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再远点儿吗?
这是想让辽国在地球上臭名昭着啊!
段玉这个碎嘴子,又在关键时刻补刀:“最好是找几个说书先生,让他们将此事编做成长篇章节,每天十二个时辰在宋辽边境上传播。”
多好的孩子呐!
这是秦为第一次没厌烦段玉的碎嘴。
“你的酒禁解除了,再接再厉……”
“嘿!多谢郎君……”段玉欣喜不已,献计似得又道:“再或者编辑成册,让人带入辽国传播。”
要不说你是好孩子呢?
秦为笑着拍手:“好主意!”
说完,他带着人转身就走,好似迫不及待的要将此事实施起来了。
耶律广军这时早就傻了,他甚至都忘了阻拦秦为。
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马上少年的背影,眼眶里渐渐湿润。
你还是人吗?啊?!
你这是赶尽杀绝啊!
试想要真如秦为所说的这样,辽皇会不会气得直接升天。
等他回去国内的那些大臣会不会把他剥皮抽筋点了天灯。
可能都等不到回国了……
看耶律宝鸡和那辽国儒士的表情,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将自己弄死,已好洗刷辽国受到的耻辱。
一股死亡的威胁瞬间让他清醒。
“秦大人!”
你见过平板前摔吗。
耶律广军就当着无数观众表演了这一绝技。
只见他像一只野狗冲了上去,然后一个急刹——“啪”!——嘶……在场人无一不到吸口冷气。
秦为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为耶律广军默哀了一瞬。
“这大朝会都过了,辽使行如此大礼作甚。”
足足过去了半刻钟。
嗯哼……
耶律广军呻吟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整张脸就好像被一万头野驴践踏过似得。
的确有些惨了。
连段玉都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就这脸,真得找个好裤衩儿挡着才行……”
耶律广军刚想发怒,又看到秦为淡然从容的脸色,赶忙上前扶住马鞍道:“秦大人……小使这一时间真凑不出来这么多钱,可否多宽限些时日?”
秦为淡淡的瞧了他一眼。
“你是我儿子吗?”
耶律广军被骂的一愣,刚要生怒,又听秦为道:“既不是我儿子,我又不是你爹,秦某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耶律广军绝对不会对一个宋臣少年如此卑躬屈膝。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万一秦为真像刚才说的那么做了,非但他活不成。
辽皇暴怒之下,连带他整个家族都要遭殃。
他不得不怂啊!
耶律广军咬牙道:“我已自己的名誉发誓!”
“你的名誉?”秦为骑在马上啐笑一声,“恕秦某直言,阁下之名誉早在刚才的无耻行径中荡然无存了。”
刚才你可是想要赖账的。
现在跟老子谈名誉?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闻言,连辽使团的众人都不禁脸红了一瞬。
丢脸啊!
可他们却不会帮耶律广军——两万贯!就是把他们全卖了,也他娘的凑不足两万啊!
而且这本来就和他们没关系呀。
在官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你自己造的孽,凭什么要让别人来还。
方才那宋臣少年有句话说的很好。
‘我又不是你爹’。
“那这样可好,本使现在只有一百二十七贯……”
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耶律广军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扯淡了。
一百二七和三万……
娘的,要是我我也会不同意的!
“可以。”
“嗯……嗯?”
耶律广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咯嘣!
许是仰头的力度太猛,他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
愣愣的看着秦为,道:“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
秦为笑着点点头,然后放低声音道:“但是你要写个欠条。”
这……
耶律广军犹豫不决的沉默了。
就算他再如何丢脸犯了天大的罪,但他的身份是辽国使者。
这个欠条一旦签了,那就意味着辽国向宋国签了欠条。
然后呢?宋人一旦真拿着欠条来要账,辽国可就不是丢脸这么简单了,他们连一国的尊严丢掉了。
秦为却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
“走了,回去写书……”
靠!
耶律广军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赶忙跑了几步拦住秦为。
这会儿他和辽使团的距离已经拉开了很多。
扶住秦为的马鞍,小声道:“秦大人,这个欠条本使可以签,但却不能在这里,晚些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看书喇
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你日后抵死不认吗?
小样,跟小爷玩儿这招,你还嫩着点。
诚然,耶律广军的确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没有人证物证在,任他怎么写,以后统统不作数。
就算宋国宣扬出去,他也可说这是刻意构陷。
老子就这么不要脸,你奈我何?你打我啊!
秦为故作沉吟一番后,恶狠狠地威胁道:“今晚甜水巷,夜半子时本官在府里等你,你若不来……”
……
入夜,秦家偏院的书房里。
叶双愁鬼魅般的身影飘忽而至,瞧了眼正打瞌睡的秦为,淡淡道:“汴梁城内的辽奸已经得到消息,半时辰后便会来秦府刺杀你。”
嗝!
秦为被这一声突如其来声音吓了一跳。
他瞬间清醒了,幽怨道:“你这人走路咋就没声呢?”
叶双愁没理他,只是阴深深的说道:“陛下让我告诉你,此事宰辅已经知晓,但他并不赞同你这么做……”
宰辅不赞同干我鸟事。
秦为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笑道:“你别说让我猜一下,这位不赞同的宰辅,应该就是张士逊吧?”
叶双愁没有说话。
他不屑于说谎,却用无声做了答案。
秦为脸上浮现几分冷色,讥讽道:“这些自诩清流的官员士大夫们,整日里把江山社稷挂在嘴边,可他们真的在乎吗?”
所谓清流,纯纯的就是读书读傻了。
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肃正纲纪、直言劝谏,说什么为官最要紧的就是风骨。
而这些言论在秦为看来,不过就是某些人党群之争的借口罢了。
张士逊作为北宋官场清流一派的领军人物,如今正是高居宰辅,他自然要做出姿态来,好让那些傻帽学子蜂蛹投靠在自己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