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表演结束,座头鲸又开始例行热场,将高天原的气氛带向高潮。
“请允许我隆重地介绍我们的sakura,小樱花!他是basaraking的手足,右京的师弟,来自古老中国的哀婉天才剑术少年!他那沉浸于剑之中的柔软内心今夜向你们敞开!你们愿意去了解这样一位美少年吗?你们愿意用自己的浓情温暖迷途少年的内心么?”座头鲸慷慨狂呼,“那么就在今夜!就是此时!用你们的爱与怜惜!留下他吧!”
台下响应如潮,欢呼起路明非的花名:“sakura!sakura!sakura!”
服务生开始捧上金色的箱子兜售花票,鼓点响起,开始向客人们讨花票。
台下的夏弥转头看着绘梨衣,只见绘梨衣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路明非,眼中满是惊奇,而当她听到sakura这个花名的时候,眼睛分明亮了亮。
侍者慢慢走下来,陆陆续续地有客人买下花票支持这位楚楚可怜的小樱花,当侍者来到夏弥这一桌前时,绘梨衣有些疑惑地看向夏弥。
“这个叫花票,一千日元一张,买下来就代表想要上面的sakura留下来。”夏弥解释道。
绘梨衣掏出笔和小本子,刷刷地写上一行:“不要留下来。”
夏弥失笑:“不是你想的那种留下来的意思,路明非是来工作的,卖艺不卖身,留下来的意思是拥有了这一份工作。”
绘梨衣捏紧的小拳头松了开来,她又写道:“工作,是sakura想做的事?”
夏弥一愣,有些忍俊不禁:“算是吧,这样说也没问题。路明非大概还蛮想做牛郎的。”
想了想,夏弥开始使坏:“当牛郎也没什么可怕的,绘梨衣要是有钱的话,可以包下sakura,让他只和你玩。你要是想这样的话我可以帮你,包在我身上。”
绘梨衣点头。
夏弥掏钱买下了两张花票,继续教唆绘梨衣包下路明非的场子。
侍者走完了一圈,舞台上开始清点收到的花票数量,座头鲸的声音依然饱含着热情:“让我们来看看,今晚都有多少人对我们的小樱花恋恋不舍呢?”
“三百二十张花票!我们sakura的处子秀,得到了三百二十票的支持!感谢大家无私的爱,一朵娇花正在高天原缓缓绽放!客人们!请为我们的sakura欢呼!”座头鲸数完花票欢呼,路明非向着人群鞠躬,人群沸腾。
路明非的处子秀效果不错,的确有不少顾客对这朵新鲜的楚楚可怜的小樱花产生了兴趣,更何况那番顶级的剑术表演,足以让她们觉得值回票价,这种刚中带柔的美少年,在处子秀这第一场表演里就征服了一大波拥趸。
“那么今天sakura的表演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两周内,还会有sakura的精彩表演,请大家拭目以待!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座头鲸说完,舞台上的大幕缓缓降下,高天原回归常态,众人翘首以盼,期待这位新秀sakura出场。
夏弥眼珠一转:“今天这次算我请,让你看看路明非还有另外一面,嘿嘿,sakura。”
说完,夏弥唤来服务生,一沓万元大钞拍在桌子上:“今天我们姐妹,包下右京和sakura,有问题吗?”
服务生面有难色:“这个,贵客,根据本店的规定,处子秀的牛郎是不能包的,您看是不是……”
这项规定是为牛郎聚拢人气而定的,处子秀反响热烈的话,牛郎当然要多多刷脸巩固一下人气,被包下的话就白白浪费了第一次正式亮相的宣传效果。
“不能包?”夏弥一挑眉,又取出一沓万元大钞,“把你们店长叫来,让他亲口告诉我能不能包。”
侍者脸色一变,唯唯诺诺地退下,过了一会儿,座头鲸走了过来,这个巨熊般的男人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向着夏弥鞠躬道:“这位女士,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高天原虽然有所规定,但也不会如此死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去把sakura叫来,如果他同意包下,那我们也没什么阻拦的理由,如果他不同意,我也希望客人能稍稍谅解,我们会提供一瓶免费的香槟王赔罪。”
夏弥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就去把sakura找来吧,我相信他是不会拒绝的。”
当有些忐忑的路明非被座头鲸带过来的时候,他石化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要包他一整晚的豪客会是夏弥和绘梨衣,这下竟然有一种干坏事被发现的紧张。
“sakura,你怎么想?”座头鲸解释了这两位客人要包下他一夜这件事,询问路明非的意见。
绘梨衣一下站了起来,牵住路明非的手,不肯松开。
路明非涩声道:“你……你怎么跟过来了。”
绘梨衣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只给路明非一个圆圆的头顶。
座头鲸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呵呵地开口道:“原来二位与sakura是熟悉的朋友吗?哈哈,那看来是我多虑了。”
路明非叹了口气:“店长,既然她们想包,那就包了吧。”
牵着绘梨衣走进了包间,坐在沙发上,路明非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为啥,很心虚:“那个……我这个……其实……那个……唉……这个这个,我做的其实是正经工作,卖艺不卖身的,你,你别误会。”
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他嘴里冒出一句:“你想玩点啥。”
路明非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昨天来的时候还说得信心满满,怎么真上场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
绘梨衣抬头看着路明非,轻轻唤了一声:“sakura。”
路明非的脸一下红到了耳根,抓耳挠腮,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绘梨衣没有再说话,她只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牵着路明非的手,轻轻枕在了他的大腿上,很快睡去,呼吸均匀。
路明非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鬼使神差地,揉了揉绘梨衣的脑袋。
唉,这可真是。
……
高天原老板办公室,苏恩曦看着包间的监控,眉头紧锁:“这都不够动心吗?我们的小樱花是不是想出家当和尚啊?那个陈雯雯就对他造成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这辈子都不喜欢女人了?”
