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不知不觉地把这份工作干到现在了。”雨宫栞笑了笑。“当然我不是说讨厌这份工作，只不过感觉不太适合自己，做到现在，已经有些勉强了。”

    雨宫栞厌烦的主要是握手会。挂着公式化的笑容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一站就是大半天。遇到态度友善、仪表整洁的人还好说，遇到油腻邋遢还出言不逊的人，一天的好心情都会变得糟糕透顶。

    握手商法是秋元康为了卖碟搞出来的。虽然握手会上成员们看起来跟握手女工似的，但你不能说它不对，因为cd销量占乃木坂收入的大头，成员享受了乃木坂带来的名利，就应该尽作为员工的义务。

    “所以，小栞……要准备毕业了吗？”白石麻衣有些失落地说道。

    “嗯……”雨宫栞点了点头。

    她倒是不反感和女孩们相处，一起录节目，一起练歌舞，三年了，就算不是同路人，也培养出友情了。但是当偶像作息不规律，占了太多时间，渐渐的变成了事业的阻碍了，该做决断还是得做。

    “小栞毕业我不反对，但是轻小说的出版以及《cancam》模特的工作，都是成为乃木坂成员之后获得的吧，”白石麻衣问道，“就这样毕业了，是不是不太好。”

    雨宫栞沉默了，她对运营倒是没什么可眷恋的。只不过今野义雄对她多有照顾，她又不是常年进不了选拔的under，这么早就毕业了确实有些不厚道。

    “小栞还没跟今野桑说吧？”

    “没有。”

    “这可难办了。”白石麻衣揉了揉太阳穴，“总不能一直瞒着他们吧？不可能瞒得住的。”

    “等app上架了，我再向运营摊牌。”

    “现在不是什么时候摊牌的问题，而是该怎么面对运营的问题。运气好的话被责骂辞退，运气不好的话，是可能会被业内封杀的。”白石麻衣牵着雨宫栞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

    在日本社会，“搞副业”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大多数日本企业实施年功序列制度，禁止员工从事与本职工作相关的副业，一方面防止公司机密外泄，另一方面防止员工花太多精力搞副业，影响本职工作。

    雨宫栞现在就是在“搞副业”，而且是和本职毫无关联的副业，不违反竞业协议，但从情理上来说，又确实影响了本职工作。运营可以大度的放手，也可以严厉的追究。

    “没办法，公司已经开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雨宫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封杀就封杀吧，sme只不过是索尼的音乐娱乐部门，northriver也只不过是一个aks班底临时搭伙的公司，在业内影响有限。你总不能全行业封杀我吧？

    就算封杀了也没关系，手握米哈游的股份以及比特币，雨宫栞就是不开公司也不妨碍她以后的富婆生活。

    “妈妈知道这件事吗？”白石麻衣问道。

    “啊？”雨宫栞一愣，心想我告诉你妈妈干什么。

    一转念才发觉白石麻衣指的不是她自己的妈妈，而是雨宫栞的妈妈。

    “她…她啊，”雨宫栞打了个哈哈，今天向白石麻衣透露自己开公司的消息已经够多了，再摊牌一次怕是新年都没法过了，“她早就同意了，你知道的，我的事基本上都是我自己做主。”

    “嗯。妈妈知道就好。”白石麻衣点点头。“我对互联网公司什么的一窍不通，没法帮到小栞。但是如果，如果小栞缺钱的话，一定要找我。千万不要去借什么贷款。”

    “我怎么会——”

    “听我说!”白石麻衣很少见的打断了雨宫栞的话，“虽然我赚的钱没有小栞多，但这几年还是留有几百万存款的，很少，肯定不够你开公司的花销，但可以用来买一些杂物，办公用品什么的。”

    雨宫栞刚要张口说话，白石麻衣用食指顶在了她的嘴前，“不要拒绝，我们俩不是什么钱不钱的关系，你是我的女友，不，是俺の嫁，我的东西也是你的。”

    雨宫栞虽然一丝一毫从白石那拿钱的念头都没有动过，但白石麻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时候拒绝，就有些不解风情了。

    雨宫栞把白石麻衣拥入怀里，“不会的，不会到那个地步的，我还有钱，我的投资已经有成效了。”

    她靠在白石的肩头喃喃说道，“麻衣放心好了，我的东西也是你的，麻衣以后想当偶像就当偶像，相当演员就当演员，我会支持你的。累了不想工作了，就当个潇洒的富婆，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旅游，想去哪购物就去哪购物。”

    “比起这个，我更想要的是小栞能陪在我身边。”白石麻衣闭着眼睛，感受着雨宫栞的柔软与体温，“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是我从小到大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雨宫栞斩钉截铁的回答，好不容易心中又有了牵挂，她会万分珍惜。

    “栞，要是你能暂时不毕业该多好，”白石麻衣感叹道，“我们还没有登上红白，登上东蛋的舞台呢。”

    “抱歉，不能陪你一起见证乃木坂成为国民女团，超越akb的那天。”

    “栞，我有点害怕。”

    “怎么？”雨宫栞搂紧了白石麻衣的身子。

    “害怕你毕业之后，我们的关系会变得疏远。”

    “怎么会呢？”

    “一对要好的朋友，上了不同的中学，两三年后虽然不会形同路人，但关系再也回不到当初那么亲密。五六年后，关系越来越疏远，路上碰见都有可能一时间认不出来。我害怕如果我们俩没有一同共事的机会，你我的工作都非常繁忙，到时候一天都见不了一面，该怎么办？”

    “我们住在一起，闲暇的时光都一起度过。工作虽然忙，但总有闲下来的时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雨宫栞安慰道。

    “嗯。”白石麻衣默不作声，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她有点害怕，又有些不安，虽然雨宫栞今天能够向她摊牌，告知了开公司的事，让她欣慰自己走进了雨宫栞的内心，但总感觉雨宫栞可能还有什么事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