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儿郎
八百人围歼三百人,却被对方全歼……
这种事儿别管发生在哪个国家,都是绝对的耻辱!
更何况此事发生在了宋辽之间,那个孱弱的大宋竟全歼了辽人精骑……耶律隆绪会直接气嗝过去的。
一群文官在咆哮着,武将们终于忍不住了,就调派了精锐斥候出发。
“这些是最精锐的斥候,就算是宋人的皇宫都能摸进去。”
武将们很矜持的保证着。
“那个秦为……他的谋略如何?”
“不怎么样,据说很粗俗,几次和谈都与咱们的使者发生了冲突,而且为人尖刻阴险,只是宋皇偏袒罢了。”
“那就好!”
一个辽国的汉官盯着河对面,喃喃的道:“这都两个时辰了,该回来了呀!”
当听到马蹄声时,众人都已经吃了晚饭。
“只有一匹马!”
小船随即过来,果然只带回来了一个斥候,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如何?”
“赶紧说话!”
“没了……全没了!”
斥候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说道:“宋人早就知道咱们会过去刺探,所以在京观周围布下了埋伏,咱们的人过去,就莫名其妙的中箭……死了好些人……”
众人一听都懵逼了。
“那秦为难道还会邪法?”
对于北伐军无所不用其极的战术手段,辽人们都懵逼了。
“万幸……小人因为拉肚子就落在了后面,然后就看到那些人都倒了,这才拼死跑了回来。”
众人默然,他们早就无语了。
不仅被宋人以少胜多的全歼,更被宋人弄死了刺探的斥候,这……脸越来越疼了,怎么办?
一个武将艰难的道:“京观之事确凿,诸位,陛下要发火了。”
耶律隆绪绝对会发飙,作为能和赵恒平起平坐的一代帝王,可他的辈分却只能和赵祯持平。
这本算不上什么屈辱,可气就气在,赵祯才二十岁,可他……已经快要行将就木。
被一个年轻人扇了这么大个耳光,但凡耶律隆绪有点儿血性,他发飙是迟早的。
一个文官回身,咬牙道:“诸位,既然事已至此,主动请罪才是出路。而在此之前,弄死秦为!”
“对!他不是说不见不散么?那就弄死他!那他的头颅来平息陛下的怒火!”
“好,某会派出最出色的密谍。”
……
秦为一出手就拿下了傕场一半以上的官吏和军士,河间府的傕场终于哑火了。
钱仁连夜派了最快的斥候,飞马奔去京城禀告此事。
而结束了此行任务的秦为却留了下来,他本可以马上启程回去的,可却……
“秦大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何不走?”
钱仁觉得秦为就是个麻烦制造者,他留在河间府,自会让河间府成为众矢之的。
“你们杀了那么多辽人,留在这里就是靶子,南京道那些官员会发狂,那些辽军精锐会不惜代价杀弄死……”
到时候他们会来刺杀你,他们会弄死你的!
秦为懒洋洋的道:“病了,郎中说不易长途跋涉……”
病个屁!
你就是想找事儿……
作为河间府知州,钱仁不怕得罪辽人,反正大家本来就是两个国家,得罪了也没什么,只要傕场还在,辽人就不敢轻易翻脸。
可现在,辽人死了,傕场停了……偏偏秦为这个始作俑者还赖在了河间府不走,这个混蛋!
钱仁气咻咻的道:“秦大人,此事已经解决了,而且你还立下大功,回去就有封赏……可你还不走等什么?”
秦为也没想瞒他,随口道:“某在等辽人的密谍。”
“为何?”
你是不作死就不算完么?
你是不是贱的?
钱仁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但秦为在河间府待一天,他就没法安枕。
饶东来正好来找秦为通报那些官吏的审讯结果。
他刚想进去,就听里面的秦为说道:“当初某在真定府赈灾,辽人的密谍就已是无孔不入了,河间府比真定府更靠边境,辽人的密碟更多……他们在这边出手太狠辣了些,饶东来的人自顾不暇……若此下去,他们很难有所作为,甚至还会有危险。”
“那和你有何关系?”
皇城司的事务谁愿意去触碰?他们爱干啥干啥,哪怕他们都死绝了,只要这事儿和自己没关系,那就安稳看着就是。
这就是大宋官员们对官场之道的理解。
所以钱仁觉得秦为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秦为脸上没有丝毫色彩,淡淡说道:“上次在真定府,皇城司的人帮某处理了不少辽奸,否则那次赈灾不会那么容易……投桃报李,某既然来了河间府,那就帮他们一把,好歹清理些密谍再说。”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这是秦为在汴梁官场的标签,连城门小吏都能说出几个道道来。
可他还有个更大的特点,那就是重情义……只要是朋友,一切皆有可能!
