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不知师父何以这么郑重这个师弟,在他看来这个孩儿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皇帝的弟弟,不会有什么前途,真的两国之间有什么大事,他都得靠边站。
不过既然师父了,对萧峰来就是最好指示,自己身为师兄,那维系师兄弟关系就是自己的责任。
萧峰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想找件礼物。可是他向来身上不带零碎儿,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拿出一面铜牌。
青铜制,形体厚重,中心圆,两侧对称浮雕张口的虎头,露着利齿,牌面中心铸两个扁体隶书契丹字“楚王”,牌背是展开的鹰翅。
萧峰双手握这铜牌,“啪”的一声,把铜牌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孩儿。
南院大王是官职,是具有重要职能的官职,南院大王的信物代表着国家权力,萧峰可不敢随意送人。
楚王的头衔是萧峰自己的,楚王的信物只能代表他自己,完全就是个私人物品。
送贵重物品,萧峰没有,而赵佶这个孩儿也不会在乎,萧峰就拿出自己楚王的令牌当作了礼物。
萧峰道:“师弟,师兄第一次见你,也没什么礼物。这个铜牌是我楚王府的信物,我用手把它掰断,全下就这一个。你身份尊贵,想来不会遇到什么难处。但假如你将来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师兄是个武夫,用得着师兄,就拿这半块铜牌来上京。”
萧峰把事情想左了,他刚刚经历了耶律重元叛乱,以为这个师弟不会缺什么,唯一的风险就是可能陷入这种宗室内斗郑
师父拿话点自己,自己就必须保他平安,哪怕他犯下谋逆大罪。
萧峰把铜牌交给孩儿后,就看向黄裳,想看看师父对自己的处理是否满意。
黄裳要是知道萧峰这么想,非得把他脑壳敲开研究研究不可。
孩儿并不十分清楚这半块铜牌的分量,他只是看到这么厚的铜牌,别用手掰,就是拿刀斧剁,都没那么容易劈开,师兄却想撕张纸一样轻松,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之前对他不通文墨的轻视之心也收了起来。
而这位辽国重臣在老师面前恭敬的样子,只怕在面对自己的皇帝哥哥时都未必有这种姿态。
来而不往非礼也,孩儿想在自己身上找个什么合适的东西回赠给这个师兄。
萧峰看着他认真找礼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师弟就把手中这幅字送给师兄吧,师弟得了师父的真传,这幅字可是无价之宝。”
孩儿大喜,这才是文人干的事,他不在乎什么“无价之宝”,最重要的是又一个人认可了自己这副字。
老师师兄读书不行,可是再不行也老师的学生,总不会一无所知吧,也许是他写不行,但一定懂欣赏。
黄裳暗笑,萧峰是歪打正着。黄裳知道他是真看不懂这幅字的好处,这么纯粹就是为了哄孩子。可是这幅字如果流传下去,未来的价值,远不是他的铜牌可比。
不过看着师兄弟互敬互爱,已经年近半百的黄裳真觉得安慰。
送走孩儿,黄裳才问:“人就回来了?语嫣呢?怎么不过来见我?”
萧峰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黄裳一愣,问道:“出了什么岔子吗?”
萧峰沉默一下,道:“人没救出来。”
黄裳更不懂了,他从没想过会救不出人。无论是萧峰在丐帮的威信,还是慕容复和王夫饶关系,再加上一个李秋水这样的人,在黄裳看来万无一失。所以黄裳只是埋怨他们太磨蹭,却不关心救饶经过。
黄裳非是关心王夫饶生死,实在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救饶,问道:“怎么回事?”
萧峰最终叹了口气,起事情的经过。
到萧峰赶到信阳时,已经晚了,人都已经死了,而且事情之离奇,萧峰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起因竟是段誉匆匆离去要救的段正淳。
段誉一时高兴,离开了段正淳追王语嫣和李秋水,让段延庆失去了对六脉神剑的顾及,开始追杀段正淳。
段正淳知道自己不是段延庆的对手,就保护巴石让他赶快求救,自己则是边战边逃,到了信阳,寻求丐帮庇护。不管怎么他都是大理段氏的重要人物,同属于武林一脉,段氏和丐帮还能有些交情。
段延庆恶名昭着,丐帮又是侠义的化身,扶危济困是丐帮的立身之本,从哪方面看,他们都得救段正淳。
坏就坏在马大元家就在信阳,正是丐帮在信阳的巢穴,段正淳在这里发现了马夫人是自己的旧情人,毫不含糊的就又把马夫人给睡了。更坏的是还被发现了,闹得人尽皆知。
段正淳在被丐帮保护期间,睡了已故副帮主的遗孀,这让丐帮众位侠士一度出现幻觉,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可不只是大理段氏在丢脸,丐帮脸更是丢尽了。
慕容复并不在乎丐帮的脸面,但他刚刚在萧峰手下受辱,也需要重新在丐帮确立威信,这个时候不有所表示绝不可以。但段正淳身份毕竟非同可,因为这种事把他杀死在丐帮,后患不。
正在他们犹豫怎么处置段正淳时,马夫人突然又爆料马大元是段正淳杀的,是她和段正淳通奸时被马大元发现,段正淳把他杀了,再模仿当时江湖上最轰动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案件,捏碎马大元的喉咙,嫁祸给姑苏慕容。
这个消息一出,无论是慕容复还是丐帮其他人,似乎不杀段正淳都不行了。
但不得不,段正淳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依然没人敢轻易给他开刀。
不过,有顾忌的,也有不顾及的,段正淳不就是被追杀才导致躲在丐帮吗?
丐帮和段延庆没交情,也不屑利用段延庆,慕容复也和段延庆没往来,可是慕容复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一品堂的武士李延宗。
这个身份和段延庆可是熟悉的,他知道段延庆和段正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