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陌景川听到了弈剑山庄这边的动静,便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位金乌门的门主笑哈哈地询问众人在说什么,陆风白抱拳说了句复盘闲聊而已。
林满六突然问了句:“陌门主与庄主是何时相遇的?”
陌景川愣了愣,看向陆风白时,发现后者双目微闭,看其表情似在发笑?
“这便是陆老弟说的复盘啊!我俩入冬时节在南疆相遇的,小友怎么说!”
林满六言语出声:“那庄主北行之时,便是只有弈剑山庄了...”
陆风白纠正道:“还有却邪的孟岫烟、裴忆情同行!”
“那就对了!”短衫少年拍掌出声。
“这是何意?”崇婴疑惑问道。
十一出声说道:“笨嘞!满六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却邪是否在风白北行路上设阻!”
林满六点头道:“想必却邪并无阻拦,并且有意遮掩庄主和萧潇姐等人的行踪,最后带回南疆与陌门主会合!”
崇婴再问:“那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有余力对抗寻寒山?”
陆风白打趣出声:“脑瓜子转的还挺快!”
十一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叶当听,发现后者早已看着自己,在那故作无事的傻笑。
还有一种可能,那是某人与其商议换来的安定。
林满六本就有所猜测,此时见印证了自己所想,就不再细问了,难免影响到了老骗子的谋划。
短衫少年双手捂脸,无力出声道:“复盘就到此为止吧,脑瓜嗡嗡响,不想想咯!”
这一滑稽动作,引得众人发笑不已。
陆风白起身看向众人,呼喊了声:“那便继续赶路,争取早些返回杭州!”
而后众人收拾好了行囊,继续向东而去。
路途上,崇婴很是在意北地的风光,毕竟从未见过北边是什么模样。
粉衣少年不时就出言问些,诸如北边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或是北边是否也有跟南地江湖一样的门派林立。
陆风白饶有兴致,一一给少年解答。
直到崇婴问了声:“那陆哥当时去到那京畿之地,可有见过什么奇人异事的不?听那些说书先生讲,西京城里囊括了南北两地的所有至宝,各处风光都见!”
这话让陆风白一时没接住,心中开始回想起了路过京畿时,到底见过了些什么。
“西京城肯定是没进去的,不过当时路过凤州之时,倒是见了一件趣事!”
“陆哥快些讲讲!”
陆风白闻声后,左看右看,发现自己周围早已聚拢了人。
好嘛,这些琐事闲聊,当如夏日吃瓜。
你一块,我一块,大家一起吃才是最香的嘞!
高坐马背上的白袍男子,只得微咳两声,示意众人他要开始讲了。
周围之人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气,等待他们这位大庄主的娓娓道来。
陆风白随后讲起的,是那日听从裴忆情安排,将桃源坡屠恶门之流剿灭后的故事。
当时裴忆情还未言明来意,陆风白不愿与之有更多的交流,就继续带庄中弟子北行。
而后在桃源坡以北的一座炎阳据点附近开始歇息,因为据点之中有官兵驻扎,便没有太过靠近。
那座仿制城池而建的土城据点,更像是京畿一带的炎阳军营,其中不时有兵戈声响起。
起初,陆风白并没有出于好奇,去故意接近那处据点,而是因为山道上的村民议论声,才让他有些想上前一探究竟。
“前面营寨里的事情,你们可听说了?可了不得,真有人不知羞耻啊!”
“可不是嘛,起初我也不信,这太平世道都能依附着位小将军了,还要勾搭外面的野男人,还是个僧人!”
“走远点,走远点,这会那军营门前定还闹着呢!小心被人记恨!”
当时就让其余弟子留守此地,他独自一人上前探探。
等到陆风白赶至土城据点所在,躲藏在了一处山包之上,正巧能够将城门位置看个明白。
除却按律值守在城门周围的兵卒,城门之下,就只剩下了三人。
两男一女,从两名男子的装束,不难看出其身份的区别。
一名男子身穿甲胄,面带英气,是那将军扮相。
而另一人身材清瘦、衣着朴素,头顶有些许须发,像是刚刚还俗的僧人。
最后那名女子看起来年纪稍小一些,看着衣饰便是那富家翁里的幺儿,恨不得就家中最为华贵的衣饰全往她身上套。
女子撑起双臂拦在僧人面前,哭丧着呼喊道:“是我一人所为,不管他的事情!”
甲胄男子听此一言,面显怒色,训斥出声:“白澜汐,我好生待你,你就这般待我?”
