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猎奇惊悚的一幕着实令人眉头直皱,如不是方木见过更加亵渎人类美感的丑恶东西,他这一会儿已经在吐了。
当那全身遍布崎区沟壑,跳动肉瘤与怒张青筋的类人长裙生物完全从四枚肉卵和鬼精的结合中蜕变而出,倒立在岩洞顶部时,它就像刚出生的新生命带着懵懂的稚嫩,却又一声高亢的咆孝宣告众人其凛然人类普遍已知地球生物的优越高贵与独特强大。
在方木注意到它的时候,它也在诞生后的第一时间锁定了方木,轻轻一蹦,它像个裂变的血色洪流朝方木扑落下来。
方木自知不可能战胜这样的生物,他只能低头忙碌的寻找落脚点向深渊之下奔逃。
可眼看在天空中加速裂变飞舞的血色洪流正在拼命接近自己,方木的理智也濒临破碎,迫使他做出一个理性却又绝非理性的选择——他选择一跃而下。
方木悍然一跃,直扑向他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渊中,拥抱未知,堕入深渊。
跃然下落刹那,方木忽然感觉身后骤亮,他侧目后瞟,只见白色的耀光在半空中爆闪伴随强烈的高温,将正扑向他的丑陋血色之物照亮的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方木目光转向耀光射出过来的地方,只依稀看见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站在高台处,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一人发出了一声惊呼,但惊呼的尾音却落下了遗憾的叹息。
高速坠落中,方木感觉意识和现实的连接不再连贯,在极速坠落的高速画面和无尽黑暗之间无规律的来回切换,这种感觉使得规律和逻辑都变得不再重要,只因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
随后,不知是意识幻灭的走马灯,还是真的看到了每一世死前的那个画面,那人生突然闭幕,死亡骤然降临在恐惧巅峰之际的感觉竟然像一温良药,慢慢抚慰了他不安澎湃的内心。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对大部分人类而言,死亡是未知的,与恐惧对等,但于他而言,死亡是又一次的重启,死亡不是未知,方木不害怕死亡,他更恐惧的是活着就要面对越来越多层出不穷的怪奇事物,那是疏远生命又背离死亡,无穷接近某个不可理解真相的终极恐怖。
呱呱呱呱……
无数次令其汗毛倒立的蟾蛙鸣叫此刻在方木耳边,完全犹如亿万高僧颂念佛经的呢喃,又似圣歌队唱奏圣歌的福音,恭迎一个即将蜕变、觉醒的生命。
“想让它变得和她们一样……”方木在回忆过往的时候,突然想起在那间诡秘小屋里短暂逗留的记忆,那个身着白衣的青年温和又致命的声音,像令人安乐长眠的毒药。
“让它的眼睛可以睁开,看到世间万物。”
“鼻子可以呼吸,嗅到芬芳气息。”
“耳朵可以听见,聆听世间万物的声音。”
“嘴巴可以说话和品尝味道,表达心情和享受美味。”
“每天在……身上开一个窍穴,结果七天之后,……死了。”
方木回忆起了这段白衣青年讲述的故事,此刻的他迷茫而又清醒。
“死了,谁死了?”
“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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