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南絮,醒一醒,你怎么样了?”
苏珺宁并不理会离开的沈千帷,面含担忧的轻轻摇着南絮的胳膊。
片刻后,南絮的眼神终于清明起来,而后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处。
“小姐,好痛啊,有人打了我。”
“我知道,已经没事了,你快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苏珺宁低声道。
一边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主仆俩匆匆离开了这里。
等走远了些,二人才在一处石桌边坐下来缓神。
苏珺宁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南絮就听得直蹙眉。
“对对,奴婢当时也听到假山后头有人说话,只是忽然被打晕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个男子是哪家的,上来就打人,这么可恨!”
说到这个,苏珺宁就开始深思。
和瑞国公府许家交好,方才才会威胁她不许乱说话,那估么就是朝中新贵里的人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是官位不高的武将,还和许家公子交好,这些信息足够她查出这个人是谁了。
正当她琢磨着去问谁时,南絮忽然惊呼一声。
“呀,小姐您的耳坠子怎么少了一只!”
“啊?”
苏珺宁心头一紧,慌忙抬手摸自己的耳垂,果然就发现左边耳朵空荡荡的。
柳眉微蹙,立马就站起身来,“兴许是掉在哪儿了,赶紧找找,可不能叫人捡去了。”
首饰、帕子这类女子贴身之物,要是被用心不良的人捡去了,那可是能大做文章的,清誉毁了,这辈子就完了。
虽然情况不一定就那么严重,但多少传出去是不好听的。
主仆俩先在四周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便又赶紧顺着原路返回方才的地方。
与此同时,沈千帷正把玩着那一只水滴状的红玛瑙耳坠,唇边带着些许玩味的弧度。
这样娇艳的颜色的确很衬那个小丫头片子,人比花娇呢。
忽然,一道湖蓝色的身影闪过,并伸手抓向那只耳坠,沈千帷身形一闪,敏捷的避开,并迅速打出一拳,正中那人的肩膀。
来者吃痛,停下后,便抬手揉了揉肩膀。
“下手也不知道轻点。”
“嘁,刚从也不知道谁一脚把爷从树上踹下来的。”
沈千帷轻哼一声,把耳坠捏回掌心,并将手背到身后去。
“技不如人,还有脾气。”身着湖蓝色长袍的少年扬了扬下巴。
俊逸的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
他正是建宁帝最小的儿子,七皇子夏琮,今年十七,比沈千帷要小一岁。
夏琮的生母是身份低微的歌姬,生下他就患病离世了,建宁帝对这个小儿子的关照也不多,他自小被其他兄弟姐妹们瞧不起,养出了一副孤僻偏执的性子。
在燕州的时候,沈千帷和他打了一架,也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就此成了好友,所以也只有在沈千帷面前时,夏琮才难得有孩子气的一面。
“胳膊还疼不疼?”夏琮还是关心了一句。
沈千帷摇头,“小伤,不碍事。”
不计较主要也是他自找的。
方才两人是把从窝里掉出来的幼鸟送回去才上树的,但沈千帷很嘴欠的开玩笑说干脆把一窝端回去烤着吃,就被夏琮给推了一把。
这才不慎从树上掉下来,还划伤了手。
不过对于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来说,这点小伤的确也算不得什么。
见状,夏琮才又似笑非笑的瞥了瞥他的手,“别藏了,我都看见了,哪来儿的耳坠子,哪家小姐送你的?”
“捡的。”沈千帷勾唇,拿出耳坠晃了晃。
对此夏琮显然不信,眸中带着玩味。
“你还会捡这玩意儿?是不是从苏家四小姐哪儿弄来的,记恨人家瞧见你出糗?”
“放屁!”沈千帷笑骂一声,大力揽住夏琮的肩膀,“真是捡的,不过的确是她掉了我捡到的,那小丫头片子坏的很,还敢威胁人,爷让她急一急。”
夏琮边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挪下来,边道,“你别玩过儿了,那可是苏御史的心尖尖。”
“放心,我有数儿。”沈千帷点头。
见状,夏琮也没再多说,只拍拍他的肩膀。
“你玩着儿吧,几位皇兄都在那边说话,我也得去露个脸。”
沈千帷不可置否的挑眉,等他走后,便背起手晃晃悠悠的往捡耳坠的地方去了。
果然,就在那条小路上看见了正在仔细寻找什么的苏珺宁主仆俩。
沈千帷勾唇,面上露出些许笑意,旋即将拇指和食指捏成环状放到嘴边吹了个清脆的响哨。
被声音吸引的苏珺宁立即抬头,便瞧见不远处,身形挺拔的男子背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苏小姐是在找东西吗?”
沈千帷明知故问道。
他一开口,苏珺宁心中顿时了然,俏脸儿就沉了几分。
“我的耳坠丢了,公子若是捡到了,还请归还。”
见她不太高兴的样子,沈千帷不知怎的,就越发想逗一逗,便将手里的耳坠子亮了出来。
“的确是捡到一个,但不知是不是苏小姐的呐。”
“那就是我家小姐的,我小姐耳朵上还有另一只呢!”南絮立即道。
并上前把苏珺宁护在身后,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
对于这主仆俩的防备,沈千帷并不在意,只嘿嘿一笑,拎起耳坠子晃了晃。
“好,既然是你的,那爷捡到了,还来物归原主,你是不是得谢谢?你们读书人说的那叫什么,礼尚往来?”
苏珺宁眯了眯漂亮的桃花眸,面上不仅不见恼意,反而浮现出几分浅笑来。
在她眼里,沈千帷的行径就像读书时,那些想引起喜欢女孩儿注意而故意捣乱的臭男生一样。
毕竟若真想恶意整她,捡了东西就不会再还回来,所以到底是没恶意的,大约就是想逗逗她。
可苏娇娇那是谁,活了两辈子的小妖精一只,还能被个糙小子拿捏了?
心里暗暗轻笑,旋即就腰肢轻摆,对着沈千帷行了一礼。
“多谢公子,珺宁这厢有礼了。”
她着实貌美,声音也宛若黄鹂,此刻又是故意拿捏着几分媚态,明明是一个端庄规矩的谢礼,却硬是叫人看出几分勾魂的意味来,不由叫沈千帷恍了恍神。
胸腔里头,心脏莫名砰砰就跳了两下,沈千帷下意识锤了锤胸口。
心中腹诽,他娘的,莫不是方才从树上摔下来,摔出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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