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儿郎
朝廷确定捷报之后,赵祯当即便令全国报捷。
这几日他一直都在忧心西南战事,如今好消息到来,也让他轻松不少。
再加上最近殿试刚过,朝廷又要吸纳不少人才。
这对刚刚执政的赵祯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
随后殿试的名次就出来了……
欧阳修这匹黑马再度逆袭!
以第三名的成绩吓尿了甄良,也让国子监的师生们瞠目结舌。
原先说他省试是走狗屎运的人也都傻眼了。
人不能一直走狗屎运吧?否则那成啥了……
文彦博当即失态崩溃,后夺门而出,后来听人说他躲在宿舍里嚎啕大哭,还一直喊着‘秦为不公’。
说凭什么一样的学生,却要被老师区别对待!
甄良只是叹了口气,便任他嚎啕了。
没办法,有时候命运就是不公平的,你觉得自己优秀,可人家却觉得你不对胃口。
当初那一次小小抉择,顷刻间就决定了文彦博的命运。
姚氏得知儿子进士三甲后也疯了,当天就在河边哭了一下午,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不辱亡夫嘱托’什么的。
之前些欺负过姚氏母子的,此刻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撞见姚氏,让她想起之前的羞辱。
之后姚氏母子离开了那个临时租住的小院儿。
欧阳修带着寡母荣归故里!
随后他就被授官,奉礼郎,兼知制诰……
但他却没有被外派出去,还是留在了京城。
按照规矩,他应当被下放到某州任职,可赵祯却把他丢进了三司。
这是秦为走之前与他商议好的。
三司使王尧臣对这个憨厚的少年也颇有好感,时常派些小事让他去磨砺,并指点一二。
欧阳修经常去秦家,然后毕恭毕敬的给刘姝行礼,并以师母尊称。
这是个知道感恩的少年,每次提及秦为都是眼睛发红,感激零涕。
他也是秦为的第一个追随者。
庞世英却是在读书,秦为去西南家中只有师母刘姝在,他就不好再频频登门了,否则会被人传闲话。
而且秦为的离去也让他失去了自由。
庞籍走的时候留下了死任务,让庞氏在家每日盯着他读书。
自从庞世英拜师秦为,性格是随和了不少,但同时也脱了不少,整日里跟着那赵小公爷往外跑不着家。
这是担心儿子在外面疯玩儿,把性子玩儿野了。
毕竟赵允让是世袭的宗室郡王,他怎么玩儿都行,反正后半辈子已经定型了。
可庞世英却是老庞家的独苗,庞籍自然不会放任。
为了这事儿赵允让没少在背后编排庞籍,说他是越老越迂腐,还说他错看了自己。
凭什么和自己玩儿就叫不务正业?
当汴梁的风渐渐带着些许炎热时,刘姝的生辰到了。
这是秦为和刘姝订婚之后的第一个生辰,也算是不同寻常的意义。
毕竟现在的刘姝已经不是未出阁的少女了。
她是秦家的主母,虽还没有正式成亲,但整个汴梁都知道,这桩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
初夏微热,但有风的情况下却很舒爽。
吴妈大早上就起来给刘姝做了长寿面,然后笑着道:“娘子,您现在已经是主母了,生辰自然要弄得隆重些,也好让那些不死心的狐狸精们都看看,秦家早就是您说了算了!”
