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押送粮草的士兵傍晚到了军营,歇了一夜,早上还没亮就离开了军营。
寒风萧瑟,大帐里的灯火一夜没灭。听到亲卫传回他们出发的消息,黄忠看了眼坐在沙盘前发呆的季书,颇为惊奇地道。
“虽然你嘴上一直是同意陆逊去的,但他们出发前,我都以为你会留下陆逊。他年纪轻轻,功绩就足以升任上将了,其实也用不着去冒险。”
季书闻言似回过神来,扯了扯笑容,将手中的短棍丢进沙盘边缘。
“伯言家道中落,在荆州入我军中时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娃,我自是巴不得把他放在我的眼皮底下。可仅仅过了四年,他和韩综就跟着文长驰骋益州,夺城池、退秦兵、降刘璋,震惊下。”
“霍去病十七岁首战就率领八百骑兵驰骋数百里,斩首两千余,俘虏了匈奴的国相、单于的叔父,勇冠三军,被封冠军侯。伯言就差?雏鹰已经长大,不需要我庇护了。就像文长的,他渴望冒险,渴望建立奇功伟业。别看陆逊那子平时稳重、尊师重道,难道你以为一个少年的血就不热吗?”
黄忠语塞,他让季书早些休息一下,推开大帐的帘子,已蒙蒙亮了。
······
保障行动的机密性,只是为了成功奇袭的准备之一。羽林军舍弃防御惊饶一身铁甲,穿上运输队的皮甲,这不仅是为了伪装,也是为了此后穿行山地减少负重。
他们经过数日行军,连段谷县城都没进就直接回到了阳平关。守将王威将军早已等候多时,他收到季书的密信,准备好了便捷携带的压缩干粮、短刀、短弓和冬季御寒的棉衣。
羽林军换装完成,又休整了一夜就在两名猎饶引路下出发前往了子午谷。他们走后,阳平关也就此封锁,许进不许出,便是粮草也会拖延十日才发往前线。
子午谷。
气倒是早就转冷了,不过这场雪算是姗姗来迟。
下了一晚雪,森林里的树枝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千里江山银装素裹。
咻!
一支箭矢忽然射到了一只悠闲啃着蘑菇的野猪脚边,稍有偏差就能射中它的大腿。致命危险近在眼前,野猪受到惊吓,嗷嗷叫着疯狂奔跑起来。
“哎呀,你这射术怎么这么差?”
“别抱怨了,追啊!”
“追!追,别让它跑了!”
好似无饶林子里,忽然从三个方向冲出了十来个人影,隐隐向那头野猪围了过去。
野猪虽跑的快,但惊慌之下左突右击,很快被箭矢射中,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直蹬腿了。
十来个人笑呵呵地围上来,他们穿着紧束的棉衣、棉裤,手上分别拿着短弓、短刀,颇有几分猎饶模样。
“走,先给魏帅和大将军尝尝鲜!”
两个羽林军将士满脸喜意的将野猪捆在木棍上,两人一齐挑着和其他人向营地方向走。
过了山间的一处岗哨,拐进了山坳里,顿时看到了热闹非凡的营地,有人在熬煮着鹿肉汤,有人在煮野菜和蘑菇。
“呵,陶武,不错啊。虽然你们狩猎队回来的迟,但打回野猪的却没几个。这头差不多也有三百多斤吧,能熬不少猪油炒菜呢。”
一名士官顺手就拍了拍挂着的野猪,想着自己那锅野菜不加点猪油总觉得少些滋味。
这就惦记上我东西了?
被叫做陶武的什长闻言翻了个白眼,一边向前走一边回道。
“我抓的这头野猪,待会做烤肉,先给魏帅和大将军送去的。你?等我们吃剩了,再看还有没有你的份。”
啧!
先前话那士官咂咂嘴道。
“老陶,你这人越来越无情了,昨我们队煮的那么鲜的一锅蘑菇汤,没分你喝吗?”
陶武一听这个就气得牙痒痒的。
“不是你那蘑菇汤,昨晚我们队的人会都拉了肚子吗?”
那士官缩了缩脑袋,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老陶啊,别的狩猎队可早开灶了,你再不快些收拾,待会大将军他们都吃饱了。”
陶武哼了一声也不再计较。
那士官的倒也没错,别的狩猎队回来基本也都会把头汤送来大帐这边,魏延、陆逊、陈武三人早就吃饱了,此刻正围坐在一起研究斥候画的简易地图。
前方山川连绵、溪流弯弯绕绕,树木丛生、无路可走,唯有山崖上有一条险峻的山道,只有一人宽的道路,往下看就是万丈悬崖。
有好长一段路即没有办法寻找食物,也没有地方休息啊。足足要走半路程才能抵达一片平坦的溪谷,眼下斥候也才探索到此处。
前路坎坷啊。
看着看着,陆逊开口道。
“魏帅,你这儿出场只能带三千人,排场不够啊。”
魏延吊着眼睛撇了一眼。
“皮痒了?”
陆逊故作唉声叹气道。
“魏帅,我这可是认真分析。你想要奇袭长安本就不稳妥,董卓老贼疑心重重,西凉铁骑这支精锐时刻拱卫自身,皇宫防卫森严,又听有暗道直通城外。哪怕我有自信羽林军能攻进皇宫,估计老贼也能逃往潼关。奇袭宛城,此次行动才有意义,只是这三千人着实少了些。到时马超退军,魏帅,你真有信心守得住?”
“行了,行了。你这些,不就想试探我还有没有攻打长安的想法吗?”
魏延不耐烦道。
“我既然在军师面前立了军令状,自不会反悔,军令如山,绝无更改。就你子心眼多。”
陆逊暗自松了一口气。有魏延这句话,两人目标一致,如此才能算上下一心。
他连忙赔罪道。
“魏帅一不二,一言九鼎,让人佩服!陆逊一定以魏帅马首是瞻,身先士卒,死战不退!”
魏延噎了一下,颇为无奈,只觉得陆逊这子话越来越圆滑,时常半真半假,让他也捉摸不透了。他只得愤愤踢了陆逊屁股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