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朝会上的事情,远在梁山的张平安自然不知。
可张平安却知道,朝廷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平安能做的便是每分每秒,抓住机会,不断的增强己方的实力。
梁山泊,鸭嘴滩小寨。
张平安领着数个头领人物,便常驻扎在此寨内,专门迎接着各路来投的好汉。
凡是来投梁山的汉子,不论多少人,一律都打散了,被安置到了这处小寨之内。
这些来投的汉子,先由张平安等操练上几日。
若是能受的住的苦的,便就地编成行伍。
若是嚷嚷着要走的,也可顺势发给银钱,打发了便是。
这都是吴用给张平安出的主意,顺便还可防范细作上了大寨,窥视山中机密。
当然,些许龌龊之事,自然不会明说,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如往常一样,一大早,鸭嘴滩小寨内又响起了操练声,可唯独头张平安却是不见了踪影。
倒是鸭嘴滩小寨守门的汉子们,频频瞅着前面一大群当家的人物。
也不知今日是来的哪路好汉,竟要一寨之主张平安,亲自迎接?
莫非是山东地面上,哪家大寨子,要全伙来上山歇马了?
又或是来的是哪个成名已久的好汉?
守门的汉子们,心中虽有疑惑,但碍着梁山的规矩,倒也没有人敢执勤的时候,交头接耳坏了山上的规矩。
在寨门口等了片刻,人群中,张小七等的性急起来,安耐不住道:“大哥,朱贵兄弟可有说今日上山的是哪路好汉吗,怎么还要你亲自前来迎接?”
张平安注视着湖面,头也不回道:“一个故人,小七你要是等的不耐烦了,便先回山上歇歇。”
“不!我张小七倒要看看是哪路好汉,忒大的脸面,让这么多兄弟等他一个!”
张小七赌气一般,别过了头去。
张平安笑笑,也就由他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般孩子气。
边上,张小八忽然指着湖面,“人来了!”
湖面之上无舟,也无船,只有一根竹竿,顺着水流,自远处飘来。
一人独立其上,负手而立,一身道家打扮。
湖上微风过处,那人衣袂随风而起,颌下胡须飞扬。
只见那人足下微微用劲,那竹竿随着水流,直直就冲向了沙滩。
堪堪来到沙摊前,那人那人轻巧的跃上摊来,微微揖手,朝众人道一声,“度人无量天尊”。
川原自潇洒,衣袂皆风声。
光看此人出场卖相,张平安等人心中皆暗赞了一声,好一个道貌堂堂的真人。
收拢心神,张平安上前拱手笑道:“多年不见,公孙道长风采依旧,今日能得道长上山相助,真是梁山之幸。”
那道人抬头,略微疑惑道:“贫道公孙胜,久走江湖,梁山泊大名如雷贯耳,却是未识得山上的好汉,不知是哪位好汉当面。”
“梁山张平安!”
那道人公孙胜一脸惊讶,激动道:“竟是山君当面,小道初上山来,竟劳动山君和众好汉大驾,真是惭愧。”
张平安摆摆手,“道长莫要谦虚,听朱贵兄弟传信,道长拼死命前去汴梁,探得消息,前来报信,对我梁山实在是有大恩。”
“贫道不敢称功,梁山皆是义气好汉,贫道无啥本事,倒还有几分江湖义气,特来相投。”
“公孙道长莫要自谦,来,来,来,迎了这碗酒水,今后便是自家兄弟。”
张平安从旁人手中接过海碗,亲自替公孙胜倒上了酒水。
“多谢寨主。”公孙胜道一声谢,端起酒碗也不推脱,连干三碗,酒到碗空。
梁山之上,皆是义气中人,公孙胜豪爽非常,惹得围观人等,轰然叫好。
“道长豪气,寨内已令人备下薄酒,道长请!”张平安当先而行,迎着公孙胜便往寨内走去。
席间,众好汉不住劝酒,公孙胜是来者不拒,片刻便和寨中头领打成了一片。
酒酣耳热之际,公孙胜壮起胆子向上首张平安问道:“刚才寨门前,山君曾言是昔日故人,不知可否给贫道解惑一二。”
公孙胜不是不好奇,只是一路上,小心观察了半天,又打量了寨中诸人一遍,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所谓的“故人”是哪位。
应该不是,昔日被自己戏弄过的,或者彼此有仇之辈吧?
