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我们不能再走下去了。”
胡二的妹妹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说道。
若是再这么奔波下去的话,胡族的下一代恐怕就完了。
胡雅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关键问题是,若是被大秦士兵追上来的话,恐怕整个胡族都会被砍杀干净啊。
虽然胡族女子的战斗力也很不错,但连胡族青壮年都折在了大秦士兵手下。
他们这些老幼妇孺又能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呢?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矮小,脖子上系着黑色带子的青年忽然出现了。
“阿花,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应该是胡九吧?”
胡雅抬起手,颤巍巍地指着那个人的身影。
“是,是的。”
胡二的妹妹阿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胡九的战斗力在所有胡族将领里可是最差的。
如今所有人都全军覆没了,为什么胡九还活着?
当时整整一屋子的命牌全部都碎裂了。
像胡九这种没有亲人的人,又有谁会在乎他的命牌有没有碎裂呢?
“胡九,我哥哥呢?”
阿花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胡九的衣领,极为强势的问道。
别看阿花只是个姑娘,她的战斗力可足以和胡五胡六打个平手了。
在她的巨力下胡九直接呼吸不上来,整张脸被憋得死白。
“阿花,别胡闹。”
胡雅连忙制止了阿花的动作。
那阿花那有些冲动的小妮子不同,胡雅自觉地已经猜到了胡九活下来的秘密。
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速度方面在整个胡族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凭借着超凡的速度逃出战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胡族的律法并不完善,规矩也不是非常森严。
可对于这种逃兵行为,也是非常看不惯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一个成年男子出现,反而能顶不少的事儿。
在重伤之下,被阿花拎着衣领摇晃了一通之后,胡九的脸色难看极了。
不论是从生理层面还是从心理层面来说,都很难看。
看着他不忿的表情,往日高高在上的胡雅也不得不勉勉强强的说些好话。
“胡九,如今胡族的青壮年都已经死完了,胡族只能靠你了。”
听到这话,胡九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些。
他作为一个棺材子,胡族的血统又不怎么纯正。
因此几乎从小到大,都被族人忽略、看不起。
今日当听到整个族族人都要依靠自己的时候,胡九的心中还是非常自得的。
“我知道你喜欢阿花,只要你能将我们送到洪荒,我就做主将阿花嫁给你。”
见胡九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胡雅干脆就又加重了一点筹码。
只可惜,阿花冷笑一声,直接吐了一口唾沫。
“我即便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嫁给一个废物,一个逃兵!”
这话便算是不给是胡雅颜面了。
胡雅瞪了她一眼,又隐晦地捅了捅她的腰。
这个傻丫头,不过是在糊弄胡九罢了。
等到了洪荒,投靠了青丘狐族之后,谁还会管他胡九是谁?
而且胡雅如此貌美如花,嫁给青丘狐族中的族人才最相配呢!
“胡九,你别多想,这小妮子还年轻不懂事,我说了就算的。”
说着,胡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
胡九表面点头,然而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冷笑。
这位首领夫人还真是愚蠢,难道觉得自己会像是小时候一样,被她哄得团团转吗?
想到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胡九刚刚生起的责任感瞬间消失不见了。
可无论如何,好不容易找到了胡九这么一个青壮年。
胡雅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的。
多好的劳动力啊,若是放过了谁去干活?
傍晚,胡九猎到了两头鹿,扔在了胡族众妇孺的面前。
“我们都要照看孩子,你处理一下吧。”
胡雅淡淡地说道。
这要求可谓是已经非常过分了,可胡九却毫无怨言地将鹿洗涮了。
然后放到锅里炖了起来,一边炖一边听那些妇孺们的议论声。
“胡九叔叔怎么回来了,爸爸为什么没有回来?”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满脸天真无邪地抬起头,开口询问道。
她的母亲痛苦地微微阖起双眼,两滴清泪落了下来。
“因为你胡九叔叔做了逃兵,囡囡可千万不能学胡九这样啊!”
“逃兵……”
小女孩看向胡九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在胡族的教育里,逃兵是可耻的,是该死的。
正是因为逃兵的存在,所以才会导致战场的伤亡。
“爸爸是被胡九害死的,胡九为什么不去死?”
别说童言无忌,正是小孩儿说的话才更加伤人。
夫人疲惫地搂着小女孩,没有吭声,却也没有阻止小女孩的谩骂。
幸存者有罪论便是,当其他人都死了的时候,幸存者在死者家属心里,会变得比凶手还要可恶。
随着小女孩的谩骂声,其他小孩儿也跟着骂了起来。
甚至有孩子捡起地上的石块儿和土块儿砸到胡九的身上。
然而胡九却不躲不避,只是沉默地用大锅熬着肉汤。
这种日子,他似乎已经过惯了,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作为一个没有母亲的小孩儿,他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好过呢?
胡九冷冷一笑,不知道是在笑那些孩子还是在笑自己。
当一个土块儿砸到胡九脑袋的时候,胡雅终于出面制止了。
“都消停点儿,招来了大秦士兵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接着,她又扭头对胡九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做叔叔的,就多担待着一点儿吧。”
说实话,就连胡雅心中都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为什么活着的是胡九,而不是她的丈夫呢?
她的丈夫可是胡族首领啊!
无论孩子们有多么的愤怒,当一碗热鹿肉汤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时。
那饥肠辘辘的肠胃都使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纷纷端起鹿肉汤连吃带喝,却没有人开口感谢胡九。
夜晚笼罩了夜空,一个小孩儿忽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了白沫。
他的母亲颤抖着手指凑到了小孩儿的鼻子旁边——毫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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