“急什么?日久生情懂不懂?他们才认识多久,了解多少?”酒德麻衣说,“依我看,这个上杉家主也够古怪的,说不定她也没动心,这俩在感情方面充其量算俩孩子,既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方。”
“是啊,一个是感情经历空白,一个是常识不健全,都没经历过被爱是一种什么感觉吧?之前我还派人给他们送了瓶黑龙清酒,指望能接着酒劲一迷糊发生点什么,结果啥都没发生。”苏恩曦不太满意,“真是禽兽不如啊,我要是男人,我也会被上杉家主的美色所迷倒啊!”
“本以为楚子航是禁欲系,没想到还是路明非是真禁欲,好在他们俩心里都没别人,咱们撮合撮合,说不定真的能成。”酒德麻衣说。
“可这听上去也太难了点。我们得在几天之内教会一个白纸少女什么是儿女情长,还得让一块榆木疙瘩放下顾虑大胆去爱,前者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后者路明非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这要我们怎么撮合啊?”苏恩曦摊手。
苏恩曦的言灵“天演”能算尽一切逻辑联系,在商战上常常料敌先机,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但这个世界上唯一算不尽的是人心,让白纸少女和榆木疙瘩相爱,这个任务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了。但有老板的命令,不行也得行。
“我们俩指定是不行了,所以我请来了专家。”酒德麻衣换上黑色的prada职业套装,“开始工作吧妞儿,大学女生宿舍的生活已经结束了。”
一刻钟过后,座头鲸推开了秘密办公室的门:“两位老板,客人们都到了,正在外面的大厅等候。”
大厅里的人看上去成分复杂,有留着长头发的艺术家、新潮时尚的造型设计师、稳重老成的经历,角落里器材箱堆在一起,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
大门敞开,酒德麻衣大步而入,走路带风,大厅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全场响起掌声。
酒德麻衣走到环形鱼缸墙前面,举手示意掌声停下,扫视了周围人一眼,缓缓开口道:“诸位都是在各自领域里顶尖的人才,很高兴大家接受了我们机构的邀请,共同来完成这档节目。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导演酒德麻衣,这位是副导演苏恩曦。接下来请大家先轮流做个自我介绍吧。”
“熊谷俊二,服装搭配师。”
“铃木良治,情感咨询师。”
“三间唯,模特。”
“武宫贤司,没什么工作,混混日子。”这别具一格的自我介绍来自那位留着长发的艺术家。
酒德麻衣击掌:“非常感谢各位的配合,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事了。如之前告知诸位的那样,我们机构计划在制作一档真人秀。我们将跟踪拍摄两个普通人的恋爱,并将它完整地呈献给观众。为了确保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爱情而不是编造出来的节目效果,我们的演员并不知道自己身在节目当中。诸位都是各行各业的专家,我请大家来到这里,就是为这对情侣出谋划策成就一段完美的爱情。我们是爱情的智囊团,我们也是维纳斯和丘比特,期待各位的最佳表现。”
“请问我们具体怎样参与到工作之中呢?”服装搭配师熊谷俊二举手提问。
“好问题,诸位要做的是顾问工作,我们需要的是诸位的经验。如果男演员带女演员去购物,熊谷俊二先生,您的工作就是给出服饰搭配的意见;三间唯小姐的身材与女演员相同,可以作为熊谷先生的参考;演员们的感情进入低谷期的时候,就需要铃木良治先生给出解决方案了;当我们需要他们擦出最强的爱情火花的时候……”
“随时待命!”武宫贤司心领神会。
“在我们的策划下,务必让演员们经历世上最完美的婚恋,他们将会在最合适的时间、最合适的地点,遇见最合适的人,一切为他们的爱情服务,当他们决定走向神圣的婚姻殿堂时……”
一个年轻男子骄傲地起身开口:“诸位好,我是神婚事务所的羽田,本事务所代理各种顶级婚礼。根据剧本,我们会为新人在明治神宫安排皇室级别的日式婚礼。”
“包下整座明治神宫举办婚礼,宫内厅那边没问题吧?”酒德麻衣问道。
“本事务所与宫内厅的关系一直很融洽,承办过几次类似的婚礼,我保证那将会是一场让全世界的新人都羡慕的世纪婚礼。”叫作羽田的年轻人微微鞠躬。
“很好!还有什么问题么?”酒德麻衣说。
“请问这档节目什么时候开始拍摄?”铃木良治问道。
……
“三天后。”
包间内,路明非小声地对恺撒和楚子航商议:“如果要对源氏重工有什么行动的话,最好的时机是三天后。”
路明非看了腿上睡着的绘梨衣一眼,声音压得更低:“我会拖住蛇岐八家的几个家主,给你们创造机会,最好能把蛇岐八家隐藏的秘密给挖出来。”
“我已经通知了校长,他答应我四天后会来东京,到时候我们事情就好办多了。”路明非说,“总之计划就是这样,不论结果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这位,你打算怎么办?她毕竟是蛇岐八家的一位家主,无论她在蛇岐八家的地位是什么终极兵器也好,还是尊贵公主也罢,我们和蛇岐八家对上,终究不可能完全避开她的。”恺撒看了看绘梨衣,小声地说道。
“我……看她的选择。”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其实源稚生将她任由我带走的时候我就有猜想了,这几天的事情更坚定了我的想法,那头象龟,应该是不愿意绘梨衣卷入到蛇岐八家的事情当中去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恺撒点了点头,和楚子航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