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临在心中算计着,过了一会儿,才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地抬起头来:「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但你不要玩什么花招,否则……」
萧青临面露狠色:「你应该知道的,我想要对付你和你这位王妃,虽然现在可能有点难,但也是完完全全能够做到的。」
厉萧歪着脑袋看着萧青临,似笑非笑:「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吧?」
「我奉劝你,不要打在我外祖母身上动手脚的主意,否则啊。」
厉萧眼中骤然闪过一抹戾色:「否则最多也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你说对吗?」
萧青临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就这一下,也被厉萧给捕捉到了,厉萧对萧青临也十分了解,当然知道他这蜷缩的一下代表着什么。
「看来,是我猜对了,萧宰相还真打算在我外祖母身上动手脚啊。」
「她,可是你的发妻,为你生育了好几个儿女。」
「萧青临,你可真冷血啊。」
「不过我也说过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该不会以为,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吧?」
「我奉劝萧宰相在做每件事情之前,一定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若是被我发现,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人人皆知,我厉萧是个疯子,很多人也见过我发病的模样。但极少有人看过,我真正发疯起来,是什么样子。但萧宰相,是见过的。」
厉萧意味深长地看着萧青临,随即才又收回了手:「萧宰相回吧,将人和东西都准备好了,再来。」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将人送过来了,达成我要的条件了,我什么时候帮你解蛊。」
厉萧说完,给管家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也就不再理会萧青临,径直站起了身来,朝着慕卿歌伸出了手。
慕卿歌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厉萧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会客厅。
萧青临定定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
这一次,他中了这两人的计,落了下风。
但今日他吃的亏,绝对不会白吃。
厉萧如今已经有了软肋,且这软肋就表现在明面上,就是慕卿歌。
而慕卿歌……
萧青临暗自咬了咬呀,和厉萧这个六亲不认的疯子不一样,慕卿歌是有自己在乎的人的。
她的娘亲,还有她那个还是婴孩的弟弟。
他先忍了今天这一遭,等着他解了蛊之后,他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慕卿歌与厉萧已经走回了内院。
慕卿歌眼中闪烁着好奇:「你先前说的是真的吗?萧青临果真养了外室?且果真因为自己不行了,就准备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折磨那些外室。」
厉萧扬了扬眉:「你猜。」
「这还用猜?」慕卿歌啧了一声:「萧青临刚刚的反应不就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吗?肯定是确有其事的。」
「萧青临如今多大了?应该差不多快七十了吧?」
「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安分呢。」
厉萧笑了:「他怎么可能安分?」
「对于别人来说,年近七十,已经是很老了,应该是颐养天年的年岁了。」
「但是对于萧青临而言,这个年龄带给他的,并不是安分,反倒是不断滋生的野心。」
「他会觉得,反正我已经快七十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也就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了,为了不给自己留遗憾,不如就索性将想要做的事情全部都做一遍,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他也快死了。」
「他从来是个自私自利的
人,为了自己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欲望,不惜一切代价。他并不会顾及自己的妻儿子女,甚至他的妻儿子女,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
慕卿歌拧着眉头,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放在萧青临那样的年岁和地位去想一想,萧青临会做这样的选择,似乎也并不意外。
「这样不计代价不顾后果的人,更像是一个疯子,还蛮可怕的。」
厉萧嗯了一生,颇为认同慕卿歌的话:「所以,想要让他停止野心的发酵,让他死心,唯有一个办法,就是要了他的性命。」
「但他建立的势力庞大,即便是他死了,也会继续转下去,他们会认新的主子,并且按照萧青临既定的计划继续实施下去。」
「萧青临之前就说,他可以死,但他的计划不会停,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名字写于史书之上。」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将他的势力,一并给破坏殆尽。」
慕卿歌皱眉,人都死了,能不能写上史书又有什么关系?
萧青临这人,未免有些太过偏执。
但慕卿歌也懒得去追究这些,只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你我一唱一和的,只怕是将萧青临给得罪了个彻底。」
「萧青临只怕是气急败坏,会想方设法地来对付我们。」
「等解了蛊,我们恐怕就要遭殃了。你猜,他会怎么对付咱们?怕怕的。」
厉萧转过头看了慕卿歌一眼,慕卿歌嘴里说着怕怕的,脸色却无比平静,哪里有丝毫害怕的样子。
厉萧舔了舔嘴唇,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已经十分明亮的太阳。
他们才刚刚起来没多久,现在让慕卿歌跟着他一起回去睡个回笼觉,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吧?
不过大概率,慕卿歌只会赐他一个滚字。
厉萧被自己心中所想逗笑,又害怕被慕卿歌看出端倪,飞快将嘴角的笑容压了下去。
「萧青临的心思,其实还挺好猜的。」
「他这个人,特别喜欢打蛇打七寸,专门挑着别人的软肋下手。」
慕卿歌的手控制不住地放在了小腹的位置,眸光暗了暗,这倒是。
「所以,他一定会选择我们的软肋下手。」
「我的软肋,只有你。」
「而你的软肋,是你的娘亲和弟弟。」
慕卿歌手指微微颤了颤,眸光冷了下来:「还好,我当时给他下蛊的时候,还顺便动了一些手脚,他即便是解了蛊,也解不了毒。」
「他若是敢打我娘亲和弟弟的主意,那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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