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开局,绝不做鱼肉第一百七十五章奉诏讨贼夏彭泽湖
彭泽湖又名彭蠡、彭蠡泽等,地处夏江州郡、豫章郡、鄱阳郡三郡交界处,为夏第一大湖泊。
“大将军,贼军战船,贼军战船!”
此日夏军一名小校于一艘巨大的楼船的望杆之上,手指湖面向着夏讨逆大将军闵武彦大声禀报道。
“三条哨船出,再探!”讨逆大将军闵武彦紧盯着湖面大声下令道。
北方诸胡跃马中原,连年大战,使得中原诸地及江南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百姓们鬻妻卖子,却仍是无法生存,于是江南诸地,举事者甚众,其中势力最大的一支义军,陈国、黄崇率数十万占领彭泽湖,濒湖置寨,据湖为险,兵农相兼,陆耕积粮,打造车船,练兵水战,与夏朝廷对抗。
夏朝廷为了剿灭陈国、黄崇所部,于是命闵武彦率五万精兵进剿,加上随军州郡兵、民夫等,队伍号二十万大军。
这也就是夏急于与燕议和的重要原因之一。
欲攘外者,必先安内,燕胡残暴,大军南下与夏作战,燕当然是想踏平江南,覆灭南夏,不过燕大军于牛渚大败,因而此时燕覆灭南夏是不可能的了,燕胡随后就转为掳掠为主。
而陈国、黄崇等江南义军,却对夏朝廷充满了仇恨,他们焚官府、城池、寺观、神庙及豪右之家,杀官吏、儒生、僧道、巫医、卜祝等有仇隙之人,认为杀人就是“行法”,劫财就是“均平”。
陈国、黄崇所部义军更是扯起来造反的大旗,立朝国大豫,设官职,官员的名称、服饰、仪仗等还与夏大体相同...陈国号“东莱圣皇”,黄崇号“圣相”,陈国的龙舟之上还摆设龙床、龙簟和金交椅等,与夏天子同,并提出了“天下举公,万民均等”之口号。
如此,夏朝廷如何能够容忍?夏朝廷君臣上下将陈国、黄崇等义军恨得牙痒痒的,欲灭之而后快,因此夏朝廷命闵武彦奉诏领二十万水陆大军进剿,欲首先剿灭陈国、黄崇及所部义军,江南其他的义军便将会群龙无首,自然就会做鸟兽散了。
闵武彦奉诏领二十万水陆大军进剿,连败陈国、黄崇及所部义军,但并未伤其筋骨,于是双方集结大军,主要是以舟师为主,此日于彭泽湖之上决战。
“嗵...嗵...嗵...”
“呜...呜...呜...”
陈国、黄崇所部义军,两百余艘大小战船,率先出击,鼓声如雷,号角连连,向着闵武彦大军的水寨逼了过来。
闵武彦命舟师战船出寨迎敌。
陈国、黄崇所部义军以五十艘巨大的艨艟战船为先锋,率先突阵,而这五十艘巨大的艨艟战船却用铁索连在了一起,义军士卒于艨艟战船之上可跃马,可列阵。
艨艟战船用铁索连在了一起,当然有着巨大的优势。
水战之方式,无非就是撞击、接舷战、箭镞等,水战之兵器,无非就是床子弩、拍杆、箭镞、投石机等,因此五十巨大艨艟战船用铁索连在一起,如山岳般的,撞击突阵,是无法抵挡的,但这种方式唯一的弱点便是,易被对方火攻。
不过火攻也受风向、距离等影响,而陈国、黄崇所部义军为了防止夏军火攻,也做了许多防备措施的,如船帆由蒙皮制成,上面还浇满了水,其效果虽不如普通的船帆,但火箭想点燃蒙皮却是不太容易。连接战船的铁索也是活扣,若被点燃了,是可以迅速分开的,但这一切还是要看厮杀之时的情况的,如漫天火箭飞来,将五十艘艨艟战船全部点燃,此时就不易分开了,且分开之后,也无半点作用了。
闵武彦将见方五十艘艨艟战船横冲直撞而来,于是下令道:“命骁骑尉翟彪领一百飞蛟战船,左进,抢占上风,左翼袭敌侧后,命游击将军王茂才领一百飞鹘战船,右进,亦抢占上风,右翼袭敌侧后,多备火箭、火蒺藜、火油等,余者正面迎敌!”
飞蛟战船是个小型战舰,可载士十至二十不等,是用轮桨驱动的一种车船,虽载士不多,但胜在机动、灵活,速度也是极快,被称为“水上轻骑”。
随着闵武彦一声令下,传令官号旗摇动,两百余艘飞蛟战船在夏两名将领的率领之下,分左、右向着义军战舰包抄而去,而闵武彦率主力战舰为中军,向着义军战场疾驶而去。
此时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微风,湖面之上微波荡漾,能见度极高,因此义军哨船远远就望见了夏军舟师分左、中、右包抄而来,于是或派出战船迎敌,或命水鬼下水,欲凿沉夏军战船。
“呜...”
