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武将军到了何处了?将至京师了吧?”
大燕国侧殿密室之中,燕皇后慕容晴看着慕容康与古引乞单喃喃自语道。
“阿姐...”慕容康闻言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何故对此人念念不忘的?”
慕容晴无法完全掌控京师中的兵马,那么就必须自外调兵,只要慕容晴手中的兵马与他们相当,甚至超过他们,那么一切事情就水到渠成了。此时此刻,慕容晴已基本掌控了大燕国皇帝慕容熙,通常以为,可以将慕容熙废黜甚至杀死,然后慕容溢继位,昭告天下,承大统,号天下。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一旦慕容熙死去,那么这个弑君之罪名必将会加在慕容晴等人的头上,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忠于之士或者是别有用心之徒,必将会举兵反叛,理由还是正大光明的。如燕诸悍将,在外的诸藩王等等,慕容晴尤惧那人。风起云涌之时,强如慕容晴也无法掌控局势的,也是抵挡不住的。
因而此时慕容晴不但不能动手杀死慕容熙,还必须让他活得好好的,不能出什么意外。同时慕容晴自外调集兵马,直到能够压过这些反对之人,能够以武力,强势掌控局势之时,方能有下一步的举措。
名不正则言不顺,慕容晴为大燕国皇后多年,岂能不知如此道理?
可慕容晴自外调集的兵马可不止勇武将军周富贵这一路,为何却对周富贵是念念不忘的?慕容康感到万分难以理解。
“康弟...”慕容晴闻言看了一眼醋味十足的慕容康一眼后,微微一笑道:“宿卫之军,你是否能够完全掌控?你有几成把握?京城之师,你又能掌控几分?”
“我...”慕容康闻言脸上微微一红后,恨恨的答道:“斜里虎都统,这个老犟驴,弟已给他送了无数金银珠宝、美婢艳姬等了,可他...他...一直是摇摆不定的,也不给个准话。”
“老犟驴?”慕容晴闻言摇头轻笑道:“他可不是头老犟驴,而是头狡猾的老狐狸,摇摆不定,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区区金银珠宝、美婢艳姬是打动不了他的。”
“殿下所言甚是。”古引乞单开口说道:“他就如草原上狡猾的猎人,见不到猎物,他是不会收网的。”
“猎物?为何猎物?”慕容康闻言问道。
他就是有些蠢笨...都说得如此明显了,为何还如此的疑惑不解的?慕容晴看了一眼慕容康后心中暗恼道。
“好处,能使他斜里虎家族永保荣华富贵的好处。”慕容晴随后说道:“他要什么,本宫就给他什么,本宫只害怕他不敢受。”
慕容晴说到这“富贵”二字,忽然又想起了周富贵,周富贵与慕容康相比,可谓是绝顶聪明,什么事情一点就知,一点就透。
一介刑徒,能于边关立下大功,博得从四品的勇武将军的官职,其本事也是了得。只可惜至今为止,慕容晴仍是不知周富贵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周富贵是否与自己是一条心,否则慕容晴早就尽赦其罪,调到京师,并倚之如长城了。
“殿下之意是...?”古引乞单闻言问道。
“他们如此相逼,就休怪我无情了。”慕容晴冷冷的说道:“多事之秋,我等当有所谋划,有所防备。”
“遵懿旨!”慕容康、古引乞单闻言忽视了一眼后,一起低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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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皇帝亲军统领,斜里虎都统府邸
“哦哈哈哈,快跳进去,跳进去,否则老爷大板子侍候,打烂你们的屁股。”
“噗通,噗通!”
“啊...老爷...”
幽州冬天长,夏天短,夏天最热的时候,也不及南方的酷热。而此时幽州虽未至三伏,但斜里虎大老爷却有了戏水的兴致,用刀枪棍棒等逼着一众美姬、婢女裸衣跃入了家中水池之中。
斜里虎命人在府中建造了一座汤池,占地越十亩左右,并引水其中。并命人再加宽加深,周围种上了一些翠绿的树木、花草等物,斜里虎还请了名人雅士,将这个汤池命名为“玄女瑶池”。
汤池之中还种满了荷花,荷花婀娜多姿,香气飘逸,加上池水碧波荡漾,宛如江南水塘。
斜里虎此举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美其名曰“教习舟师”,而舟师统帅当然就是他都统大老爷的,舟师将士就是一众美姬、婢女了...他也不扪心自问,自己是个旱鸭子,如此还教习什么舟师?
