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作者:白云非云   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最新章节     
    第299章

    三日之后,剑仙齐聚书院。

    箐剑仙踏入大堂,秀眸一扫,看见老熟人后,笑道:“上一次我们聚的这么齐,还是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他们为了逼迫剑主交出魔皇之子,杀气腾腾,争锋相对。

    这一次,却是应剑主之约,前来相聚,众人气氛轻松闲适。

    有的正在擦拭灵剑,有的闭目休憩,有的正在谈天说地,好不自在。

    箐剑仙是个老好人,跟谁都处的来,立刻有剑仙回答:“难得相聚,不如等此间事了,一起喝壶茶,对弈一局?”

    箐剑仙见回答之人,是身段玲珑勾人、性子爽朗大方的烈阳剑仙,欣然同意:“只要烈阳你输了棋别耍赖便好。”

    凌恒剑仙瞥了一眼,大着嗓门道:“阿箐,她骗了你这么多次,你还信她?”

    “又没同你这暴脾气说话,一边去!”烈阳剑仙白了凌恒剑仙一眼,拍着胸脯保证:“阿箐,我这次绝对不耍赖!”

    箐剑仙不信她个臭棋篓子会不耍赖,但是两人关系好,她心里头其实并不在意,便点了点头,坐在了烈阳剑仙身侧。

    烈阳剑仙凑到箐剑仙耳边,传音:“中州那位圣子据说有事不能前来,只来了一位长老,扬州来的则是皇甫家那小子,但是现在都不见人影。”

    不等箐剑仙回答,烈阳剑仙又道:“我就说陈冰河那玩意品性不行,果然出事了!”

    偷偷瞥了凌恒剑仙一眼,补充,“那暴脾气刚刚出关就来了这里,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这会儿指不定怎么恼怒别扭。”

    箐剑仙叹了口气:“他始终会知道的。”

    两人说话间,又有一人踏入其中,那是一红唇齿白的少年,模样生的非常漂亮,按理来说应该非常讨人喜欢的,但是众人看到他却很是意外。

    烈阳剑仙更是惊呼:“元和,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十大剑仙经常走动,彼此相熟,元和剑仙却是个意外。

    他这一脉一向来奉行“独善其身,万事不理”得至理,除非是关乎天下苍生大事,不然能推脱就绝对会推脱。

    六十年,剑仙们联手逼迫剑主交出魔皇之子时,他没来。剑仙们同剑主钟岳于封禁之门前一战时,他同样没来。

    所以,此时见到他,众人才会如此意外。

    元和剑仙寻了个位置坐下,眸子明亮,一脸乖巧的回答:“剑主哥哥让我一定要来,不然就亲自去揪我。”

    “原来如此。”烈阳剑仙理解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会来,原来被威胁了啊!

    在拳头面前,“至理”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剑仙们基本来齐,聚在一起谈玄论道、说说笑笑时,零碎的脚步声自大堂外传来。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烈阳剑仙托着腮,笑道:“老院主,剑主,你们可算来了!”

    话音未落,血腥味混合着腐臭的气味传入大堂中,众人神色微变,特别是正在品茶吃灵果的几位,默默咽下了口中的东西,将灵茶果盘推到一边。

    下一刻,一道黑影破空而来,死肉似得砸在地板上。

    大堂中的血腥味更重了几分,源头便是那血肉模糊的“东西”。

    凌恒剑仙板着一张脸,蹙着眉头道:“什么东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冰河手指微曲,有气无力的咳嗽声闷闷传开。

    凌恒剑仙微愣,随后猛的起身,脸色巨变:“这是……这是冰河?”

    陈冰河听到他的声音后,开始挣扎,似乎想爬起来,然而鬼打断了他一身剑骨,他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凌恒剑仙赶忙去扶陈冰河,却没发现同伴们落在陈冰河身上古怪、微妙、冷漠的眼神。

    钟应踏过门槛,缓步而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弯了弯眉眼:“哎,这一脚好像踢轻了。”

    没错,刚刚是钟应一脚将陈冰河踢进来的。

    众剑仙的目光纷纷落在钟应身上。

    钟应相貌无疑极好,桃花眼潋滟,风流蕴藉,傲骨天成。然而他笑起来时,眉眼却锋利无比,如刀林剑山,锋利无匹。

    最重要的是,钟应的气息张扬肆意,如渊如狱——那是魔族的气息。

    无疑,这是一位魔族,一位极强的魔族大能。

    看到钟应的那刻,众剑仙都坐不住了,唯有元和剑仙低眉顺眼,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凌恒剑仙呵斥:“魔头,你是怎么混进书院的!”

    若不是陈冰河气息奄奄,凌恒剑仙试图喂他疗伤的丹药,他说不定直接动手了。

    想到什么,凌恒剑仙脸色如寒冰,暴怒:“是你伤了冰河?”

    钟应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凌恒剑仙,你不认识我?”

    凌恒剑仙握紧了灵剑,觉得这突出出现的魔族简直有病!

    他怎么可能认识魔族?

    钟应环顾四周,又问:“你们不认识我?”

