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太白山。
《尚书·禹贡》谓之“惇物山”,是长江和黄河两大水系分水岭。
《录异记》载:金星之精,坠于终南圭峰之西,其精化白石若美玉,时有紫气复之。最早见于《魏书·地理志》中,隋、唐后直沿用至今。
《水经注》载:太白山“于诸山最为秀杰,冬夏积雪,望之皓然。”
此时正值七月,一只穿着背带裤的胖大熊猫正沿着长长的跑马梁往最高峰拔仙台而去。
身上还传出《最炫民族风》的广场舞曲。
虽然有句话叫“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其实整个太白山并不算很险峭。
从东太白拔仙台至西太白——鳌山(古称垂山、武功山),两峰间直距约31.81公里,中夹20公里跑马梁。
山顶多的是片麻状的碎花岗岩,但这完全不影响潘达的速度,很快他就来到了拔仙台前。
用两层集装箱围出来的铁墙挡住了他的视线,里面哗啦啦不知道是不是在施工,同时还有香喷喷的炸鸡味。
“大圣!”
潘达怪叫一声,发力一跳,跳上了集装箱顶,扒着往里看。
里面完全就是个家居布置,有沙发有床有桌子,甚至灶台上还有烧着锅水。
灶台前有个穿着运动卫衣的人,慢吞吞抬头,露出张萌哒哒的金丝猴脸。
“我操,你牛逼,自己先干起来了!”
“哟喂,这不是老潘嘛!你咋才来泥?”
潘达跳下去,和侯尊来了个亲热的拥抱。
“你也能说话了?”
“soeasy!”
然后相视大笑,又同时把对方推开,相互打量。
侯尊穿的是白色t恤,是竞选用的广告衫,儿童款的运动裤后面开了个洞,长长的尾巴露出来,竖得很像旗杆。
潘达伸手去抓,被踢开。
“摸你自己的!”
潘达摸摸屁股嘿嘿乐:“太短了!别说,我以前最喜欢金丝猴和大熊猫了。有没有带小猴子给我撸?”
侯尊霸气挥手,真的就丢出只小金丝猴,潘达赶紧抱住:“啊呀呀,好可爱!你儿子?”
“不是,群里的,估计没几个月大。”
小金丝猴被大熊猫抱住,吓得吱吱乱叫,潘达立刻摸出根香蕉:“喏喏,别怕,叔叔给你吃的。”
小猴子好像安静下来,开始吃香蕉皮,然后可能觉得好吃了,好奇的圆眼转来转去。
“你呢,有没有带小崽子?”
“没有,我就单身。”潘达拿熊掌撸着小猴子的背,自得其乐。
侯尊指了下当中,提醒:“看到没有?”
潘达看到了,当中有个很大的青铜鼎:“啥玩意?”
“不认识字,之前就放在这里,我想会不会是姜太公灭纣之后放在这里祭天的。”
潘达把小猴子还给侯尊过去打量,里面好多松枝正在烧,刚才看到的烟正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松枝上还有烧烤架,上面摆着很多带刺的板栗已经被烧得绽放,焦香诱人。
潘达毛手不敢动,又打量着这青铜鼎,看着外面刻的字,希望能认出几个来,结果相当失望。
侯尊把小金丝猴收进空间,问他:“你从哪过来的?”
“从西面,一路跑没敢停!”
潘达手里多了个保温瓶,有点笨笨地拧开,给自己灌了几口。
嘴角还粘了几颗红色的枸杞子。
“你来点?”
“我没你那么虚。”潘达手里多瓶茅台,用比潘达熟练得多的手法拧开。
两人坐下,各自又从空间里拿点东西,侯尊拿了一盆油炸花生米,潘达拿的是袋装的鱼干。
两人把酒分了,悠闲起来。
其实在回来之前,两人就商量过,既然都在秦岭,那就抓紧到主峰会合,三五公里的用步话机也是可以联系的嘛!
到了主峰上,弄点狼烟工程,那就可以等着会飞的几个家伙了,特别是金严,他从南边上来去咸阳肯定要经过这里。
没想到两人先后只差了两个小时。
侯尊放出手机,炫念动力给两人拍了几张照片,潘达还耶呢!
耶完才问:“你这么熟练了?”
“灵长类,有优势!”侯尊得意呢,把手机点开,检查刚才照片拍得好不好。
“资料我查过了,这地方物产非常丰富,你别看这上面这么点灌丛和草甸,下面什么都有。”
“不用你说我也住这山里头,”
潘达好奇地摸了摸侯尊拿碎石片拼出来的简单灶台,热烘烘的,“不会想住在这上面吧?现在大夏天还有点冷!等几个月咱们这皮毛未必扛得住。”
“冷是小意思,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山峰顶上是最适合我们搞基地的地方。”
侯尊指着来路,太白山诸峰起伏并不大,顶上也相当开阔,往下看还有冰斗湖。
潘达叉着肥腰看看天:“我在网上看过视频,说秦岭是中华龙脉,卫星地图根本就是一条龙!”
“嗯,我也觉得像,不过龙不龙的再说,我就是想,这上面人迹罕至的,很适合我们行动,你想一般仙人也是住到山顶。”
“就靠集装箱啊,下雨怎么办?”
潘达拿脚按在地上,立刻就是一个两尺圆坑:“干脆挖个地堡算了。”
“那你来,我休息一下,有点困。”
秦国王宫
都柱八尺,殿高六丈,雄伟异常,大殿面积广阔,地上皆铺黑色方砖,间以朱砂,墙柱上皆挂白色锦缎。
正中王案空围白绫,边上又有一案,案后跪坐的高大男子,正是秦国新君,子楚。
他身量高大,隆鼻长目,身着孝服,系以犀角墨玉带,案上堆着高高的竹简。
案前三尺外跪立一个白衣舍人。
完成孝文王发丧工作的子楚回到了咸阳城,然后就知道了赵姬带着儿子政回到咸阳。
当时秦王子楚第一时间派出自己当时质赵时的老仆王宁回咸阳探看。
主要是在宗正府前检查这个赵正是不是真货,免得闹出丑闻。
当初他离开邯郸时,赵正才三岁。毕竟六年过去了,万一儿子出了意外,然后又有人冒充,可不得了。
好在有仔细记录下身体上的各种特征,胎记,红黑子,...不是随便个女人抱来孩子都能算在自己名下的。
如果是假货,哼!
“大王,臣一一对过,...”
舍人王宁奉上竹简,这是当前的体检记录。
子楚接过竹简,展开,又拿出一张写满字的锦帛,两相对应看了好一会,表情有些怒又有些困惑。
据上面所言,形容相似,但有几个胎记不显。
吕不韦安敢欺我?
赵人何等大胆!
王宁小声又说:“大王,入城之后,公子政发热不退,昏迷不醒,汗流不止,体垢甚多,每每清洗之后便白上一分,但又常怀异香...”
子楚决定自己去看下。
子楚带着随侍们乘马车来到后宫,穿廊过院,来到个大院子当中。
时值盛夏,偌大的院子回荡着唧唧蝉鸣,满眼俱是绿荫深浓,绿得微带黑赭。
但后宫之地,也有宫人舍人专门养花,倒也不缺花香。
“拜见大王!”
此院中的舍人纷纷跪下,此时还处于孝期,舍人们都着白麻孝服。
子楚摆摆手,走进一间屋子。
“大王!”
前面盈盈跪着个白衣女子,青丝过腰,一身白色的细罗晨褛,裸着一双晶莹玉足,正是为自己生下儿子的赵姬。
“起,政儿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