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师伯说起过此事,很惭愧,目前我还未找到准确的线索。”祁志诚知道此事,他还在探查之中,“有点猜测,可能和文丞相有关。”
“文丞相?”
“大宋丞相文天祥,如今被关押在大都。”祁志诚解释了一声。
张君宝这才恍然。
刚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想元朝廷中好像没有姓文的宰相。
文天祥那可是抗元名臣啊,张君宝岂能不知。
“文丞相知道?”张君宝问道。
“万寿道藏是大宋徽宗时期修编,想要线索的话当然得从大宋相关人士身上寻找。他是大宋丞相,若是连他都不知道,怕是没什么人能够知晓了。”祁志诚说道,“只是想要从他口中得到这些消息基本上不大可能。我们全真教和大宋……”
说到这里祁志诚没有说下去了。
张君宝倒是能够猜到祁志诚话中之意了。
全真教在北地,和大宋的关系并不亲密。
如果说全真教的人去找文天祥询问此事,就算文天祥真的知晓肯定也不会告知。
“那此事得另作计较了。”张君宝说道。
他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徒增尴尬。
再说,文天祥也不一定知道。
道门重视道藏,可对文天祥来说就不一定了。
“师兄,金箔中的武功你可注意到?”张君宝换了个话题问道。
“里面应该包含两门功法,一为如意功,二为天遁剑法,师弟以为呢?”祁志诚问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真有天遁剑法啊。”张君宝感慨道。
“没错,吕祖的天遁剑法,我以前也只是听闻,吕祖好像不曾传下来。现在想来是之前我们并未发现罢了。”祁志诚说道,“师弟你可能不知道,我全真教的纯阳剑法,是重阳祖师所创,据说是受过吕祖指点。现在再结合此经残篇的剑法相关内容,有相似之处,可以确认,纯阳剑法源自天遁剑法。”
“真的?”张君宝有些惊讶了。
他知道全真教有纯阳剑法,放眼天下,属于最顶尖的剑法之一了,却没将其和天遁剑法联系上。
如今可以确认是真的天遁剑法了,而不是有人假借吕祖和郑火龙前辈之名了。
“不必惊讶。”祁志诚笑道,“你纯阳宗的‘纯阳功’同样和吕祖有关嘛。只不过当年吕祖和陈抟老祖论道的时候,并未提及剑法,所以你纯阳宗的剑法便和吕祖无关了。”
张君宝点了点头,王重阳师从吕洞宾,得以传授剑法就不意外了。
只是王重阳得到的天遁剑法可能并不完整,而后才结合自己的一些理解创出纯阳剑法,纯阳剑法是天遁剑法的衍化所得,有天遁剑法的影子。
“那如意功呢?全真教是否也有相似的功法?”张君宝有些好奇道。
祁志诚摇头道:“这倒是不曾听闻,从上面的经文要义看,全真教的功法没有和如意功相似的,更别说是传承至如意功的功法了。”
张君宝愣了一下,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还以为祁志诚知道天遁剑法,也能知晓如意功的一些隐秘,没想到同样不了解。
“是吕祖的功法吧?”张君宝说道。
“不清楚。”祁志诚苦笑一声道,“说起来,吕祖的功法绝学,哪怕有些不曾传承下来,可名字我们还是听说过的,唯独没听过如意功。不过两者在同一金箔上,是吕祖的功法可能性较大。只是我们这些后人不知罢了。”
张君宝点头,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有天遁剑法在了。
能够和天遁剑法一起写在金箔上的如意功,岂能差到哪里去?
就算不是吕祖的功法,也应该是和天遁剑法同层次的武学了。
他暗暗可惜,想要补齐经文的难度太大,可能性极低。
也就是说这两门功法多半是要失传了。
要是不知道就罢了,现在手中握着一部分残经,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祁志诚将金箔递还给了张君宝道:“君宝,金箔你收着。”
“师兄,这是全真教之物。”张君宝摇头。
“不。”祁志诚叹道,“这是你机缘得到的。再说,我全真教得到这一份残缺经文没任何用处,你到时候可以给火龙师伯,以火龙师伯的见识,说不定能补上部分经文甚至补齐。哪天真成功了,我全真教不要其他的,只需天遁剑法剑诀就好,君宝师弟,到时候你将这话带给火龙师伯,希望他能够答应。”
“如意功呢?”张君宝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敢奢求太多。”祁志诚有些惭愧道,“其实要天遁剑法剑诀已经有些过分。而如意功,我全真教闻所未闻,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和我全真教无缘。”
张君宝明白了祁志诚的意思,这两门心法真要能够补全,差不多是师父的功劳。
再加上这张金箔是自己的发现,虽说是从全真教所得的雕版中出现的,但要是自己不说,谁能知晓?