三翻四次,确认不是之后,公孙胜这才大起胆子,问了出来。
“代写作业,文笔极佳......”
“代抄书籍,尤善工笔......”
“代写诗词,情诗最佳......”
张平安笑着一字一字念了出来,“昔日道长多才多艺,真是让人佩服。”
“贫道不偷不抢,只是些许糊口的手段,倒是让诸位兄弟见笑了。”
公孙胜听了这些话,也不尴尬,举起酒碗来,大方的起身,敬了一圈。
“哦,我也想起来了,竟是你!”张小七指着公孙胜兴奋道,“紫虚门下,铁口直断,那个算命的。”
张小七此言一出,可把公孙胜吓出一身冷汗来,前面那些事情都是小事,也得罪不了人到哪里去。
只是这铁口直断四字,才真真是得罪人的地方!
也许、可能、应该、大概......
自己没有说过什么得不该说的话吧?
自己这性子,就是太直了,也不改改,这张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公孙胜脸上清白不定。
“我们兄弟三个,曾经有幸和道长在东阿县城,吃过一顿饭,道长可还记得昔日故人?”
张平安已不是昔日那个懵懂的山村少年,看公孙胜脸色,便知道他担心什么,忙出言解释了一番。
“对的,对的,道长还说我们兄弟有大将之相,大哥还贵不可言呢!”张小七顺嘴接道。
公孙胜长长吐了一口气,好在不是仇人,不然今日怕是下不了山了。
“砰”.......
一声暴响,吓了席中诸人一跳。
李逵拍案而起,大喝道:“大当家的贵不可言?莫非有做皇帝的命吗?那不如俺们点起山上兵马,杀奔汴梁,剁了那姓赵的鸟皇帝,让大当家的做了皇帝,俺们也封个将军当当。”
张平安治军颇严,李逵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喝了个痛快,却已是醉了个八九分。
“莫要听李二胡言,众兄弟自管饮酒。”
“俺李二可没说错,姓赵的官家一伙撮鸟,都不是好鸟!”李逵大着舌头说道。
“没错,李二兄弟说的极是!那赵官家真不是个东西,天下乱时,免了花石纲和括田所。今刚平了方腊,竟是不顾天下小民死活,又开始下令重新征收了!”
公孙胜一脸激动的起身,赞同说道。
公孙胜他一个道士,哪里不能混口饭吃,若不是真的看不过眼,何必上这梁山来?
梁山之上大多如公孙胜之辈。
谈起这直娘贼的世道,众人的酒兴都少了几分。
梁山上,张平安忙的脚不沾地,汴梁城里,童贯、高俅、蔡京三人也没有闲着。
百官退朝之后。
蔡京当下就令人草拟了十道札付文书,令十节度领所属精兵,前赴济州,听候梁方平调用。
张平安于高俅有杀子之仇!
那高俅本想亲自领兵,可也知道自己有几分斤两。
高俅能做到殿前都指挥使的位置,靠的是溜须拍马,却是没几分带兵打仗的真本事,便是那军功,也是从旁人手中分润得来,自然不敢前去送死。
挑挑拣拣之下,于殿前司内,高俅也只找到两个得用的统制官。
一个叫党世英、一个叫党世雄,正是弟兄二人,两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高俅又闻得甲仗库中有砲手凌振,号轰天雷,善使各种砲车,本事了得,一发打发了,前去济州军前效力。
至于那童贯,则让枢密院的都承旨,连连催促梁方平尽快前往济州,剿灭梁山。
童贯好歹也是见过战阵的,知道要打那梁山水泊非水军不可。便又发一道文书,从建康内,调统制官刘梦龙,统领一万五千水军,星夜前去听调。
发了公文调令,那童贯竟是以金使勃堇催促为由,便离开了汴梁,以河北、河东路宣抚使的身份,前去执掌边境大军。
蔡京、童贯、高俅三人,和梁山张平安都有深仇大恨,谋划已定,誓要灭了梁山,已消心头怨气。
单机2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