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那个宅子不愧是打着顾三爷的名号买下的,整个宅子竟比慕府都要稍稍大些,且院中景观十分精致贵气。
慕卿歌陪着沈微澜在宅子里面走了一圈,都隐隐生出了几分汗意,回屋便早早歇了。
她并未和沈微澜住在一个院子,为了方便晚上萧公子的造访,她专门挑了一个离沈微澜的院子尚且隔了百米远的小院子。
晚上,厉萧果然还是来了。
慕卿歌并未睡着,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动静,她忍不住地在一片黑暗中勾起嘴角笑了。
慕卿歌起身,将窗户打了开,果然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具。
今日的月亮并非满月,却格外的亮。
“你怎么来了?”慕卿歌装作一脸惶惶然:“这院子是宁王给我和我娘亲找的院子,他说,他在这里放了不少的暗卫保护我和我娘亲的安全,你夜半三更造访,没有被发现吗?”
慕卿歌说着,还四下张望了片刻,随即便伸手抓住了厉萧的手,将他往屋中拉:“快,你别在外面站着啊,快进屋,万一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慕卿歌看见,厉萧低下头看了一眼他们相握着的手,眸光沉沉,神色不明。
慕卿歌心里暗笑不已,却只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了?你怎么不进来?”
“进来。”厉萧抿了抿唇,倒是果然翻身进了屋。
慕卿歌连忙将窗户关上,拉过屏风来挡在窗户边,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
“这是我从宁王爷给我的聘礼里面发现的,我觉得这个亮度刚刚好,用屏风挡住窗户,外面的人看不见这屋里有明显的亮光,我又能够看见你。”
慕卿歌说完,便又拉住了厉萧的手,将那夜明珠放在了他手中:“我聪明不聪明?”
“……”厉萧目光更沉了几分:“你对谁都这样亲密?”
“嗯?”慕卿歌眉眼弯弯地抬起头来:“怎么会?可是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爹啊?”
厉萧暗自咬了咬后槽牙,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王爷你并非别人啊?王爷……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啊。”
“可是你又不是别人,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爹爹啊。”
厉萧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莫名堵得厉害。
元宝说的果然是对的,这个女人就是在钓鱼,两个男人,她都想要拽在手中。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钓着的两个男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厉萧咬牙,在这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眼前的女人,他就是厉萧就是宁王……
不知道慕卿歌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是尴尬?还是慌乱?
不知道她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会不会觉得后悔?
厉萧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将这股冲动给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厉萧暗暗在心中告诉着自己。
“那对宁王呢?你对宁王也是这样的吗?”厉萧问着。
慕卿歌笑了起来:“怎么会?”
“呵……”还撒谎。
而且还当着他的面撒谎。
厉萧垂下眼:“可是轻雪告诉我的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啊?”慕卿歌眨了眨眼:“轻雪说什么了?”
厉萧看着她眼睫毛眨啊眨,心里暗自冷笑,看,她慌了。
“轻雪说,你对宁王爷极好,时常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且宁王爷也十分宠爱你,对你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慕卿歌垂下眼笑了,确定了厉萧是在编瞎话。
轻雪是断然不可能这样说的,毕竟轻雪应该是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的。
“兴许有时候我会假装对宁王爷亲密一些吧,但是我做那一切,也并非是出自我的本意。是你让我去蓄意接近宁王爷的啊,是你让我去打探他的秘密的啊。”
“我都已经要与他成亲了,即将成为夫妻了,还如同寻常男女那样避忌,那样生疏,是不是就有点奇怪了?如果我与他一点都不亲密的话,他应该会怀疑的吧?”
慕卿歌仰起脸来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宁王爷是知道我怀孕的事情的,他是以为我怀的是他的孩子的。”
“我如今月份尚小,即便是到时候他将我接入宁王府,我们有了夫妻之名,也不太可能有夫妻之实。”篳趣閣
厉萧暗自咬了咬呀:“你还想要有夫妻之实?”
“你怎么胡乱理解别人的话呢?我的意思是,我怀着孕呢,是不可能和宁王爷同房的,至少前三个月是必然不可能的。”
“你若是不想我与别人太过亲密,那你有什么要对宁王爷做的事情,就一定要抓紧时间才是。到时候等你事成,你就可以将我接出来,光明正大的娶我呀。”
慕卿歌伸手帮厉萧整理了一下他面前的系带:“我这样委屈自己,不也是为了你吗?”
厉萧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慕卿歌解释了,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甚至更生气了。
慕卿歌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只接着道:“对了,慕长云将慕言静送回去了吗?送到了那青楼妓馆里面了吗?”
厉萧咬了咬牙:“送回去了。”
“那就好。”慕卿歌冷笑了一声:“此前慕长云在我弟弟的满月宴上为慕言静辩解,我还以为慕长云对慕言静多好呢,结果还不是,宴席一结束,就被送到了那青楼妓馆。”
“慕言静对慕长云而言,也不过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嘛。”
厉萧点了点头:“有人盯着的,你不用管就是。”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哎!”慕卿歌却突然叫住了他,指了指他另一只手上一直提着的食盒子:“这个……今晚上不给我喝了啊?”
厉萧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给慕卿歌送药的。
他将食盒递给慕卿歌,慕卿歌将安胎药端了出来,笑眯眯地喝了:“所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宁王爷虽然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却从来没有想过给我送安胎药,一点也没有为人父的自觉啊。”
“……”厉萧手紧握成了拳头,才将心中戾气压了下去:“嗯。”
说完便接过了慕卿歌的碗,放进食盒子里,头也不回的提着走了。
慕卿歌走到窗户边,看着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地勾起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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