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乘龙君心头烦闷,好容易拉拢两位邪教教主,四位长生坐镇幽州,令得虞朝大军投鼠忌器,五毒教主一死,双方长生战力立刻失衡,戚泽绝不会放过此千载之机,大战一触即发!
虞军大营之中,两位长生与窥禅和尚收了法相,元神归位。戚泽问道:“三位前辈,如何了?”
常罡面带笑意,道:“方才那一道魔气蕴含五毒,爆散之时满是怨毒愤满之极,分明是五毒教主那厮终于应劫,死了个干净!好!好啊!”
五毒教作恶多端,五毒教主一死,必定就此灭绝,凡是正道之士,无不欢欣赞叹!
戴玉娘笑道:“就是不知是哪位道友出手,除此大害!老身倒要当面谢过才是!”
窥禅和尚道:“五毒教主一死,幽州城中只剩三位长生,正是天赐良机!”
戚泽沉吟道:“我方也只有三位长生战力,大师又复有伤在身,一旦开战,只怕会有陨落之忧。好在万乘龙君其势已衰,接下来只需步步为营,迟早能逼得万乘龙君等辈存身不住,主动求战。”
窥禅和尚道:“戚居士是为老衲安危着想,其实大可不必!我佛门弟子何曾惜命?铲除北邙山魔兵,搭救两州百姓,此事老衲义不容辞,舍却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忽听一声佛号响起,有人说道:“窥禅师弟不必如此,我已到了!”营外一位老僧飘然而来,大袖飘荡之间,已入了大帐,不是窥性大师又是哪个?
大菩提寺住持亲临,在场之人无人起身,常罡与戴玉娘亦稽首施礼。
窥性大师合十道:“南无定觉如来!老衲来迟,还请诸位恕罪!”
常罡笑道:“大师哪里话来,您老亲至,此战必胜!”忖道:“这戚泽好大的面子,竟能请动这一位出手!”
窥性与众人还礼已毕,对戚泽道:“窥禅师弟受伤,向寺中求助,老衲倒是无事,因此前来,只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还请戚居士恕罪!”
戚泽道:“大师能来,晚辈感激不尽!窥禅大师是为护持晚辈手上,晚辈实在惭愧!”
窥性大师微笑道:“窥禅师弟说得对,荡平北邙山魔兵,光复青幽二州,了结虞朝数十年兵灾人祸,此乃我辈佛门中人义不容辞之事!可惜本寺前数年抱持清修之念,只顾自家修持,以至养虎为患,真是残酷!”
戴玉娘笑道:“窥性大师若如此说,我太阴宗更是羞愧无地了!”
常罡道:“我大天罡门也是一般,羞煞人也!”窥性一至,镇压当场,两大长生真人也要为这老僧捧跟。
窥性大师肃容道:“老衲但凭吩咐,请戚居士不必顾虑,尽管调遣便是!”
戚泽亦是意气风发,喝道:“好!大师一至,晚辈便有十成胜算!事不宜迟,今日便即发兵攻打幽州城!”
常罡道:“那我等该当如何?”
戚泽道:“不必如此麻烦,我等行的便是以势压人之道,以堂堂正正之师碾碎万乘龙君!就请几位大师真人联手对付万乘龙君与两大邪教教主,长生之下尽管交由晚辈抵挡!”
有窥性压阵,戚泽手中便有四位长生可供调用,窥性一人便足以抵挡万乘龙君,其余师先天与左白莲两个便不足为虑,只要再无其他魔道长生参战,此战必胜!
戴玉娘道:“方才我等感应到虚空震动,当是五毒教主那厮身陨,不知大师可知是谁人出手?”
众人不由侧耳倾听,有实力诛杀五毒教主之人,绝非无名之辈,究竟是谁,还要靠这老和尚解惑!
窥性大师微笑道:“倒也巧了,老衲凑巧知道出手之人的身份!”
常罡道:“还请大师解惑!”
窥性大师望了一眼戚泽,道:“五毒教主之死,乃是五行宗天机子与纯阳剑派闻叩剑两位真人联手所致!天机子真人驱遣三头长生大妖,杀入五毒教总坛,迫使五毒教主回援,两位真人便在半路将其截杀!”
