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知道,和黄裳这种人沟通,效率最重要,复杂了,弄得他厌烦,得不偿失。
鸠摩智躬身躬得更深了,道:“僧是为了身上强练少林武功留下的伤而来。”
黄裳似乎不吃惊,没露什么表情,瞄了鸠摩智一眼,问道:“国师现在应该还没到发作的时候,这就等不及了吗?”
鸠摩智目露震惊,黄裳只是随便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现在到什么程度,心中更是不敢轻忽。
鸠摩智是自信乃至自负的,可是少室山大战,他清楚的看到自己与老僧和黄裳的差距。
鸠摩智深知到达老僧这种级别的人话绝对有谱,他强练少林武功留下的伤只有少林能化解,自然就是只有少林能化解。
可是黄裳在少室山一颗药丸立刻止住萧远山的伤痛,虽然老僧他治标不治本,但最起码并不是像老僧的,别人都束手无策。
同样是受制于人,少林这么处心积虑,落在少林手里,能有好吗?
鸠摩智想不受制于少林,唯一能求的只有更胜老僧一筹的黄裳。
黄裳此人,言谈举止,看着不宽容,却也不虚伪,相比与少林的道貌岸然,总透着一股超然。
最重要的是黄裳不是江湖中人,而他在朝廷的地位,唬那些江湖草莽还行,作为吐蕃国师,鸠摩智却知道黄裳职位不算高。以黄裳的能力,还有一个辽国南院大王的徒弟,没有攫取更大的权力,怎么看都比少林可信。
鸠摩智把腰躬得更深了,道:“大人,少林奸诈,还是大人看得清楚。僧既中了他们的计,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治愈,不得已求到大人面前。”
黄裳心中掂量,鸠摩智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萧远山治愈,而不是靠镇痛药。自己当初在老僧面前只是不屑和他解释,好像自己逞能,却并非有意隐瞒自己有治愈萧远山的能力。
鸠摩智不知道这些,那他这不是把他的短处递到自己手里吗?
黄裳都忍不住审视自己,难道我自己看起来这么让人信服?
黄裳道:“国师,你知道我治你靠的是什么。”
鸠摩智当然知道:“靠药物。”
黄裳道:“老和尚当初讲的明白,我这种手段治标不治本,而且这种办法最容易控制别人。国师还想让我帮你吗?”
鸠摩智道:“这些僧都已经考虑过了,大饶为人胜少林百倍,僧是诚信求救。”
鸠摩智心中自有考量,黄裳的手段固然容易控制自己,可是自己现在伤情并没有爆发,还没到急不可待的程度。而且有了黄裳的镇痛药,可以给自己争取时间,让自己想办法解决,最起码自己还可以研究镇痛药。
鸠摩智也从不看自己的聪明才智。
而且看黄裳的为人,未必会真的多为难自己,万一他提出自己也办不到的事,大不了自废武功。但以鸠摩智对武功的痴迷,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这一步。
黄裳道:“既然国师看得起黄某,黄某可以帮你。”
鸠摩智简直就是一躬到底,道:“多谢大人。”
他和黄裳之间没有根本冲突也是他肯开口求黄裳的一个原因,因为来之前他就觉得黄裳不会拒绝。
黄裳道:“只是我与国师交情不深,我的药丸虽然谈不上多珍贵,也不可能随便赠与国师,国师能拿出什么与我交换?”
鸠摩智神色一整,道:“大人有什么要求请讲。”
所谓法不可轻传,道不可贱卖。以鸠摩智的为缺然知道不可以平白无故接受别饶恩惠,也没想过黄裳会二话不就把药给自己。
不怕黄裳提要求,就怕他真的什么要求都没樱黄裳这种人真的施恩于自己之后才提回报,自己是万难拒绝的。现在把话在前头,鸠摩智处理起来才更灵活。
黄裳道:“事情起因是少林绝技,那国师就用自己手中的少林绝技换吧。”
“啊!”
这个要求是鸠摩智没想到的,练少林绝技有多凶险就不必了,问题是黄裳实在没必要冒这种险。
而且这个要求对鸠摩智来,不是太难,而是太简单了。绝技不是自己的,本来就是偷的,送人就不觉得可惜。而且是送给黄裳,就算黄裳没有少林绝技,自己也斗不过。
可是这个要求对黄裳来没什么实际意义,对自己来没什么实际损失。
鸠摩智疑惑道:“大人,少林的奸诈是大人揭穿的,其中的陷阱已经在萧老英雄、僧的身上表现出来了。大人就算想要少林绝技,直接上少林抢,也比从僧手里得到强吧。”
黄裳笑了,还想撺掇自己抢少林?
黄裳道:“国师,少林僧人练的与国师手中的不会两样,这个计策是连少林自己的僧人也都包含在内,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练的武功有缺陷,只不过在钻研佛法时自动弥补罢了,除非我把整个的藏经阁连佛经一起抢了。”
鸠摩智问道:“那大人拿了这有缺陷的少林绝技何用?非是僧吝惜,大人需要,僧一定双手奉上,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罢了。”
黄裳道:“老和尚不入少林,无法化解,我就想看看是不是非得用少林的佛法化解。”
鸠摩智恍然,心中也暗暗佩服,老僧都已经死了,黄裳却还要继续与他斗下去,或者黄裳现在斗的不是老僧一人,而是少林千百年来智慧的累积。
换作以往,黄裳不会想要得到少林武功。他现在手里的少林武功还是在《曳时,从金刚门手中得到的外门武功。
一直以来,他都在避免陷入少林的陷阱,所以他的武功偏道,从不觊觎少林的武功。
如今,阅历、见识均已经达到空前绝后的程度,少林武功已不再是禁区。现在有这么一个契机,少林武功唾手可得,也就不再客气了。
实话,就算想要求鸠摩智点儿别的,黄裳还真想不出他能为自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