正在此时,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极,一声号角过后,义军一艘快船疾驶而来,一名义军立于船头,大声呼喊道:“闵将军何在?吾皇有话要说。”
“驶过去!”闵武彦听见后下令道。
“大将军,小心贼军有诈!”夏军一名将领连忙劝道。
“宵小贼寇,某何惧之有?”闵武彦将弓箭放在背上后冷冷的说道。
于是义军出了一条快船,船上站在一名身着黄袍的中年汉子,左右持大盾护卫在他的身旁,闵武彦也驱一条快船迎了上去,双方在湖面上相距五丈左右,便停下了船。
这个距离是可以用弓箭偷袭的,不过双方当然是有所防备的,均是手持坚盾,护住了自家统帅。
所谓先礼后兵,对方想说话,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出手偷袭的,若是出手偷袭,就是非信非义或者说是露怯,是会影响军中士气的,因此闵武彦也没打算偷袭对方,当然一些不知信义或对于这种战场之上的所谓信义,是嗤之以鼻的人除外,如周富贵...
双方都要你死我活了,还谈何义字?最起码周富贵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闵武彦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拖延些许时间,原因就是此时两翼包抄的车船正在快速移动。
“闵大将军请了!”义军快船之上的陈国,身为义军统领,所谓大豫国皇帝,却率先向着闵武彦行了一礼。
陈国自立为帝,在自己手下,在自己的地盘之上可以妄自尊大,可以作威作福的,而他此刻面对的就是闵武彦及其统帅的二十万大军。
此时的闵武彦虽然年轻,但无论是与燕胡作战,还是剿除反贼,均百战百胜,势不可挡,是继张虎臣之后,夏的新一代勇将、悍将,被誉为夏之战神,其麾下万余精锐,被称作“胜捷军”,此时闵武彦又奉诏前来征讨,因而陈国不敢托大。
陈国、黄崇麾下兵马虽号称百万,但却是乌合之众,精锐之士并不多,大都为普通的穷苦百姓。
闵武彦也未答话,只是略抬了抬手,算是回了一礼。
陈国顿时有些尴尬,有些恼怒,而闵武彦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看他想说什么。
“名闻天下的闵武彦闵将军,今日陈某得见,实为三生有幸也!”片刻后,陈国终于开口道。
陈国身材魁梧,声音洪亮,闵武彦却是年轻英武,身材挺拔,两下比较,陈国稍落下风,最起码年龄被闵武彦比下去了。
“你陈国亦是名闻天下呢...”闵武彦微微一笑后说道:“搅得天下臣民寝食难安,搅得本帅无法领军北伐!”
“闵将军,此言差矣!”陈国闻言摇头道:“将军无法领军北伐,克复故土,乃是上有昏君、佞臣,下有贪官、酷吏,与陈国又有何干连?”
闵武彦闻言顿时有些哑口无言,陈国之言还是有些道理的,上不思进取,下自然仿效,所谓上行下效,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内乱不休,确实是无法一心一意的北伐,收复故土的。
这也是闵武彦此次领军前来剿贼的原因之一。
陈国见闵武彦的模样,顿时有些心喜,接着开口说道:“陈国本为一名秀才,自幼曾读经史,岂不知忠君许国之理?然为奸佞所迫,不幸刺文双颊,配于江州。可陈国落到如此地步,仍有人不放过我等,当初陈国所谋者,不过为一日三餐而已,却被酷吏所害,陈某不得以,只有落草为寇。陈某等聚义,只为除暴安良,辅国安民,匡扶正义,只为铲奸除恶、为民做主而已,天下举公,万民均等!闵将军,你为一名忠勇许国之名将,声名远扬,可此时朝堂之上,君昏臣佞,你恐难有作为,不如就此弃暗投明,与陈某共谋大事如何?”
“住口!”闵武彦闻言大怒,指着陈国怒喝道:“尔等悖逆之贼,也敢称忠君许国?也敢称铲奸除恶、为民做主?都昌惨案,两万余户,男死女掠,都昌也被尔等劫掠一空,焚毁房屋、良田无数,也是铲奸除恶、为民做主吗?等等恶行,数不胜数,令人发指!你陈国僭越称帝,嫖掠良家女子为姬妾,夺取民财,也是铲奸除恶、为民做主吗?哼,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而已,你陈国等名为救民,实为害民之贼也!”
陈国闻言顿时脸色通红,已是大怒。
看汉贼开局,绝不做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