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急忙否认着:“怎么可能?”
“我只是觉得他与你容貌实在是长得太过相像,加上你方才说,他与你生辰就相差一日,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厉萧不知道信没信,只仍旧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卿歌:“只好奇这些?你不如趁着我现在心情尚可,一并问了?”
慕卿歌沉默了片刻,却竟然真的开了口:“也不止这些。”
“我还好奇,虽然外面传闻说定王世子克妻,可是他毕竟是定王世子啊,这样的身份,难道定王妃和定王爷不会催促着他娶妻生子吗?他有孩子了吗?”
“没有。”厉萧目光下移,从慕卿歌的脸上转到了慕卿歌的小腹上,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定王和定王妃当然会催,所以你瞧,方才定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侃他,说厉重专程坐在这里,其实是为了看美人。”
“这种话说出来其实是有些轻佻了,但是定王妃虽然是带着取笑的语气,却并未责怪,自然是因为,她其实也是乐见其成。定王妃年岁不大,又不是整寿,最近三年,年年都办寿宴,邀请的还大多是城中一些世家适龄未出嫁的小姐。其实也是有选媳的念头的。”
慕卿歌飞快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了一眼似乎专心致志看着舞姬表演的定王妃,稍稍坐直了身子。
虽然丝竹声比较大,足以将她和厉萧说话的声音给遮盖掉,且她与定王妃中间还隔着一个茶案,他们声音已经近乎耳语,定王妃应该是完全没有听到的。
只是当着别人的面议论她和她儿子,还是让慕卿歌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慕卿歌抬眼看向台上,眼神却是空茫一片。
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了。
可以解释为什么当时事发之后,那个男人来慕府发现了她认出了她,最开始是明显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可是后来她说她可能已经怀上了他孩子之后,那个男人就立马转变了态度,放过了她。
厉重是世子,即便是外面都传闻他克妻,他可以没有妻子,却不能够没有儿子。
若是他无所出,那他这世子地位,恐怕不保。
如果那个男人就是厉重,从他暗中培养了势力,甚至在慕府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这件事情中,从他想方设法地让她去接近厉萧这件事情中,都可以看出,厉重其实是有野心的。
且可能他的野心不止世子之位,甚至不止于定王之位。
兴许,他的野心,是帝位。
所以,他绝不能够让自己因为没有孩子,而失去了资格。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
慕卿歌正想着,身边已经许久没有说话的人却又开了口:“对了,厉重虽然一直没有娶妻生子,但是他纨绔浪荡程度,并不比王焕志差多少。”
“他只是没有妻子,却有妾室六七人,还有外室二三人,且经常流连烟花之地。”
慕卿歌一愣,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嗯?”
这与她何干?
虽然厉重可能就是那个男人,虽然她可能的确已经与厉重有过亲密的关系,甚至她肚子里可能的确已经有了厉重的孩子。
虽然之前她不知道厉重的身份,现在知道了。
但是其实,她从未想过,要嫁给厉重,要为他生下孩子。
准确的说,她从未想过,嫁给任何人。
所以,厉重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少妾室外室,与她没有多少关系。
厉萧却似乎十分认真:“但是我没有。”
“我也同样没有成亲,没有妻子。但同时,我也没有妾室没有外室没有通房从不去烟花之地。”
“……”
慕卿歌垂下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王爷可真棒棒。”
这人,唱戏入迷了吧?
厉萧勾起嘴角,似乎对慕卿歌的夸赞十分受用的样子:“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正说着话,有丫鬟上前来斟茶。
丫鬟提着茶壶给厉萧倒完了茶,正要稍稍上前一些给慕卿歌斟茶,却就好似突然踩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往前扑了一下,手中的茶壶一滑,茶水倾泻而出,浇在了慕卿歌的裙子上。
“啊!”那丫鬟急忙跪了下来:“贵客饶命贵客恕罪,奴婢实在不是故意的。”
定王妃听见这边的动静,只皱着眉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定王妃恕罪。”
定王妃紧抿着唇,慕卿歌连忙道:“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
定王妃脸色稍霁,这才道:“但是这三月的天,你也不能够一直穿着湿了的衣裳啊,湖边风大,风一吹,容易生病。”
“我叫丫鬟带你去后面的客房换一身衣裳吧?”
慕卿歌神情微顿,此情此景,怎么与此前在公主府的时候那般相似呢?
之前在公主府的时候,她也是因为被茶水打湿了衣裳,然后被带到客房更衣,结果被慕言静算计……
慕卿歌心里想着,稍稍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我这就去。”
慕卿歌刚刚站起身来,一旁厉萧却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陪你同去吧。”
慕卿歌正要拒绝,定王妃忍不住看了过来:“慕小姐一个女孩子去更衣,萧儿你跟着去做什么?若是被传了出去,外面那些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议论慕小姐呢。”
厉萧脚步一顿,迟疑了。
慕卿歌连忙道:“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就好。”
她是跟着厉萧来的,她突然被的打湿了衣裳这一出,也不知道真的只是巧合,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如果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人是针对她还是厉萧?
万一那人布了局,就等着厉萧去钻,厉萧这一去,就正好中了计了。
这里人多,厉萧在这里倒是更安全一些。
慕卿歌压低了声音:“王爷放心,我身边丫鬟会些武功,不会有事的。”
厉萧沉默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好。”
慕卿歌这才朝着定王妃行了个礼,带着微雨和轻雪跟着定王府的丫鬟离开了那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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