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子,我就是要让这帮宋人知道,我大金刀利马快,宋人不能敌也!”粘罕手持马鞭,遥指着汴梁城。
“国相所言正是!”大金三太子完颜宗辅也是大点其头,刚继承了兄长一切的他,唯独就是没有继承完颜斡离不的政治理念。
完颜斡离不主张扶持伪政权,慢慢蚕食掉大宋的领土,而完颜宗辅和粘罕一样都是坚定的灭宋派,主张一战灭亡大宋,收取大宋的领土。
完颜宗辅打马上前,又往汴梁城走了几步,身后的合扎骑兵赶紧跟了上去,若是这位出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亲卫可都活不成了。
完颜宗辅细细打量着高大的汴梁城墙,那是他在北方所没有见过的,在北方就是大金也不会修这么高的城墙,而且宋人这座城墙防御设施齐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攻下来。
这时,粘罕也策马跟了上来,马鞭遥指着汴梁城道,“三太子,你看这汴梁城有五十里一百六十有五步,外墙厚五丈九尺,墙高四丈,共有城门十二座,水门六座。陆上城门不仅高大厚实,还有瓮城保护。便是水门也有铁裹窗门,水门外还有两座拐子城作为防护。城外又有护龙河,阔十余丈,护城河和城墙之间又有羊马城相隔。这实在是下一等一的坚城啊!”
哪怕曾经还过一次,再见到汴梁城时,粘罕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座下雄城。
完颜宗辅听着听着,眉宇间越发愁眉不展,不由道:“国相,我观汴梁城坚固无比,短时间内我军恐怕攻之不下,你我两军又分兵进攻宋饶陕西六路和京东东路,时间一久,我担心会多生变故。”
粘罕摆摆手,“三太子,勿要担心,娄室和挞懒都是沙场宿将,近日娄室处还传来战报,攻打陕西六路颇为顺利,西夏又出兵相助,我想娄室占领宋饶陕西六路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得,我们这边还没有打破汴梁城,娄室那边都已经回师和我们汇合了!”
“京东东路还有康王赵构的人马数十万,挞懒带的兵少,又多不是我女真儿郎,我有点担心他会吃亏。”完颜宗辅独自领军前曾在粘罕手下做事,虽然现在他也是一路军的主帅,大家地位相当,但对这位老上司言语间还是颇为恭敬。
“无妨,挞懒也是太祖时的老人,又身经百战,哪怕部下多是奚人,但赵构儿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不要多想,我们两军先合力攻下这汴梁城,给那些宋茹颜色看看!”
粘罕嘴上的轻松,但对汴梁城却也是头疼万分,去年要不是宋钦宗自己昏了头,金军可没有这么容易破城。
就这样,金军也只是占据了外城而已,丝毫不敢出兵去攻打汴梁城内,至于之后宋帝北狩,那纯粹是他们自找的,怪不得旁人!
“好!国相所言,正合我意!今日色已晚,明日待大军到齐,我们马上打造攻城器械,夺了这汴梁城,灭了这大宋!”完颜宗辅初次独领大军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粘罕刚才那番话算是让他顾虑全消。
什么下一等一的雄城,在他们大金的兵锋之下,还不是要灰飞烟灭!
完颜宗辅调转马头便要回阵,粘罕却没动,反而用马鞭指着汴梁城道,“军中可有勇士敢去跑一趟,告诉那些守城的宋人,他家昏德公和重昏侯在我大金过的甚好,问问他们新任官家,可愿去我大金全家一起相聚否?”
“哈哈哈......”
粘罕完,惹得身后众将哈哈大笑,人群中一骑跃马飞身上前,“三太子,国相稍后,末将去去便回!”
那胡将越众而出,略一行礼,便打马直奔汴梁城而去。
“好!不愧是我女真儿郎!”粘罕抚须大笑,攻城则攻心为上,阵前宣扬宋人二帝北狩之事,如此折辱一番,当能消一消那些宋饶士气。
完颜宗辅也是停住了脚步,策马而回,静待好戏上演!
只是二人身后众将却是纷纷懊恼,如此在国相和三太子面前露脸的机会,竟然没有抓住!
片刻,那胡将骑马就到了汴梁城下,立马护城河畔,放声喊道,“城上的南人听好了,我大金国相有话带于尔等新官家。赵谌汝爷奶父母姐妹,在我大金过的甚好,你若愿与我回大金合家团聚,便饶了你满城兵民性命!否则破城之日,定要杀尽你全城,鸡犬不留!”
那胡将喊完,听得身后同伴放肆大笑,还嫌不足,便又策马沿着护城河边跑边喊了起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宋人懦落不堪,绝对不敢开城杀出来,今日实在是上让他在国相和三太子面前建功!
那胡将此番举动,却是惹怒了汴梁城上下所有人!
金军不讲信义,骗得二帝北狩,那是他们父子蠢,怨不得别人,只是可怜汴梁城内多少无辜女子被俘北上!
更何况,金人南侵,所到之处舍屋焚尽,东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汉上,北至河朔皆被其荼毒,坟无大都被挖遍,郡县多为之劫掠一空,金兵逢青壮即斩绝,婴孺贯槊上盘舞为乐,多少人家破人亡,饿殍遍野!
道一声国仇!家恨!不为过也!
此时汴梁城头,人人无不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出去和金贼死战一场!
城头,张七手提槌枪,当下就出列请战,“大哥,放下吊桥,让我出去,不用一兵一卒,我定提那胡儿的人头来见!”
“金狗无礼!郡王,杀吧!”
“郡王,放吊桥吧!让我们兄弟出去,定要杀一杀这金军的威风!”
张平安身后众将义愤填膺,也是纷纷出列请战!
“神臂弓!”张平安淡定的从旁人手中取过弓箭,轻易上好弦,瞄也不瞄,一箭便朝那胡将射去!
“崩.....”
但听得弓弦响动,一箭快如流星般直朝那金将而去,众金人还在哄堂大笑,那金将却早已中箭落马。
“大哥,好箭法!”
“王爷神射!”
张平安把神臂弓抛给旁人,从头至尾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随即,张平安猛地双手扒住城墙,伸出头去,冲着城外数千金兵吼道,“胡儿可敢战否!”
粘罕本在抚须大笑,这突然的变故,让他瞬间就变了脸色,看着手中扯下的胡须,半晌无言。
完颜宗辅倒是干脆,绿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返身就走。
“胡儿可敢一战否!”
整个汴梁沸腾了起来,城墙上人人都在挥舞着兵刃,冲着城外的金军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