fbi在组织有一位卧底的。
但她毕竟不是fbi的自己人——尽管她已经承诺fbi,自己只要顺利回归组织,以后的情报就会共享给fbi——所以水无怜奈暂时还没有资格得知fbi的卧底是谁。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审讯室一坐一站的两个人明明都抱着相同的想法,却还是不得不走完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流程。
最终的结果,清水由弦成功向琴酒证明了自己审讯的能力,而水无怜奈也成功度过了忠诚度的考验,并答应亲手杀死赤井秀一以证明自己还是那把名为基尔的锋利的刀剑。
赤井秀一当然不可能为了一个不属于fbi的卧底白白送命,但水无怜奈如果不完成杀死赤井秀一的任务,她就得死。所以赤井秀一的假死是必然选择。
郁江最近大部分时间都荒废在组织和熟悉的陌生人斗智斗勇,心累的同时也几乎没有时间关注fbi那边。
他只是隐约知道毛利侦探事务所那个伪小孩似乎也参与了赤井秀一的假死计划。
啧,工藤新一的存在感是不是稍微有点高了?他明明只是一个跟组织八竿子打不着的普通高中生而已。
想到这里,郁江看琴酒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琴酒感受到目光,回头朝他看来:“什么事?”看书溂
“iie~”郁江摇头,“只是在想到底是怎样愚蠢的家伙才会在杀人后不确定目标的情况就离开,后续也根本没有怀疑。”
琴酒的眼神很阴沉:“那种人是废物吗?!”
郁江哈哈笑出了声:“没错没错,我和琴酒你的想法完全一样!”
琴酒总觉得清水由弦的态度哪里不对,可他又说不上来,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这一眼让郁江笑得更开心了。
琴酒懒得搭理他,只冷声提醒:“你和基尔该出发了。”
在郁江应是后,又低声道:“别忘了你的任务。”
郁江的任务,明面上是协助+监视基尔暗杀赤井秀一,实际上是要保证赤井秀一和基尔都得死。这也是清水由弦获得代号的最后一个测试,就跟训练营结束前的考试一样。
关于这个问题郁江也曾问过琴酒,回答他的却是“热心肠”的基安蒂。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今年组织的新人不多,训练营根本办不起来嘛。”
从这一点看,组织似乎已经在走下坡路了,难怪乌丸莲耶会那么着急,甚至不惜让他的继承人去做fbi和组织的双面间谍。
不过……这跟郁江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跟水无怜奈一同前往来叶山的路上,郁江状似不经意地提及:“不久前琴酒好像才见过赤井秀一。”
水无怜奈眼睫微颤:“是吗?看来琴酒没能让赤井秀一付出代价,否则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琴酒和赤井秀一的见面其实也在双方的计划中。
赤井秀一既然要假死,就必须死得彻底,也就是说必须留下能够证明死的人是他的证据。
可是dna暴露的信息太多,血型又无法取信琴酒,思来想去最合适的证据唯有指纹。
所以,赤井秀一要当着琴酒的面在某样东西上留下指纹,再由琴酒回收那样物品,最终跟死亡的“赤井秀一”核实身份。
当然,他不会真的用自己的指纹,他留下的本就是“赤井秀一”的指纹。
计划一切顺利,琴酒看到了赤井秀一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意外地拿走了那个印着“赤井秀一”指纹的易拉罐。
但是……
来叶崖上,基尔缓缓朝那个单枪匹马赴约的男人走去。
她的脖子上带着伪装成choker的微型摄像头,哪怕是身经百战的fbi高级探员也无法辨认。而此时,微型摄像头捕捉的画面正同时出现在郁江和琴酒的眼前。
“那么……”赤井秀一熟悉的嗓音通过收音装置传来,有几分失真,“我想听听看帮助你脱离组织远走高飞的交换情报是什么。”
夜晚的来叶崖寂静非常,空旷的山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唯一的亮光是两辆车的车灯,安静得只能听见双方平稳的呼吸声。
基尔顿了顿:“是的……”
“基尔,尽可能靠近赤井秀一,不要给他逃离的机会。”郁江对着通讯器命令道。
“我可以向你提供一份重要的情报。”基尔抬起头,神色如常,“但是你又如何证明你能给我提供的保护?”
赤井秀一仍然保持着倚靠在雪佛兰车门上的姿势,并对基尔的接近态度宽容:“恕我提醒,现在主动权不在你的手上,水无小姐。为什么当初我们策反你你没有任何回应,好不容易回到组织却又主动联系我……难道不是因为,”
赤井秀一鹰隼般犀利的眼眸直直看向基尔,“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被组织抛弃了吗?”
“不被主人信任的鹰犬,要么在争斗中灭亡,要么就只能投靠敌人……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赤井秀一……”
他们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了,因此郁江没有再说话。
他注视着监控屏幕上那个剪掉长发显得清爽了不少的男人,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莱伊。
赤井秀一……
你好像一直都在背叛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砰——”
经过消音器处理后仍旧显得刺耳的枪声强制拉回了郁江的思绪,他陡然瞪大双眼,整个上身都下意识前倾。
伴随着弹壳掉落在地的清脆声响,寂静的夜晚终究还是被意外撕碎了。
赤井秀一默默注视着将枪口对准他的基尔,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仿佛刚才的枪声只是一场幻觉,直到……
“咳……”与咳嗽声一同涌出的是灼热的鲜血,与此同时一股血柱顺着赤井秀一俊朗的脸颊流淌而下,一滴一滴滴落在粗糙的沥青上。
那一瞬间,郁江说不出自己的情绪是怎样的。
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一块,感受不到疼,但空落落的,眼睛也跟着有些干涩。
他已经提前把琴酒的计划卖给了赤井秀一,他知道赤井秀一一定会采取措施,可当那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时,郁江还是无法抑制地被奇怪的情绪笼罩。
这就是血缘之间不讲道理的联系吗?
那他真是迫不及待想把他与赤井秀一共同的部分剥离……
这样就能,重新变成理智的状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