众人这才恍然,怪道五毒教主堂堂老牌长生,底牌无穷,却死的这般痛快,原来是那两位出手,倒也情有可原!
戚泽忖道:“师尊倒是好兴致,分明说脱不开身,却又暗中前来,还做下如此大事!”
常罡兴奋道:“五毒教主已死,那两位真人会不会动身前来援手?若是他们到了,定能一举攻破幽州城,诛杀万乘龙君那个老贼!”
窥性大师道:“这老衲便不知了!”
常罡略有失望,他自负道行不在天机子与闻叩剑之下,但那两个身为一教掌教至尊,总有不为人知的手段,若能前来,万乘龙君可谓反掌可灭!
窥性大师道:“戚居士,老衲有个不情之请。”
戚泽忙道:“大师请说便是!”
窥性大师道:“老衲欲借一件法器,抵挡万乘龙君,不知居士可否割爱?”
戚泽闻听,毫无犹豫,将古灯檠一托,道:“此宝大师尽管使用便是!”
哪知窥性大师摇头道:“非是此物,而是那卷伏魔宝图!”
伏魔宝图便是戚泽手中的五十阴魔图,戚泽沉吟片刻,又取出那卷宝图,说道:“大师要用,晚辈自无二话!只是此宝威力似是及不上这佛火心灯。”
窥性大师道:“此宝乃是当年那烂陀寺集合众位高僧之力,齐心打造之物,专为慑服天魔之用,为的就是今日之魔劫。可惜这伏魔宝图随着那烂陀寺湮灭而遭劫散落,此宝既能克制天魔,便受天魔所妒,自有极大劫数,不过经居士之手,此宝又已复原大半,可谓脱劫圆满在即,正可在此大放光彩!”
戚泽给窥性一番话绕的晕头转向,只好将五十阴魔图一递,道:“既然大师要用,便请拿去!”
窥性大师接过五十阴魔图,道:“老衲重炼此宝,需用三日功夫,还请居士再等三日发兵!”
戚泽微一思忖,道:“也好!”
常罡道:“有三日缓冲也好,我去寻一寻宁虚子那厮,叫他也来出力!”
戴玉娘道:“此言极是!”
当下窥性与窥禅两位大师借了一座军帐闭关,常罡与戴玉娘则去搜寻宁虚子下落。
戚泽依旧坐镇中军,第二日晌午时分,有兵将来报,说太子已然归来,戚泽便命请入。
太子一身仆仆,颇有风尘之意,入得大帐,向戚泽拜道:“见过戚大师!”
戚泽起身还礼,澹澹问道:“太子统兵辛苦!不知一路可否顺利?”
太子心头一凛,戚泽道门之身分明与皇后大战,佛门之身却又如此发问,显是居心叵测。他也是极有决断之人,当即道:“本宫母后前来劝降,劝本宫投效那万乘龙君,本宫绝未答应!那万乘龙君本是前朝余孽,又是魔道之辈,本宫便再昏庸,岂会与其为伍?还请大师相信本宫!”
戚泽道:“戚某本意是要罢黜太子,将你贬为庶人!是昆墟派需用你来制衡于我,这才将你留下,老实说,戚某是极愿意瞧见太子投靠万乘龙君的!”
太子心头一寒,苦笑道:“那怎会!”这戚泽分明是因他不曾随皇后叛逃而去,少了借机诛杀他的借口而闷闷不乐。
太子暗道:“此人虽是佛徒,杀性却重,本宫还是先保住小命,顾不得母后了!”竭力分辨。
戚泽不以为意,道:“既然太子不曾叛逃,那便还是三军团统帅!两日之后,我尽起大军,攻打幽州城!我自身也要出战,便请太子坐镇军中,安抚军心!”
太子忙道:“此乃本宫分内之事,戚大师尽管放心,本宫必定尽忠职守!”
戚泽叹道:“虞帝未死之时,太子若是如此贤良,该有多好!”