秦为一朝得势,汴梁城里都在流传着‘嫁人要嫁平阳侯’。
哪怕二人的婚约早就人尽皆知,可还是有些甘愿做妾的人家,疯了傻了的想把女儿送进秦府。
不重生男重生女。
白居易的这句诗完美体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以至于这些人即便是做妾,也心甘情愿。
刘姝又吃胖了些,以前瘦如细柳的身姿,现在看来倒是多了几分风韵,更加的妩媚妖娆。
“谁说了算无所谓,我只盼他此番能早些回来……西南苦寒之地,也不知他过的如何了……”
她的嘴唇显得红润,脸蛋上多了粉红色。
前些日子捷报入京,刘姝悬着多日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捷报不捷报的不重要,能立多少功劳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因此得知了秦为平安,这就够了。
在吴妈心里,早就将刘姝当做是亲生女儿来看待了。
她轻柔地帮刘姝把头发梳好,柔声道:“女人都盼望能嫁一个如意郎君,越是上进的就越让人倾慕……郎君如今已是位极人臣,看中他的人不是陛下就是宰辅,这就很难不让人眼红了,那些权贵官宦人家,巴不得能和秦家联姻,也好为家族增添助力,这个时候,什么人都有可能蹭上门来。”
“无妨,我知他心意,自然便信他不是那样的人,若他想靠联姻得势,当初便不会娶我,夫妻之间要信任,我信他……”
吴妈笑着点点头:“娘子说的也是,郎君平日里虽看着随性,但骨子里却是个执拗的,他中意你,便会百般爱护,这样的人值得托付呢!”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段玉在院子里喊道:“娘子,有人来了……”
“什么人?若是来送礼的,便婉拒了……就说家中女眷不变见客,有什么事让他们等夫君回来后再说。”
刘姝淡淡的回了一句。
自从当家以来,这样的事情她遇到不少,早就轻车熟路了。
秦家是朝廷新贵,攀附者自然不少。
但刘姝深知官场艰险,稍有不慎就会招来大祸,这种事情她不能乱拿主意,就算是商郡王府的礼物,她也不能随便收。
“不是送礼……”
段玉在外面笑道:“不过也算是吧……哎,娘子,您还是自己出来看看吧。”
稍后,刘姝装扮整齐。
吴妈扶着刘姝来到前厅,只见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恭敬的等在原地。
等刘姝落座后,吴妈上前问话。
“未敢问,贵客是……”
妇人赶忙行礼,恭敬道:“不敢称‘贵’,奴家鹊来楼掌柜,见过秦夫人。”
“鹊来楼?”
“正是。”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矜持的味道。
刘姝大抵不太出门的缘故,不知这女掌柜什么来头。
吴妈却是惊讶,小声道:“娘子,鹊来楼是汴梁最大的饰品铺子,金银玉饰在整个大宋都是最好的,王公贵族们尤为推崇,小小一根簪钗都是天价!”
这就是普通人对鹊桥楼首饰的印象。
但秦家更有钱,尤其是刘姝掌家后,对钱这个东西早就免疫了。
用秦为的话说就是,钱就是王八蛋……太多了也烦恼。
刘姝自然不会惊讶,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那妇人,“掌柜来秦家,可是要推销你家首饰的么?”
额……
鹊来楼的首饰还需要上门推销?
若不是对方是秦家主母,女掌柜都觉得刘姝这是在故意嘲笑自己。
但正因为是秦家主母,才会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有钱啊!
鹊来楼是有钱,但和秦家比起来也是不敌,人家何止是有钱,简直就是豪横。
女掌柜也不敢再矜持,直言道:“奴家是奉平阳侯秦郎君之命,来给妇人送生辰贺礼的……”
稍后随行的两个女仆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小心翼翼的打开。
“凤冠!”
屋里人顿时不淡定了。
刘姝惊得说不出话来,吴妈也开始哆嗦。
段玉看似跳脱,可此刻他最冷静,马上就冲了出去将前门关上,然后直接逼住那个女掌柜,眼神十分凶狠。
“说,到底谁让你送来的!”
这可是凤冠啊!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女人能带,那就是赵祯的老婆——皇后!
现在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秦家,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蓄意陷害。
一旦被人拿住了把柄,秦家顷刻间就得玩儿完。
敢仿造皇后的凤冠,你这是作死啊!
赵祯若是听闻,也绝不会放过秦家,这已经超脱寻常罪过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
女掌柜被吓得花容失色,哆嗦道:“不……不是凤冠!不是凤冠……是,是彩冠!是彩冠啊!”
彩冠?
众人又将目光投入箱子里。
仔细看看,这才看出了异样……那头冠虽看着珠光宝色、周身都是黄金打造,但其上并没有凤凰纹饰,也没有九制玉珠,而是被一朵朵牡丹代替,连前面的冠帘用的都是珍珠雕刻成的牡丹花。
刘姝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满眼的小星星,欢喜的不得了。
女掌柜也平复了心情,恭敬道:“禀夫人,这是秦郎君离京之前特意派人送来的图纸,由我鹊来楼的能工巧匠雕刻数月才打造出来的牡丹花冠,天下尽此一尊!”
没有女人能抗拒珠宝的魅力!
就连平日里不好钱财的刘姝,当看到这个牡丹花冠时,也不由得失了神,早就忘了女掌柜说的话。
刘姝静静地坐在那里。
两个妇人将花冠捧出来给她戴上,手法轻柔。
这花冠的价值已经不能用银钱来衡量了,便是千金也难已比拟,贵重的让人不敢触摸。
吴妈心中不禁感叹,娘子没看错人,郎君果然是有心人啊!
便是人在西南,也不忘娘子的生辰,更是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礼物。
这样的郎君天下能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