    剑仙们保持沉默。

    钟应笑盈盈道:“真是可笑,六十年前,你们逼我爹爹交我出来,到头来根本不认识我啊!我倒是认识你们。”

    “我见过魔皇逐晏。”少年青涩清朗的声音响起,元和剑仙仰着清秀的脸蛋,一脸无害,“你跟逐晏魔皇生的很像,你是他儿子对不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想起六十年前的事情来,瞬间猜到了钟应的身份。

    钟岳自心肝儿子身后走来,朗声道:“他现在可是我儿子。”

    箐剑仙神色微微复杂,轻叹:“原来是你。”

    钟应扬唇,露出白森森的小虎牙来:“当然是我。”低头,他对凌恒剑仙笑道,“陈冰河不止受了重伤,他全身剑骨都碎了,已经是个废人了。”

    “剑骨”“废人”几个词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都变了,数道杀机压在钟应身上。

    虽然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了陈冰河做的事,但是陈冰河到底是人族,他们可容不得一个魔族在他们头上放肆,更别说废了一位曾经的剑仙剑骨了。

    若不是剑主钟岳拎着青岚仙剑晃了晃,眼神警告“你们敢动我儿子,我就跟你们没完”,他们早就动手了。

    凌恒剑仙一向来痛恨妖魔,却顾不得这么多。

    他发觉陈冰河剑骨真的碎裂成了废人后,怒不可遏,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一划。

    一把五六尺长的金色长剑在空中凝聚,随着他的动作,剑尖向上,无数金色剑意环绕在长剑上,如大日煌煌,朝着钟应劈来。

    金芒剑意如泉涌,充斥整个大堂。

    “凌恒,你当我不存在啊!”钟岳抬手,手指头在空中虚点,数道手指长的青色剑意凝聚,每道剑意都蕴涵着剑道领域的力量。

    他屈指,一道道剑意弹起,将金芒摧枯拉朽般切开,最后全部镶进了金色长剑中。

    虽然凌恒剑仙并未尽全力,但是钟岳如此轻描淡写的拆了他的招数,着实令人惊叹。

    烈阳剑仙不由摸了摸鼻尖,嘀咕:“还以为自己有所长进,没想到剑主比六十年前更厉害了。”

    六十年前,他们七个联手都打不赢,光凌恒剑仙一个……那不是找揍吗?

    凌恒剑仙虽然暴躁,但是也不会以卵击石,神色滞了滞,目光扫过同伴。

    有人正打算拔剑应和凌恒剑仙时,老院主进来,乐呵呵道:“别打别打,大家以和为贵。”

    老院主身侧跟着眉眼沉郁的鬼,身后跟着七院院主。

    鬼扫过凌恒剑仙,冷声道:“是我废了陈冰河那畜生!”

    凌恒剑仙震惊的望着鬼:“旭月?!”

    霜雪剑仙疼爱皇甫旭月,加之皇甫旭月剑道天赋异禀,又坚韧不拔,因此曾经带着小小一团的皇甫旭月走遍九州,拜访一位位剑仙,让皇甫旭月观看不同的剑道极境。

    若说凌恒剑仙在意陈冰河是因为同为剑仙的话,凌恒剑仙便是真看重认真努力的皇甫旭月了。

    若不是霜雪剑仙死活不肯,他早就把皇甫旭月抢走当徒弟了。

    当年皇甫旭月走火入魔一事,凌恒剑仙甚至亲自找皇甫家、找陈冰河讨要过说法,并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谁成想,皇甫旭月不仅还活着,还变成了这样子?

    凌恒剑仙有些无措的望着鬼,颤声:“旭月,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你随我回梁州吧?你走火入魔一事,我会想办法的。”

    鬼垂下眼帘,避开凌恒剑仙的目光:“我会如此,全拜陈冰河所赐。”

    “这……”凌恒剑仙疑惑不解,甚至顾不上斩杀钟应这妖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位前辈,此次邀请你们前来,便与此事有关,不如坐下来慢慢谈,如何?”君不意目光澹澹,声音如冰雪沁凉,浇灭了大堂的剑拔弩张。

    自他开口后,身上便落了无数道目光。

    莲中君君不意是晚辈不错,但是通天之碑上,他的名字却将在场之人全部压了下来,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君不意肯唤一声“前辈”,可谓是给足了脸面。

    君不意做了个手势:“老院主,请上座。”

    老院主落座之后,众人纷纷落座。

    便是凌恒剑仙咬了咬牙后,也选择了妥协,唯有陈冰河狼狈的躺在地板上。

    “老院主,没人比我更清楚陈冰河的事,这件事便由我和各位前辈说清楚。”

    一片古怪的死寂中,鬼率先开口。

    “好。”老院主点头。

    得到老院主的同意后,鬼憎恨厌恶的目光落在陈冰河身上,将陈冰河“毒杀恩师”“迫害师侄”“勾结邪魔”“挑拨陷害”等一系列作为全部公之于众。

    君不意则将“魔界”“五千年前”之事,一一叙述。

    随后各种人证物证摆在台面上,令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作为被人挑拨、被人耍的团团转的人,众剑仙脸色都不好看,除了元和剑仙置身事外外,凌恒剑仙的脸色最是难看。

    青红紫绿在脸上转了个遍,最后尽数转为黑沉之色。

    鬼直视凌恒剑仙,总结:“你们当初都错了,错的离谱。”

    钟岳嘲讽:“跑来书院大闹一顿,让我交出儿子,还找我打了一架,你们脑子是不是被驴啃了?”

    凌恒剑仙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不管怎样,剑主你都不该收养一个魔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嗤。”

    钟应不由笑出了声,清越的笑声在沉闷的大堂中回荡。

    “真是笑死我了。”钟应捂着嘴,略带女气的动作在他做来,极为恣意,一双桃花眼潋滟,极深处却沉淀着冷意,“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孽种”“邪魔”,可我这一世从未做过愧对你们,愧对九州之事。倒是你们……”

    钟应轻飘飘的指着趴在地上的陈冰河:“当年高高在上指控我的人,可是实打实的邪魔啊。”

    凌恒剑仙哑然,头扭至一边,脸上划过狼狈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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