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热酒下去之后,张飞的身体逐渐变得燥热起来,又慢慢变成了话痨。
“阿斗啊……三叔这心里如同有蚂蚁爬来爬去,就算上了船俺也睡不着,咱们还是骑马走陆路吧?”
张飞喝掉最后一口酒,把酒壶扔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说实在的,持续不分昼夜的长途跋涉已经让刘斗身心俱疲,也亏了这具身体耐造,若是换了穿越前的身子骨,只怕早就被颠簸的散了架。
但既然张飞都这样说了,为了自己的江山,刘斗还能说什么?
“行,听三叔的。”
见刘斗答应的不够痛快,张飞“嘿嘿”一笑:“怎么,大侄子累了?当年俺和你父王被曹兵追的可是连饭都顾不上吃。”
向篝火堆里添加了一些枯柴,继续道:“大侄子也别叫屈,等到了江陵你三叔给你讨个媳妇。”
“呵呵……那感情好。”
刘斗憨笑一声,露出讨好的眼神,“倘若三叔给侄儿讨个好媳妇,俺把这铁马孝敬你。”
感情三叔这是要把他女儿张星彩嫁给自己?
咱刘斗这不仅要抢刘禅的江山,抢了他的乳名,这是连媳妇也要抢了?
“那太好了!”
张飞大喜,起身就去摸弄他一百个喜欢的铁马,“大侄子教教你三叔咋驾驭这玩意?”
刘斗又把张飞拽回来,“三叔莫急,侄儿说送你了就决不食言。操控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咱爷俩烤烤火,继续赶路,等将来荆州安稳了,侄儿再好好教你。”
“言之有理。”
张飞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篝火旁坐下,“三叔说的是你二叔家的姑娘,名字叫银屏。”
“关银屏?”
刘斗一脸意外,还以为张飞说的是张星彩呢,没想到他是要把关二叔的女儿许配给自己,倒是出乎意外,幸亏刚才没喊“岳父”。
张飞点点头,哈哈大笑道:“前些日子,孙权那碧眼小儿居然修书给二哥,想为他儿子迎娶银屏。被你二叔破口大骂,虎女焉能嫁犬子,哈哈……真是痛快啊!”
“呵呵。”
刘斗也跟着陪笑,未置可否。
孙权今年三十七岁,严格来说与五十八岁的关羽并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但他的妹妹孙尚香嫁给了刘备,按理来说两人就是平辈,希望与关羽结为姻亲也并无不妥。
但关羽知道这不过是孙权的离间之计,拒绝了会授人以柄,接受了更会与刘备之间产生微妙的关系,于是他选择了侮辱孙权。
当然,作为穿越者的刘斗明白,无论关羽做何选择,都改变不了孙权觊觎荆州的想法,蜀汉越强盛,孙权越害怕。
而荆州只要一天在蜀汉手里,就像高悬在东吴头顶的达摩利斯之剑,让孙权寝室难安。
张飞摸了下浓密的虬髯,瓮声瓮气的道:“阿斗,三叔告诉你,银屏长得那叫一个好看,三叔就从来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娘们……女人,而且个头高挑,七尺五寸,跟你父王差不多。”
“哦……”
刘斗的眼神顿时变得神采奕奕,疲倦的身躯也在逐渐恢复动力,这么俊俏的关妹子,岂能让她落到吴狗手中?
提到关银屏,刘斗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青梅竹木的刘兰芝。
自己离开雩娄县城已经三四天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焦仲卿是否能顶住母亲的压力照顾她?
“可怜的阿芝,这段时间你要坚强。”
刘斗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默默地向篝火中添加了一些枯树枝。
张飞并没有察觉到刘斗表情变化,继续眉飞色舞的道:“不过,三叔得提醒你,银屏她自幼跟随你二叔习武,弓马娴熟,巾帼不让须眉,寻常人他看不上眼。”
“呵呵……真是虎父无犬女。”
刘斗一脸遗憾的夸赞了一句,“可惜我从小就是个痴儿,一点武艺也不会。”
“这不怪你。”
张飞思忖了片刻道,“看你这么大块头,想来力气不小,便与你三叔掰掰手腕。”
说完,不由分说的抓住刘斗的大手,分别扎下马步,“你小子使出全身力气,莫要让三叔小瞧了你。”
刘斗虽然知道这具身体力大无穷,但究竟强到什么程度,是跟丁奉、徐盛一个档次,还是跟关平、徐晃一个档次,抑或是跟许褚、典韦这些最猛的牛人差不多?