正应了那句话——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就是猎枪!
饶东来的眼睛一酸,悄然出去。
皇城司的人不招待见,就像是秦为所说的那样,他们行走在黑暗之中,只为了守护大宋的光明。
可皇城司获得的支持太少了,不及辽人那边,于是在暗战中就处于下风,处处被动。
秦为的这份心让他很是感动,甚至有些无所适从。
自皇城司成立以来,秦为是第一个主动帮皇城司的官员,没有之一……
所以他回去后就吩咐人盯住这边。
“辽人的密谍厉害,别让秦大人接触。”
饶东来想起辽人那几个最出色的密谍给自己麾下造成的损失,不禁恨得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
“要保护好秦大人,不惜死伤!”
他冷冷的交代着,手下也是冷冷的领命。
“这是个苟日的地方,无数人命堆砌在这里,有某的兄弟,有辽人的畜生……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头啊!”
“若是能弄死那几个最厉害的密谍……老子愿意跪下叫爹。”
……
钱仁算是怕了秦为了。
这人就是个狗皮膏药,仍都扔不掉,赶又不好意思赶。
至于用强……算了,就他手下那点儿人,还不够北伐军练刀的。
于是无可奈何的钱知州,只能苦着脸让他住进了州衙的后面,自己却搬到了秦为的地方去。
州衙的后面就是知州的居所,这里是河间府,布置都考虑了安全,方便监控。
秦为也没拒绝,在夜间悄然搬了过去。
“郎君,夜里搬家瞒不过有心人,他们不会被这些小伎俩所蒙蔽的……”
林小北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我知道。”
秦为在喝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小北先聊着。
入夜的天空中仿佛是多了一层雾气,看着有些朦胧。
牛莽从外面进来,微微点头。
“酒足饭饱,睡觉!”
随后宅子里就陷入了黑暗。
皇城司的人在外围盯着,一个个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发誓自己眨眼的频率只有平时的一半,可依旧一无所获。
而就在他们揉着疲惫的眼睛,准备打个哈欠时,几个黑影悄然爬上了墙头。
他们的衣服完美的墙头融合在了一起,后世那些以为迷彩服是现代发明的人要喷血了,他们就像是虫子般的蠕动着,直至消失在墙头上。
几个黑影小心翼翼的滑下去进入院子。
地上不知何时已经被钉入了一根铁钎子,绳子挂在上面,人翻过围墙,拉着绳子缓缓往下滑。
这样的好处就是逃跑时可以快速借力翻过围墙。
他们是最出色的密谍,手段和功夫都是最好的……饶东来念念不忘想弄死他们,可这么久了,他们依旧活的很滋润。//
榷场就是密谍的最好藏身地,宋辽双方的暗战从不会停止,只会越来越惨烈。
刘娥当初就曾经亲自鼓励密谍们去获取重大消息,一旦被证实了就是重赏,可见这年头谍报工作的重要性。
这是史实……
几个黑影就像是蜘蛛般的往下滑落,他们控制着速度,有人开始试探,用脚尖去触及地面。
黑暗中,几人同时点头,表示脚下并无陷阱和示警装置。
那个蠢货!几双眼睛里都多了蔑视,那个蠢货竟然连一条狗都没要。
虽然他们有克制狗的法子,可一旦遇到了,总是会拖延些速度,让他们多些忌惮,所以当发现院子里没有防备后,他们松了口气,心中更加笃定了。
今夜他死定了。
围墙就是他们的掩体,此刻就算是宅子里冲出无数军士,他们马上就能借助绳子翻出去,然后消失在河间府中。
而且他们在外面还有一个同伴守着,一旦外面出现问题就会马上示警,几人摸摸身上的引火物,然后点点头往里摸去。
一旦被发现,他们将会纵火,把这里变成火海,然后借机逃走。
能被饶东来忌惮,他们的能力毋庸置疑。这样的密谍南京道也没几个,要是损失在雄州的话,有人会吐血。
若非是秦为让南京道的文武官员倒了大霉,这些密谍也不会被派出来。
这一路他们遇到过巡查的乡兵,可都被一一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