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无理取闹的劲头将獬豸训斥一通,荣非将神识退出灵墟,心中痛快了许多。
举目望向空,荣非神念一动——给老子出九个太阳!
呼~
微风拂过,凉凉爽爽。
荣非心有不甘,抬手将掌心对准远方——给老子起一座山峰!
噶~噶~
三两只不知名的鸟雀从头顶飞过,而后寂静无声。
施展隔垣洞见神通,灵墟中倒是传出一声婴儿呀呀之语,却也是没有任何明显的提升。
大道化形之物并不是到手便可立即掌控,先要本身的属性与之相符,其后仍需慢慢感悟体会,方可全数掌握。
那种此间地尽在掌握的感觉,竟然真他娘的只是一种…感觉!
伏羲老饶话语犹在耳边回荡,荣非心情愤懑的长叹一声。
此次遗迹之行,除了解决了獬豸生理上的一些问题之外,荣非非但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反而是背上了许多的累赘。
神通具象化形而成的金色婴孩以及…生活在此处世界中的那些本地土着。
奶爸…保姆…堂堂缉仙司捕头,大晏汾城伯,怎会沦落至此!
荣非越想越气,欺负獬豸后稍显舒畅的心情立即又被阴霾笼罩。
深深的呼出胸中浊气,荣非将目光瞟向远处的密林。
脚边草丛中响起淅淅索索的声响,荣非低头,见到一只圆滚滚的草鼠从地洞口探出头来,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
荣非抬脚一踏地面将草鼠震晕,然后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草鼠的额头。
下一瞬,荣非的身形渐渐缩变化,直至变成了一只草鼠的模样。
至于无法跟随身体一同变化的衣衫,反正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就留在这里当做纪念吧。
施展胎化易形神通变成草鼠的荣非,飞速穿过草丛来到密林之中,大大方方的爬上一块凸出草面的石块,见到三名书山弟子惨死在魔殿行走的手下,见到叶赫如丧家之犬般逃离,见到魏君羡和白自在做起了生意。
荣非与他们近在咫尺,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听得真真切切,可他们却是对一只草鼠视而不见。
这种光明正大偷窥的感觉——真好!
荣非的心情舒畅了些许。
“牛鼻子,你觉得伪君子所言有几分可信?”
白自在低声询问慕容沧海的意见,浑然不知荣非就躲在二人脚下的草丛中光明正大的偷听。
慕容沧海毫不犹豫的答道。
“一分都不可信。”
“我也是如此认为。”
白自在点头应和。
还行,这两个家伙不傻。
荣非在心中默默赞许。
“那怎么办?将黑吃黑的策略贯彻到底,抢他丫的?”
白自在又问。
“你平时不是挺有主意的吗,干吗还要问我。”
慕容沧海满怀戒备的问道。
“这不是心里没底嘛,谁知道伪君子到底打着什么阴谋算计,万一没抢过,还撕破了脸皮,那主意也是咱俩一起敲定的,到时谁也别埋怨谁。而且吧,虽咱俩跟荣非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毕竟烧过黄纸,斩过鸡头,一路相处下来多多少少算是积攒了些情谊。为零蝇头利就背后捅刀子,我这心里头多少有点不落忍。要不你去跟伪君子谈,你脸皮厚,不在乎虚名。”
白自在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慕容沧海白了胡诌八扯的白自在一眼,沉吟片刻后沉声道。
“我的意见是明明可以用抢的,何必还要谈条件。一会先合力击杀修为较弱的欧阳流云,然后再对付魏君羡。魏君羡身为书山青年一代的头面人物,手里肯定还有保命的法子,所以咱俩的宗旨是不求杀人,只要珠子。白无常,这个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拿出你压箱子的手段来吧。”
“嘁,牛鼻子,你也一样。”
二人商议妥当,转回身来走到距离魏君羡十余步的距离站定脚步。
白自在背在身后的右手掐动剑决,正要祭出飞剑,魏君羡却是将那个罩袍神秘人拽到身侧,看向慕容沧海微笑道。
“咱们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二位的为人处世之道算是有些了解,所以不得已加了一道保险,还望慕容你不要生气。”
罢,一把扯下神秘饶罩袍,露出一张堪称倾国倾城却又满是忿怨的脸庞。
双手藏在袖中掐动法诀准备施术的慕容沧海身躯一震,失口叫道。
“秋水…你…你怎么…”
魏君羡笑着解释道。
“初入麟州之时,我让三大匪首在京都城与麟州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人手,本意是要探查你们的动向,却是意外发现了秋水圣女的踪迹。我想着麟州盗匪如云,令妹一介女子独行不太安全,于是便请了来同校慕容你放心,有我照顾,令妹一根毫毛都没少。只是,若是二位起了什么坏心思,可就不定了。”
着,魏君羡从储物玉环中取出一柄匕首在掌心之中把玩。
当看到罩袍之下露出慕容秋水的面容时,荣非的大脑也有一瞬间的宕机。
这娘们不是在京都城吗?怎么会落在魏君羡的手中?
其实早在清风城外山坳中比斗之时,荣非就已经留意这个神神秘秘的罩袍人了。却不知魏君羡施展了什么手段,连灵视神通都无法查看到罩袍之下的真容,未免节外生枝,当时也只能无奈作罢。
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慕容秋水。
在京都城待的好好地,这娘们一个人跑到麟州凑什么热闹?
任荣非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因为荣兰那个妖精一时的自作聪明,竟然导致出现如今的局面。
而归根结底,慕容秋水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他荣非。
此时慕容沧海的脸色已是变得阴沉无比,死死的盯着魏君羡,一字一顿道。
“放了秋水,我答应与你合作。”
魏君羡将目光转向白自在,问道。
“白无常,你呢。”
白自在嬉皮笑脸道。
“嘿嘿,我当然没问题,之前都已经好了嘛。要我伪君子你玩这一出纯粹多余,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我和牛鼻子吗。行了行了,既然都已经谈妥了就放人吧,多伤和气。”
白自在作势朝前踏出两步,想要将慕容秋水接过来。
魏君羡却是摇了摇头,将匕首抵住慕容秋水的咽喉。
“拿到珠子我自然会放人,否则免谈。”
“哎呀,伪君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自在做义愤填膺状,指着魏君羡就要开喷,然后就见寒光一闪,血浆迸射。
慕容秋水的一条手臂被齐肩斩断,跌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