他说着便抬起手,像是要给眼前女子狠狠的一巴掌,却是迟迟未曾打下。
女子惊慌失措,想要躲闪又不知往那里躲藏,只得眼中挤出泪花,开始抽泣起来。
看着女子的模样,甲胄男子放下了原先抬起的手,只得长长叹了一气。
“你走吧...”
女子听得此言如获大赦,拉拽起僧人的手就要离去。
她身后的僧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基本被其拉扯,也就仍由着她拉走。
等到两人出了军营,原本沉默的僧人突然抬手,甩掉女子的拉扯。
女子不解地看着僧人,僧人直接掐住了女子的脖颈。
僧人寒声说道:“你丢脸就算了,怎么能让我跟着一起丢脸,我往后连寺庙都回不去了!”
女子脸色一僵,伸手向前拉拽僧人的衣袖,却又被僧人一挡。
“先前我俩不是这么说的...阿郎,为何...”
僧人伸手一抬,直接将女子提得双脚离地。
女子难受地手脚无处安放,看其眼神想要央求眼前的僧人。
可那僧人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手中劲道再涨。
就在陆风白准备出手时,僧人一把将女子摔在了地上。
原本华贵的衣服染上了地面的尘垢,再也不见先前的雍容。
女子双手搓揉起脖颈,开始大口喘息着,她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看向僧人。
嘴中还在呼喊着僧人的俗名,却是遭到了僧人谩骂和嘲讽。
“白澜汐...你个不知廉耻的贱货,也只有爷才会好生怜惜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看看你那位夫君,整日军中操练,如今都没仗打,也不愿归家...指不定军中藏着什么美娇娘呢!”
“也就只有你了,此时还怕他作甚?既然拿了休书,往后便与我好生快活!”
僧人说到最后,又是一把掐住了女子的脖颈。
女子开始有些窒息,但丝毫不敢反抗眼前的僧人,只有那双眼睁得通红,开始有热泪流出。
“你那位夫君是碰都不敢碰你吧,要是知道你背地里的模样,可还会惦记外面的货色?”
“谁能想到这京畿境内的富家小姐,不喜琴棋书画,专好这些男女勾当呢?”
女子气息开始有些孱弱,但依旧不敢去抓僧人的手。
直到僧人再言一句,“往后没了你那夫君,我们要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女子双目一暗,像是昏死了过去。
这下给那僧人吓了一跳,赶忙撤去了手中劲道。
女子摔倒在地后,微咳出声,重新恢复了呼声吐气。
僧人见状,一脚又踹向了女子腹部。
“好啊,你个贱货...居然还学会骗人了!也对...要是不会骗人,如何瞒得过你那夫君啊?”
僧人嘴里一边叫骂着,一边就要伸手去撕扯女子的衣领。
他好像丝毫不顾此处是那荒郊野岭的山道,就在他将身下女子衣物撕扯大半之后,抬头看了眼先前的军营方向,又停下了动作。
随后那僧人开始拖拽着女子,朝一处树丛当中走去。
陆风白说道了此处,周围的女子自然不想再听了,正准备御马离去。
“你们可知后续结果如何?”陆风白出言问道。
众人心中,都是一个答案,还能如何?
看着周围人的表情,陆风白自嘲一声:“要是那些低俗勾当,便不会与大家言语了...”
林满六心中有了一种猜测,他轻声问道:“可是那名女子最后没有如僧人所愿?”
“如何不如僧人所愿?”陆风白反问出声。
从先前陆风白的描述当中,那富家小姐恐怕早已还俗僧人有染,定然不存在为自己贞洁自殒可能...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僧人无法再对女子动手。
做到何种地步,才能摆脱僧人的掌控,不让其动手?
短衫少年低声说了一句:“女子是假装孱弱,实则等待时机,将那僧人杀了?”
林满六的这一猜测,让在场众人都不由得开始朝此处方向去想。
陆风白面带笑容,满意得点了点头。
“树丛之中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随后不久,应是如满六所说,只有那名女子走了出来!”
当时陆风白看到的,是那位富家小姐浑身染血地从树丛之中走出,身形踉跄,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
可女子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重新爬起继续向前行步,没走几步就将身上那些华贵的衣饰褪去。
直到只剩下了几件贴身的里衣,她就以如此模样,返回了先前的军营。
等到陆风白返回营地时,就有车驾驶来,往那处土城军营而去。
看着那车驾样式,以及其后随行的下人,应是京畿一带的达官显贵。
能带人在炎阳军营当中,随意进出的可没有几人...
陆风白的言语停止,周围人都陷入了沉默,任谁也没有立即表态。
他将目光,看向了林满六。
短衫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无法品出三人各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