太子苦笑不语。
戚泽吩咐太子整顿军务,趁着两日大举调兵,将先前分散的兵力重新集中起来。先前他分兵数股,于幽州之地四处扰袭,攻城掠地,令万乘龙君头疼不已,此刻要收回兵力,总需许多时日。
军令一发,戚泽便不管不顾,只将手头现有兵力调度起来。五毒教主之死乃是意外,万乘龙君一方定是措手不及,己方有窥性大师出手,已立不败之地。
此战胜负输赢大半要看长生级数斗战之结果,与普通兵士死战反没甚么关联。因此戚泽并不在意军力集结与否,只要能有几万军士,帮着安抚幽州城百姓,镇压兵乱便可。
长生级数面对魔道与邪教的长生自会痛下杀手,但绝不会轻易出手屠杀凡人,那样业力太重,绝不可为之。凡人之事仍要靠凡人来管。
三日之后,戚泽点兵已毕,麾下共有六万精兵,已足够敷用。
日上三竿之时,大帐打开,窥性与窥禅两位老僧走出,窥性手中托着一卷图画,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也不知经过三天祭炼,多出甚么妙用。
窥禅和尚面色倒是好的太多,显是窥性大师亦运功助其疗伤。
两位高僧方出,又有两道遁光落下,正是戴常二位。常罡一脸晦气,道:“已寻到了宁虚子,那厮却不愿来此,只说一旦开战,自会出手!”
戚泽问道:“此言可否有诈?”
戴玉娘冷笑道:“宁虚子若敢做那缩头乌龟,我太阴宗愿联络正道诸派,杀去昆墟派总坛,寻昆玉问罪!”
常罡道:“不错!须知此界也非他昆墟派一家玄门道派,为了昆墟派的面皮,谅那厮不敢诳我等!”
戚泽又问窥性大师道:“大师可曾准备妥当?”
窥性大师道:“已然妥当!”
戚泽当即喝道:“擂鼓聚将!”营中登时鼓声如雷,众将得令,忙赶奔中军大帐!
戚泽高坐帐中,连太子都只能是侍立一旁,见众将聚齐,大喝道:“幽州乃中土之地,容不得魔道与邪教染指!众将听令!立刻发兵,攻打幽州城!”以目视太子。
太子会意,当即喝道:“众将攻城之时,须得约束部下,不得纵兵抢掠,不能奸淫滥杀!违令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众将军纷纷凛然从命,当下戚泽口传军令,分派兵力,攻打不同城门,待得分派已毕,大喝一声,道:“发兵!”
营中号角悠长,鼓声震天!数万精兵立刻拔寨而起,如潮水一般往幽州城涌去!兵力虽只数万,却是军容强盛,声威凛凛!
虞军扎营之处,距离幽州城尚有三十余里,大军或骑马或步行,火速疾驰,饶是如此,也是天近黄昏,方才赶至幽州城外。
大军马不停蹄,立刻开始攻城。
幽州城魔兵叛将远远瞧见虞军大举压来,当即架起油锅,又有弓箭手弯弓搭箭,只待攻城之时大战。
戚泽又对窥性等四人合十一礼,说道:“有劳四位!”
常罡性子最是豪爽,哈哈大笑,道:“还有甚可说的!”当先驾虹飞起,直扑幽州城头,大喝道:“大天罡门常罡在此!万乘还不出来送死!”
戴玉娘亦祭起太阴环,遮掩一身气机,驾驭太阴戮神刀飞走不见。
窥性大师道:“我留窥禅师弟在此护持居士,老衲一人足矣!”
戚泽忙道:“大师不必如此,还是窥禅大师也参战罢!稍后晚辈亦要参战,毕竟幽州城中还有几个待诏之辈!”
窥禅和尚道:“我去解决那屠遍天,为了天下黎民,今日便开杀戒,也顾不得了!”
窥性大师沉吟片刻,道:“也罢!”化为一道佛光飞起,窥禅和尚紧随其后。两位老和尚亦是飞至幽州城内,直奔镇北王府而去!
数日之间,万乘龙君心神不定,已知非是吉兆,往北邙山中连发数道信火,催促金甲圣祖与猱魃两个出山来援,至于五毒教主之死,终于查清竟是天机子与闻叩剑两个亲自出手。
两位玄门掌教不要面皮,连手围攻,令得万乘龙君也自凛然,此非是好事,说明玄门已然不择手段,魔道自此必将风声鹤唳,而五毒教灭去,也势必掀起一场绝大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