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临!”
“你如今有北齐撑腰,当今是不把朕放下眼里!”
项於期身死这么大的事,居然瞒得一丝不漏!
好!
“好一个监国太子!”
“朕能立了你!便能废了你!”
张承乾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幻想着西楚再派出赵旦的刺客前来刺杀张君临,已是奢望。
看来,外力是借不了了。
只能自己回金陵,去将这逆子废除!
扒皮抽筋!
到时候,他一定要将此子的心肝挖出来瞧瞧,是不是向着那北齐皇帝,认贼作父!
“来人!”
张承乾手指着信差。
“将此人扣下!问出金陵与镇州的真实情况!”
“是!”
突然飞来横祸的信差,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嘴里却条理清晰地大喊着。
“陛下饶命!太子殿下也是被逼无奈!西楚势强,提前放出消息,只会引来南越灭国,甚至被割据半壁江山!”
“太子殿下自知顺从赵总管的献计会惹怒陛下,但想着父子情深,自能明了,还望陛下明察啊!”
信差看似害怕,实则掷地有声。
明眼人一下子便看明白了,信差这番话是有人指点。
特意在此时说出来,哪怕是搭上一条性命,记载于这南越史册中,也算是千古留名了。
作为一个小小的信差来讲,此生足矣!
“父子情深?他这是想与谁父子情深?”
张承乾更是大怒,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就要朝信差砍去。
“陛下息怒!”
刚才劝谏的官员再次挺身而出,拦在了信差面前。
张承乾怒极大吼。
“宋时真!连你也要站在张君临那一边吗?!”
张承乾此时除了愤怒还有胆寒。
宋家在他眼里那可是南越的根基,怎么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张君临那黄毛小子挖了墙角?!
“陛下!”
宋时真对于这样的诬蔑,除了叹气也无法发作,只能劝导着。
“陛下息怒,信差杀不得,更问不得。”
“陛下若问,不妨请金陵城中的两位皇子写一封家书来,想必太子殿下与陛下父子情深,定然不会不允。”
杀了信差留下一个暴戾的名声。
质问金陵与镇州的动向,不就是怀疑太子有忤逆之心?
若是有,太子殿下也绝对不会做得那般明显,像陛下一样将心思表露在外。
若是没有,无疑会激怒已经羽翼丰满的太子殿下,引起父子相残!
“宋爱卿……朕听你的!”
张承乾酒劲消退了一些,思考片刻便彻底地清醒过来。
再看站在当中的那个信差一脸失望的表情,气得手里的长剑都在发抖。
该死的张君临!
这个逆子!
等老子回到金陵抓住你的把柄,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宋爱卿,此事交由你去处置,若太子殿下推辞,朕便即刻动身回金陵去找他!”
“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
“即刻起准备返回金陵的仪驾!”
“……”
户部尚书想到刚刚动工,还未完成的副都建设,心里像一团乱麻似的理不清楚。
“陛下,国库银钱不多了。”
“无妨,先用朕的私库,那金陵与镇州一下子多出几十万亩耕地,等税赋收上来,多大的漏洞都能填补!”
张承乾不以为然地大手一挥,便将此事确定下来。
至于赋税会让百姓增加负担,他可不管这些。
那些百姓生下来就是贱民,就是要交税要供养他们这些天潢贵胄的。
土地都是南越国给他们的,交税不是应该的吗?
大家要怪,就去怪让他们开荒分田的张君临!
“是,陛下。”
户部尚书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自然也不会想那么长远。
只管有银钱拿,他从中有油水捞就行。
所有人又恢复了享受的原状。
宋时真望着扔下长剑,重新将妃嫔揽入怀里享乐的君王。
再看这群不知居安思危劝谏陛下,反倒一起厮混的大臣与皇族们,暗叹一声。
“待到陛下返回金陵,南越百姓又将苦矣。”
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子殿下是真的保留着父子之情,这一切都是赵旦的主意。
他还可以从中斡旋,届时,才好劝谏陛下保住太子现在的位置,才能延绵南越的国祚。
“来人,先将信差请下去休息。”
……
金陵。
五月时节。
城外的稻秧已将进入了抽穗期。
张君临一路走来,看到官田里堆起一个又一个的粪堆,借助于西楚俘虏们精益求精的高超技术。
这些粪堆的草、土、灰与粪的配比达到了几乎完美的程度。
既能沤肥,离得远了又不会闻到难闻的臭味。
“殿下,你往路中间走走,踩到灰溅一身土。”
走在后面的石磊捂着鼻子出声提醒着。
张君临这才发现田间路边上堆着不少草木灰。
对于种田的技术的掌握,哪怕是这个世界,人们其实也早已有了一定的认知。
比如,利用草木灰在抽穗期间当作肥料使用。
只是这草木灰积累起来并不容易,也没有粪便那么环保。
但是粪便堆肥不沤肥又容易滋生细菌,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会要人命。
若是两项有其中一项能够突破,也轮不到他传授沤肥的技术,农民们早就自己摸索出来了。
收回发散的思维,张君临朝着城门方向看去。
人来人往的城门口有一群人早已等候多时。
夏风拂面吹起前方人们轻薄的衣衫,当看到长姐和苏姑娘并肩站在一起迎接自己回家的时候。
本来离开不到一个月,还没有什么思乡情绪的张君临,心头竟涌起一股酸涩感。
他在外如此打拼,都是为了眼前这幅安宁的景象。
“长姐!”
“驾!”
张君临一夹马腹,连人带马朝前冲了过去。
近人百米前,他便放慢了速度。
马儿还没有停稳,他便跳下马来,三步并做二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
先给长姐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都多大的人了,注意太子威严。”
张君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又马上将人推开。
张君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依旧张着双臂看了一眼苏婵衣。
苏姑娘错愕地望着他,然后玉面一红。
嘿嘿。
他怎么可能不顾男女有别乱抱人呢?
“苏姑娘,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什么?”
苏婵衣只是恰好今日休息,被大公主拉来的,她根本没有准备什么东西,怎么表示?
难道……要像大公主一样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