完全没有任何概念,今天正好可以用张三叔来衡量下自己的实力。
“侄儿得罪了。”
刘斗沉腰扎马,把全身的力气倾注在右臂上,与张飞这条青筋虬结的铁臂缠在了一起。
“好小子!”
刘斗的力量明显超过了张飞的判断,差点直接把他粗壮的胳膊压在下面,当下再也不敢大意,急忙咬牙闭嘴使出浑身力气。
“啧啧……这身体真是逆天啊!”
刘斗内心狂喜,他明显能够感受到张飞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量,而自己却只用了七成。
两人僵持了片刻,张飞的额头已经见汗,而刘斗也是气喘吁吁。
考虑着张飞成名已久,刘斗悄悄收了力气,最终败下阵来,“三叔好大的力气,侄儿输了。”
张飞擦拭了下额头的汗珠,拍了拍刘斗的肩膀,夸赞道:“好小子,你的力气竟然跟三叔在伯仲之间,在咱们大汉你可以排到第三或者第四。”
“三叔谬赞了。”
刘斗呵呵一笑,“不知道三叔说的都是有谁?”
“你二叔整日使用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论力气,天下第一。”
张飞如数家珍的道来,“三叔比你二叔稍微弱了一些,排在第二。你排在第三,或者稍逊马孟起一筹。但子龙、文长他们的力气肯定不如你。”
刘斗叹息一声:“侄儿虽然有一身蛮力,可惜对武艺一窍不通。”
“无妨,三叔教你,迟早把你培养成大汉头号猛将。”
张飞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膛,“如此一来,你父王再和曹贼对阵,也不用召唤刘封出阵,遭到阿瞒的耻笑了。”
“请三叔受侄儿一拜,等有机会了可要好好教导阿斗习武。”
刘斗急忙对着张飞行了个磕头礼,也不管拜师不拜师了,反正这武艺你得教我。
从周围捡回来的枯枝败叶已经烧光,叔侄二人爬起来继续赶路,驱驰铁骑,在张飞的指引下朝着江陵进发。
一个时辰后便出了益州地界进入了荆州境内,道路越发平坦起来,刘斗猛轰油门,疾驰如飞。
到了大概深夜三点左右,两人已经抵达了巫县。
“巫县港口屯有三百兵马驻守,领头的是三叔当年帐下的亲兵,咱爷俩去吃口热乎饭,小憩一会等天亮再走。”
驿道距离巫县港不过四五里路,刘斗便按照张飞的指引驱车来到军港。
睡的正香的统兵校尉被哨兵叫醒,听说右将军张益德突然到来,连袜子也顾不上穿,趿拉着拖鞋匆匆出迎。见到张飞后单膝跪地,讲述着思念之情。
张飞也不说自己去哪里,吩咐这校尉弄些酒肉过来,等自己吃饱喝足后睡一觉,天亮接着赶路。
校尉也不敢多问,急忙照办。
张飞与刘斗叔侄二人酒足饭饱后在营帐中睡了两个时辰,睁开眼睛后天色已经大亮,校尉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早膳。
叔侄二人填饱肚子继续向东,一路风驰电掣,一口气赶了五百里路程,在晌午过后已经抵达了夷陵境内,距离江陵只剩下两百多里。
“这铁马太神奇了,既不喝水也不吃草,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张飞一路上赞不绝口,百思不得其解。
刘斗心道,三叔你不注意的时候侄儿可是加过好几次油,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但刘斗也懒得解释,这种事情只能敷衍搪塞,有时候越解释破绽越多。
“侄儿也没弄明白,尚需慢慢了解。”
叔侄二人找了个小镇草草填饱肚子,继续埋头赶路,在太阳还未西斜之前抵达了江陵城外。
掐指算算,从离开阆中县城到江陵城下,用了不过十个时辰,想来千里江陵一日还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