一众美姬、婢女裸衣跃入了汤池之中,这可苦了她们了,进入池中之后,便如一个个落汤鸡一般,呛水的呛水,瞎扑腾的瞎扑腾,是苦不堪言。
可她们不得不遵从,若是有人敢多说两句,那么等待她们的下场可就凄惨了,被打烂屁股倒还在其次,惹怒了斜里虎,斜里虎可真的要杀人的,且是异常残忍。
“哈哈,快点,今日本都统也来开开眼界,让老爷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美人出浴!”斜里虎见一众美姬、婢女艳丽并狼狈的模样,不禁大乐,哈哈大笑个不休。
斜里虎身材高大魁梧,脸颊方正,浓眉怒目,虽年过五旬,但斗鸡眼、蒜头鼻却依然存在。他将身上单薄的丝绸外套扯开,露出精壮的肌肉,往荷花池中一跃,“噗通”一声,刹那间,便激起了一个大浪花。
浪花激起,离他最近的几名仆役,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连人带衣,井然有序的落入了水中,且一个个叽里咕噜乱叫不停。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众美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这斜里虎又抽什么疯啊,居然将自己的家奴撞入了水中?
斜里虎则是哈哈大笑,也不管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奴仆不奴仆的,命他们挤在一起,自己趁机浑水摸鱼。
“父帅!”正当斜里虎与一众家奴、美姬、婢女嬉戏淫乐之时,斜里虎之子阿达布走入了院中,皱眉看着这不堪入目的场景怒斥道:“都给我滚下去。”
斜里虎的儿子都看不惯如此不堪入目的情形了。
一众家奴、美姬、婢女便慌忙捞起湿漉漉的衣物,连滚带爬的退出了园外。
“小子,你做什么?”斜里虎略有些羞怒的问道。
“父帅,你这...这也太...”阿达布羞愤交加,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懂什么?”在奴仆的伺候之下,斜里虎又披上了一件干爽的绸袍,瞪了阿布达一眼后说道:“你老子越是这样,就越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欲行大秦翦之事,也大可不过行此荒诞不堪之举的,里虎也不算太粗俗,还是知道一些史实的,但却学了个不伦不类的...
“父帅,你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可人家却早已注意到你了啊。”阿布达闻言叹道。
“嗯?此言何意?”斜里虎闻言诧异的问道。
“父帅,皇后殿下驾到,就在府外等着呐。”阿布达答道。
“啪!”斜里虎闻言大怒,挥拳就在阿布达头上敲了一记后怒道:“你为何不早说?就如天人一般,尊贵的皇后殿下驾到,你竟然让她等在府外?快快,速速收拾一下,打开大门,恭迎皇后殿下。”
“是,父帅。”阿布达闻言慌得应了声后,转身就跑。
还不是你说的?说什么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不要打搅他逍遥快活,阿布达边跑边心中暗道。
“慢着,回来!”斜里虎忽然想起一事,于是喊住了阿布达。
“父帅?”阿布达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拐得太急,差点拐进了汤池之中,稳住脚步后,诧异的问道、
“皇后殿下是如何来的?”斜里虎做沉思状,开口问道。
“就这么来的啊,到了府门,问父帅身体是否安康,然后孩儿就过来禀报父帅了。”阿布达答道。
“啪!”斜里虎又敲了阿布达一记后怒道:“你老子在问你,她们来了几个人?”
“哦,皇后殿下只带了两名宫女随从,身上穿的也是普通人家的衣物。”阿布达摸着脑袋答道。
你他娘的何时问过了?阿布达心中怒骂道,再打老子,老子就将你的丑事告诉你老婆,我娘去...
“嗯,如此,就不必大张旗鼓了...”斜里虎闻言沉吟道:“你去将她自侧门领入,小心行事,不要让人知道了。”
“孩儿明白。”阿布达被斜里虎敲了两记脑门了,似乎被敲糊涂了,于是点点头后问道:“不过父帅,皇后殿下已于门外等候许久了,恐怕...早已有人知道了啊。”
“砰!”斜里虎又敲了下阿布达的脑门后怒道:“她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定是想隐瞒什么,定是不会让人知道的,你以为她跟你一样痴呆吗?”
“哦...”阿布达闻言转身就一溜烟的跑了。
再在汤池呆一会,估计要被这个荒谬不堪的老子打死,阿布达边跑边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