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年间,天灾不断,人祸横行。
北方,女真崛起,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杀的昔日霸主大辽分崩离析。
南方,英雄终归是难忍心中三尺怒气,不愿做那乖乖饿殍,拔剑而起,江湖风云动,草莽龙蛇起。
天下大乱!
苍生皆逢百年之浩劫,兵灾过处,草芥小民,唯站死,或跪死而已。
大势之下,宋廷急调二十万边境西军,直杀入江南。
一番操作猛如虎,或剿或抚之下,英雄低头,豪杰束手,摇摇欲坠的大宋,竟似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盛世。
远在梁山的张平安,自然也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宋廷的动向。
时迁手下的探子,已经是放到了临近各州,东京汴梁更是那重中之重。
得益于汴梁那塞子一样的朝堂,大宋朝廷各处的消息,雪片似的被传上山来。
破府杀官,大罪也,梁山唯战而已!
好在梁山上有了那五十万石粮食,可算是给张平安解决了个大麻烦。
有了这批粮草,便是在梁山宅上十年,张平安也是不惧!
梁山上,焦挺的铁匠炉子,浓烟滚滚,叮叮当当的敲击声音,日夜响个不停。
来自东平府兵器坊的师傅们,在张平安高额的悬赏下,更是铆足了劲,拼命的干活,各式各样的兵刃,流水般的打造出来。
梁山上不缺刀枪,无奈甲胄制作繁琐,非旦夕可成。
不过,东平府一战,梁山军吃够了没有铠甲的苦头,打扫战场的时候,便是连片破损的甲叶子,也是仔仔细细搜刮,一一运上了山来。
甲片之间,连线繁杂,好在有了侯健这穿针引线的高手,一件件的战甲,在侯建的巧手下,被一一修复,梁山军总算是摆脱了无甲的困境。
大战将来的紧张气氛笼罩着梁山,全山上下都在拼命备战。
半山腰的分金亭内,张平安一人独立,不远处的梁山泊中,梁山军水军正在张荣的带领下,拼命操练着。
张荣张敌万,一时人杰也,怎么受得了那括田所的欺压,最后还是投上了山来,在聚义厅内坐了一把交椅。
张平安真是搞不懂,这天下都乱成这样了,那赵官家脑子里在想啥,还由着那些狗官胡作非为?
括田所不许百姓进梁山泊捕鱼、不许打捞,这不是逼死周边那些穷苦百姓吗?
八百里梁山泊,天成地就,轻轻一句话,就都归你赵官家了?
真是可笑!
你赵大官家,可问过我手中丈八昆仑了?
不过,管他呢,张荣上山,这对张平安来说,却是难得的好消息。
梁山水军自得了张敌万,总算是补齐了最后一块短板。
只是一场大战,总归是免不了的,张平安不知此战过后,又要折上多少手足。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成大事者,必要心狠手辣!只要大业能成,死点人又算得了什么,便是死上百万,又有何妨!
只可惜,张平安却不是这样的“雄主”,也狠不起这个心肠。
小的时候,张平安只是想领着两个弟弟,活下去,求口饭吃,图个温饱。
等长大了,张平安最大的心愿,也只是给弟弟们说个媳妇儿,看着他们早日成家立业,便是此生也无憾了。
只是张平安这一步步,走着走着,也不知当初,他怎么就扛起了梁山泊这面大旗。
张平安的身边,不知何时又聚起了如此多的兄弟,肩膀上,更是担起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一时间,张平安忧心忡忡,暗自苦笑,也许自己真非英雄吧!
既无视人命如草芥的气魄,也无心狠手辣的手段。
张平安想得入神,不防身后传来一冷冷的声音,“张总镖头。”
几分冰冷,夹着些许莫名的紧张。
张平安回首望时,只见一团红色的身影,正捧着什么东西,朝自己走来。
“仇家小娘子。”张平安不敢怠慢,忙客气拱手。
见张平安望来,仇红缨一张冰冷的俏脸,不知何时爬上了几丝红晕,往日的冷漠却早已荡然无存。
“给……给你的……”
结结巴巴,仇红缨好似花费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吐出了几个字来,把东西往张平安手中一塞,便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张平安还未问个究竟,就见那一团红色的身影,已是远去了。
张平安看着手中的衣服,应该、也许、可能、貌似……是做给自己的吧。
只是那针脚,张平安摸了摸,别说和侯健比了,便是比起自己来也是差的远了。
那仇红缨头也不回,跑的飞快,直到半路上,林家娘子冒了出来,将她拦住了。
远处,林家娘子扯着仇红缨,对着张平安一阵指指点点,只见那武艺不凡,胜过大多男儿的仇红缨,头却越发的低了下去。
林家娘子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仇红缨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最终,林娘子狠狠跺了跺脚,怒其不争的走了,仇红缨回头望望张平安,也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林娘子的身后。
张平安看着那与往日截然不同,没有了半分英雄气概的仇红缨,不觉莞尔,女孩子家家的,这才是个女子的模样。
湖泊上,梁山水军还在拼命操练着,几个顽童在边上,拍着手,跳着脚,大声嬉戏着。
梁山上,焦赞的铁匠炉子,还在冒着滚滚黑烟,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断。
半山腰,几个老农,在山坡上开垦了几亩薄田,正在烈日下,挥着锄头,辛勤耕作着。
梁山之上只论功过,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论出生,不分贵贱,至少都能站着,端起碗来吃饭。
张平安不管什么赵大官家,李大官家的,但凡敢犯我梁山者,先问问我手中丈八昆仑,答不答应!
我非英雄!
亦非豪杰!
但我张平安,却要为身边之人,守好那一方小小天地!
…………
勿问更新,问就是领导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