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大了吧？”伊流翎和昆易站在原地，呆呆地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庞然巨物，“怎么可能这么大啊？”

    这孔洞后的世界，魔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处处都是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其实魔气本身据说并不是黑色，而是无色透明的，但除了少数对此敏感的普通人或修炼者，很多人意识不到魔气的污染，往往酿成了严重后果才发现。

    于是，据说是初代校长以一己之力撼动世界规则，令魔气只要进入第八世界，就会带上黑色。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其他颜色在不懂魔法的普通人眼里，搞不好是什么魔法元素甚至是宝藏，他们没有区分的能力。但黑烟却容易跟火灾或毒气联系在一起，方便他们回避。就像煤气中的刺鼻气味也是经过加臭处理的，防止人发现不了泄露一样。

    为了保证状态，柚笙马力全开，疯狂抽吸吞吐着魔气，忙得都顾不上跟伊流翎闲扯。另一旁，昆易的独角已经完全凝聚出来，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环绕在周围，让魔气无法逼近身体。

    这一次，昆易很果断把血脉解放状态拉到了人形态的极限，和之前的几次战斗都不一样。而且，他那把碎颅法杖上，也有奇怪的波动。

    面前这魔气源大得几乎撑满整个房间，要人仰头到鼻孔朝天才能看到一些弧度的变化。虽然不如当初看到莉莉丝女皇的灵魂体大小令人震撼，但考虑到它可是魔气源，这个景象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要说魔气源的本质是什么，它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一团魔气的组合，而第八世界也不会存在什么所谓的魔气源头，它自己是无法生产魔气的。根据学者们多年来的研究，基本认为这东西就是第八世界和魔界的融合体。

    第八世界一直在被动与魔界融合，这种融合的进度是自然增长的，完全依靠人族的活动来逆转，而魔族屠杀人族就是为了制止人族制止融合，听上去有点绕。但不管怎样，现在一切大概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所以真魔族还无法真正降临，而是只能通过输送灵魂碎片之类的东西制造高等魔族。

    事实上，真正意义上完成两界跨越的，也只有当初命运先生那个命运弟弟，他是如何做到的暂且未知，但防范这种级别的事情，一般是校长来管。

    不过，由于各地人族聚集和活动程度不同，这种融合虽然不完全，却也不均匀。比如第八郡就基本没有什么魔气存在，而类似过去的正版郡这些地方以及魔域，融合度就很高，高到一定程度就容易诞生魔气源。

    到了形成魔气源的地步，只靠斩杀魔族就不足以消除融合度了，所以只能依靠一些特殊能量去消磨，最常见就是生命能量。魔气源的大小，也象征着融合度超过临界点多少，越多就越强。同样也因为它和融合度有关，所以正常来说是无法移动的，这也是之前他们为什么会对可能存在的便携式魔气源秘境那么惊讶。

    当初在格鲁郡的时候，丽丽提及过因为路易发明的桃源药剂而失去骨泪盏镇压的魔气源，一度扩张到无法解决的地步，导致当地人必须背井离乡。这么严重的情况，那个魔气源的大小差不多也才六十立方米，看起来跟一个小房间差不多。

    事实上，有记载的最大最恐怖的魔气源，也不过才十层楼的高度，被索迦高中众多教授联手封印，虽然不至于构成绝地，但所在地半径一百公里内不能让人靠近，是一片无人区。即使出了这片范围，周边的区域依然属于不建议定居点。

    那个魔气源，摆到面前这个摩天大楼一般的巨物面前，显得太不够看了。如果能够诞生如此巨大的魔气源，此地的融合度应该接近于魔界降临，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魔族聚集在此了。

    “果然有水分，”昆易探测了一下，终于松了口气，“这魔气源被人为改造过，本身并不强大。”

    伊流翎也学着昆易的样子，让柚笙百忙之中用魔力感知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常的魔气源，本体就是当前区域内融合度最高的点，相当于一个极度浓缩的超强魔石，然后正常的魔气从其中逸散出来，就像之前那个孔洞之于整个刷怪空间一样。但面前的这个魔气源，已经被人为撑大了，这浓郁黑色的部分，其实是被稀释过无数倍的核心，其质量远远无法与真正的魔气源相比。

    可以想见，是魔族为了这个秘境，将一个小型魔气源强行激发，以一种竭泽而渔的方式，强行释放出本不该有的魔气数量。这样的好处是，可以短时间获取大量魔气，并且催生魔族。

    至于坏处，也就是对于人族的好处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这个魔气源已经失去扩张的能力，就像是一具在逐步被转化成肥料的尸体一样，即使放着不管，也不会越来越严重，反而会在释放出最后一缕魔气之后自行消散。另一方面，因为被彻底稀释，即使是面前这团大黑球，也不过是浓度很高的魔气，而不是正常魔气源那种被压缩到质变的东西，于是便失去了魔气源最棘手的特征。

    所谓消磨魔气源，不就是用本世界的能量去稀释削弱高压缩魔气，把它变化成普通魔气，再净化掉。现在，魔族的改造帮助大家省却了那一步，即使是伊流翎和昆易，只要魔力跟得上，也能把它做掉。

    “怪不得，”柚笙通过练习逐渐熟练起来，转化魔气没志气那么手忙脚乱了，这下可算是能腾出手发表意见了，他表达欲是真的挺强的，“还记得之前打塞壬的时候，我吸了一会儿魔气就要撑爆了，只能吐给你。现在我在这里吸了半天，感觉没什么饱腹感，原来是因为这里的魔气水分大，我看这不是魔气，这是湿气。”

    “湿气重是吧？晚点给你拔火罐，”伊流翎心情轻松了一些，看向昆易，“大就是好啊，怎么说？动手吗？”

    “先稍等一下。”昆易突然露出了有些别扭的神情，“有个事情要提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