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这一天时间总算命有白等,他相信既然叟无欺愿意来见自己,那就一定会给自己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是什么结果,其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无视了蒋干想要杀人似的目光,许敬宗只觉得通体舒畅,与叟无欺可谓是相谈甚欢。
二人商谈了大半天,终于在某些事情上面达成了共识。
……
……
叟无欺回城的当日,邀请中坚将军张阖饮宴直至深夜,并以大战即将来临为理由提前犒赏三军。
向驻扎在西州城以北三十里处的高昌大军送去了牛羊肉无数。
当夜,高昌八千士卒不知怎地,睡得很熟。
就连蒋干偷偷带着一支千人规模的轻骑摸进了大营防卫三十里地的地方,高昌大营之中依旧毫无反应。
他们当然不可能有反应,因为叟无欺送到高昌守军大营的牛羊肉早都已经加了佐料。
对于城主府送来的东西,高昌守军一向没有任何防备。
因为叟无欺像这样犒赏三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叟无欺这几年在西州经营出来的名声也着实不错。
而叟无欺也没有敢往里加太多的佐料,只是让他们睡得比往日沉了一点而已。
子夜时分,高昌大军的营帐似乎要比往日里安静不少。
巡营的旅帅照例领着自己手下的一队将士巡视了一圈大营周边。
而像这样的巡营队伍整个高昌驻军大营有数十支。
战时斥候放出百里这是大军定律,如今虽然不是战时,但唐军于两百里外虎视眈眈这已经是高昌大军的共识。
有了百里开外的斥候随时回报消息,所以今夜巡营的旅帅们就不免随意了一些。
其中一支队伍的旅帅只是匆匆带着手下的将士巡视了几圈,便找来马粪生起一堆明火。
然后站在马粪生起的明火前喝骂不休。
旅帅:“驴草的,怎么感觉今天这么累啊,做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来。”
高昌语:“属下也有这种感觉,总是觉得眼皮在打架。”
高昌语:“或许是压力太大了吧,唐军昨日驻扎在小尕子海,都怕唐军什么时候就杀过来,担惊受怕之下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高昌语:“放心吧,有斥候盯着他们呢……”
旅帅:“行了,别想这些了,唐军要是真的来了大不了拼命就是,赶紧烤火暖和暖和身子,一会儿该换防了。”
……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高昌排出去的斥候,已经被蒋干带着千骑唐军收割干净了。
而且他们聊天的内容也被远处一个埋在沙子下面一动不动的人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待这支巡营队伍走远,趴在沙子底下那人这才轻轻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然后“呸”出一口黄沙。
这才转身朝与那支巡营队伍相反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跑到一个沙丘之后,牵出一匹马狂奔而去。
不止是这里,在高昌大营数个方向都出现这样的人,毋庸置疑,他们都是唐军的斥候。
半个时辰之后,一座巨大的沙丘备后,一千轻骑整装待发。
人衔草马衔枚,没有发出一丝杂乱的声响。
就连呼吸声,似乎都被黑夜隐去。
“报,将军,已探明高昌巡营的队伍是半个时辰一轮换,总共三十六支队伍。”
唐军的斥候陆续回归,带来了同样的一个消息。
亲冒矢石对于唐军将领来说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蒋干也不例外。
听闻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蒋干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然后让身边的亲兵取出一个沙漏。
压低了声音朝全军吩咐道:“距离高昌大营三十里距离,一个冲锋可至,所有人听令,今夜,不纳降俘!”
“是。”
千人的唐军微微点头,口中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而是全都握紧了手中的横刀。
眼看着沙漏随后一粒沙漏尽,蒋干抽出手中横刀向天一指。
横刀顿时被月光照耀反射出一丝寒芒。
蒋干举起的横刀朝高昌大营狠狠的挥下,身后的一千唐军将士便朝高昌大营发起了冲锋。
三十里的距离,瞬息可至。
再加之唐军已经摸清了高昌大军巡营换防的时间,利用换防的空隙打了一个时间差。
所以直到唐军冲锋的马蹄声已经接近高昌大营十里地了,高昌的大营之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十里、八里、五里、
高昌语:“敌袭~”
终于,轮换的旅帅的听见了轰鸣的马蹄声,顿时一脸惊恐的高声尖叫到。
于此同时,那旅帅手下的传令兵也敲响了手中示警的铜锣。
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整个高昌大营好似睡死过去了一般,即便是传令兵将铜锣敲得震天响,醒来的人依旧不多。
而且醒过来的人也大多是精神萎靡不振,一幅完全没有睡醒的样子。
许多高昌将士刚从美梦之中醒来,还来不及回神,便已经看见唐军的战马已经近在眼前。
“敌袭~敌袭!”
“备战,快备战!”
慌乱的声音顿时在大营之中响起,可惜没有什么用处。
叟无欺给他们加的佐料可不是白加的,高昌大军的将士即便是清醒过来,也是全身无力仿佛纵欲过渡的样子。
再加之此时大营一片混乱,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
但唐军已经犹如死神一般跨过了大营的拒马,照例,三波骑射过后,唐军阵型变换为锥形。
以蒋干为锥首的一千唐军将士犹如一支利箭一般狠狠的插进了高昌大营。
夜袭这种事情对于唐军来说可谓是轻车熟路。
虽说唐军只有千人规模,但向高昌大营这样的情况,别说千人,就是只有百人,蒋干也敢带着冲阵一番。
高昌大营越发慌乱,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有高昌军中的校尉竖起中坚将军的大旗,招呼所有人朝帅旗靠拢。
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便被从他身旁一晃而过的蒋干手中的横刀划过,刹那间,身首分离。
而被校尉刚刚举起来的帅旗,也被蒋干划过的横刀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