所以说,祁志诚倒是不贪心。
毕竟对祁志诚来说,将金箔交给自己还有一些希望。
若是他全真教真的要下金箔,恐怕永远就是残缺的经文,和废物何异?
交给自己,或许还有得到完整天遁剑法的机会。
哪怕不完整,补充的天遁剑法剑诀对纯阳剑法肯定有所提升。
张君宝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相信真要能够补齐剑诀,师父应该不至于不传授全真教,毕竟全真教有纯阳剑法。
而自己纯阳宗和全真教的关系同样亲密,同为道门,更是一起联手对付六道宗的盟友。
“我会小心保管的。”张君宝没有再推辞什么,将金箔小心收起来了。
等师父回来,再让师父看看,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此事真要成了,焚经或许就是因祸得福了。”祁志诚说道。
“一定是的。”张君宝手握拳头道。
这次受了佛门和忽必烈好大的窝囊气。
本以为只能这么忍受了,现在发现了金箔,事情便有了一些转机。
不敢说因祸得福,至少老天爷给了自己这边一点补偿。
“快回去洗洗吧,你这样子不怕下面的弟子笑话?”祁志诚心情好了不少。
张君宝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衣袍,有点狼狈,不由笑了笑道:“师弟可不在乎这些,不过的确得洗洗,否则影响不好。”
从祁志诚书房出来之后,张君宝便直奔自己的住处了。
洗漱干净之后,张君宝拿着金箔看了又看。
“师兄都说其中没其他玄机了,我再怎么看也无用,想太多了。”张君宝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他刚才还是有些不死心,又拿着金箔上看下看的,想着能否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什么变化都没。
“放哪里好呢?”张君宝有些为难了。
该怎么处置金箔。
藏在这里?
那肯定不行。
自己不可能长期待在全真教。
那么只能带身上了。
想了想,张君宝准备用一块布将金箔缝在了自己的贴身内衣下,就在心口位置。
如果说金箔中有完整的功法经文,他不会带在身上,多半还是会先藏在全真教,等师父回来,毕竟这里安全。
现在的金箔是残缺的,就算丢失被人得到,捡到之人也无法参悟,更别说是知晓金箔藏于雕版之中。
只要不知道金箔出处,想要找到其他的金箔没一丝可能。
自己记下了内容,就算丢了这张金箔,将来又找到另外的金箔,相信也没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找师父补经文的话,自己记下的内容想必是足够了,有无金箔影响不大。
针线活,张君宝不敢说精通,但缝缝补补还是在行的。
和师父在山上的时候,这些事情不是他做难道是师父做吗?
很快便将金箔缝在了心口位置的内衣下,拍了拍胸口位置,没任何的异样。
实在是金箔太薄,根本难以察觉。
深吸了一口气,张君宝抛开了杂念,尤其是有关金箔的一些事不去多想。
激动一下就行了,眼下还得面对现实,那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张君宝没有浪费时间,立即盘腿坐在床上修练。
道佛辩经的过程和结果在大都传开了,尤其是张君宝和巴适之间的争辩更是为众人所乐道。
帝师巴适佛法高深,善辩之名在大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还有人能够辩赢他的。
而且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士。
当然,现在不少人也对张君宝有了了解,全真教掌教祁志诚的师弟,火龙真人的弟子。
连带着火龙真人也为人所知了,知道这是一位得道高人,辈分高的有些吓人。
没看到祁志诚都得喊一声师伯吗?
据说这还是祁志诚身为全真掌教抬了一辈的情形下。
火龙真人的辈分和长春真人是一样的,太震撼了。
三月六日一早,宇盛商行。
“宇大掌柜,全真教焚经一事结束了?”秦有为听到宇文护过来告知他的消息后有些惊讶道,“这么快,不是说没十天半个月结束不了吗?”
宇护文叹道:“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觉得全真教那边肯定会和佛门扯上好几天,没想到双方很快便达成了默契,昨日已经将伪经焚烧了。哦,其他宫观的经文可能还在继续,可长春宫这边已经结束了。”
“那么,我可以去长春宫拜访火龙真人了?”秦有为脸上大喜。
税赋的事可不好再耽搁了,能早一天是一天。
因为今年加税还还未真正定下,若是真的定了,圣旨一下,就算自己找了阿合马丞相也没用了。
所以必须赶在此事定下前找丞相,请他手下留情。
之前因为焚经之事,他心中再急也不好去打扰。
“正有此意,老头子和你一起去。”宇护文说道,“虽说这么过去有些唐突,但秦大人你的事可不好耽搁。就是不知道火龙真人出关了没有。”
宇护文现在就想借秦有为请动火龙真人。
秦有为整了整衣袍,一脸严肃道:“宇大掌柜,还要麻烦请你带路了。真要打扰了真人闭关,是秦某的错,和宇大掌柜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