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人偷袭我!”
被弹珠击中的其中一个人摸着后脑勺警觉的扫视周围。
但他们在明,沈千帷等人在暗,自然不容易看见。
此时沈千帷也已经一边盯着他们,一边跟手底下的几个兄弟交代战术。
作坊里,那个络腮胡壮汉冷哼一声,把肩膀上的女子像破布似的扔到地上,快步走向旁边的武器架,拿起了一把长柄砍刀。
“哪个龟孙子敢来挑衅你贺爷爷,给老子出来受死!”
边说,边给院内几个人使眼色。
那几个小喽啰会意,赶紧七手八脚的去拿武器,还有两个快步进屋里,不知去干什么了。
但沈千帷估计他们是进去拿火器,所以一时没有妄动。
不过那贺老大也不是蠢的,他并不打算和躲在暗处的,不知数量的人纠缠,预备直接逃离。
所以几人步步往后头的马厩退过去,准备骑马逃跑。
“老大,这两个女人怎么办?”一手下询问。
“杀了,她们看清了你我的容貌,就活不成。”贺老大恶狠狠道。
得了吩咐,那个男子便提起长刀要去结果了两个女子的性命。
沈千帷躲在远处看着,眉头紧紧一皱,又射出两枚弹珠,刚好打中那人的手腕,让他手一软,刀没能劈下去。
但也是这一回,就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
“拿震天雷来!”贺老大一声低喝。
方才进屋的那两人就一人捧着一个铅球大小的铁球出来了。
贺老大接过,点燃引信就朝沈千帷所在的方向用力投掷过去。
沈千帷在战场上也是用过并见识过震天雷的,立即让手下的人四散躲避。
这震天雷身粗口小,内盛火药,外壳以生铁包裹,上安引信,使用时根据目标远近,决定引线的长短,引爆后能将生铁外壳炸成碎片,并打穿铁甲。
他今日只是寻常夜巡,穿的都是普通官服,根本不堪一击,若被打中,必定重伤。
震天雷炸响后,火光里,贺老大也看清了埋伏在暗处的人。
顿时大喊,“不好,是官府的人,快跑!”
他看见那群人穿的是官差衣裳,如果是官府派人围剿,那必定人手多,他们就算有火器也不敢硬拼,逃跑是上策。
但既然开打,沈千帷自然不会看着他们逃。
一把抽出腰间佩刀就带着人冲了上去。
围住作坊的小院出口,从外往里打。
如今的火器不必后世使用起来那么方便,真到了近身肉搏的时候,根本等不及火药炸开,所以冷兵器才是最好使的。
沈千帷一马当先,劈刀直攻向贺老大,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懂。
但在贺老大闯荡江湖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尤其见面前领头的少年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顿时就大笑起来,提刀迎了上去。
“老子当是什么厉害人物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瞧你这小模样长得,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儿不好好躲家里吃奶,跑出来送命?”
免得他的嘲讽,沈千帷眸色一凛,周身迸发出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意。
刀刃碰撞间,贺老大便听得面前少年嗤笑一声。
“小爷打吃奶的时候就在军营里磨刀了,杀的人恐怕比你见的人都多!”
说话间,眼神骤然狠厉起来,抽刀用力一砍,贺老大险些没抗住,叫他砍掉一只胳膊,
也是这一下,贺老大才意识到眼前这毛头小子不是好对付的,立即认真应对起来。
而沈千帷带来的几个人也和贺老大手下的那几个战在了一起。
双方人数差不多,实力也差不多,一时打的不分上下。
但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武器掉了的喽啰被逼到了兵器架子附近,就见他手往后一撑,摸到一把长枪,顿时面露阴狠。
抄起长枪反攻的时候,一手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燃,而后就伸到枪头下点燃了什么。
这时与他打斗的人才看清,那长枪底下绑了一个竹筒,此刻引信已经被点燃。
根本来不及闪躲,那竹筒内就喷射出猛烈的火焰来,烧灼了他的手和脸。
听到同僚的惨叫声,沈千帷挡住贺老大一击,趁空隙转头望去,就见持长枪的贼人正用力刺向掩面往后倒退的官兵。
“小心!”沈千帷一声低喝,抽身过去一刀劈开了那持枪的人。
但因此,他的后背暴露出来,也挨了贺老大一刀,躲避不及,刀尖在他背上画出一刀血淋淋的口子。
沈千帷痛的咬紧后槽牙,握紧刀柄,再度迎上贺老大的攻击,并一边提醒同僚。
“都小心,他们有火枪,别让他们拿到!”
他看见了,架子那边还有几杆火枪,这东西比普通兵器厉害太多,虽然喷火的时间不长,也只能喷射一次,但也足够有杀伤力了,要是叫他们拿上,自己这边必定落入下风。
但贺老大也不傻,他看出自己和眼前少年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手,也想用火器来攻击。
于是假装摔倒,猛地抓起一把沙土撒向沈千帷,而后在他退避的空隙里,快步跑到了兵器架边拿到了一杆火枪。
沈千帷使的兵器是长刀,本就更适合近战,而现在贺老大手持火枪便拉远了距离,一时让他近不了身,碍于喷出的火焰,还只能节节退避。
于是贺老大就逼开他,自己慢慢靠近院门,忽的将手中火枪往前猛刺,逼沈千帷后退开,然后奋力跑了出去。
打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更多官兵出现,贺老大已经知晓沈千帷就只有这么几个人,所以现在跑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管是拖久了被擒住还是让对方等来援兵,于他都不利。
沈千帷狠狠啐了一口,暗骂狗贼,立即提刀也追出了院子。
而他们两人刚走,步兵衙门的人就赶到了,立即把小院团团围住,将那几个小喽啰给擒住了,而后立即派人去支援沈千帷。
不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沈千帷已经把贺老大给摁住了。
贺老大的手被腰带捆住,脸朝下趴在地上,而沈千帷就坐在他身上,大口喘气,面前一把刀插在地上,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沈大人。”赶来官兵拱手。
沈千帷刚战完,累的不想说话,摆了摆手。
后者会意,派了两个人上前去把他扶起来,又把地上的人捆结实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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