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城嘴上一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不过三人倒无所谓,至少是给枯燥的监视增添……
“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榻炕,正常……”
“哦……”杨海城刚想赞同,不过马上又改口道:“不对……这橘猫看着像流浪猫啊!流浪猫也能吃得这么肥?”
“长胖又不分家猫流浪费,只要有吃的又活动少点,自然就胖了。”林默嘴上这么说,还是有点好奇,便把镜头对准了那只肥猫。
别说,真他娘肥,活脱脱一肉球,走起路来,那肉像浪一般晃去晃来,这只橘猫,就是常见的白肚皮橘黄背,猫左脸有条伤疤,白色的腿与屁股脏得有些发灰。
林默两世都没养猫经历,林家也没猫,林默认不出是不是流浪的猫,倒是杨海城家里常年养着好几只,他们小时候在河沟里抓的、钓的鱼,基本都进了那几只猫肚子,究竟是不是流浪猫,林默还是相信杨海城判断的。
街边,肥猫走到一伙晒太阳聊家常的老太太不远停下,其中一位和善的老太太见猫,从一边拿出一大碗东西放身旁,示意猫过去吃。
不过猫却没动,看看碗,又转头四处看,走吧不走,吃吧也不过去,那纠结的一下坐一下起身,最后可能忍不住,才试探着往前,绕着街角慢慢走向猫碗。
肥猫警惕的走到碗边,伸长脖子吃了一小口又缩回去,试探了几次,才大口吃起,没一会儿碗便见了底。
见肥猫吃好,喂它的老太太准备要抱它,不过被肥猫灵活躲开,在其腿上蹭了蹭,又溜到其他几名老太太脚边做了同样动作,便立马溜到不远的荫蔽处呆着。
“嘿……这肥猫成精了,这是在搞欲擒故纵?厉害厉害……是不是对姑娘也能用这招,看来得跟猫学学了……”
“噗……”郑君山实在忍不住,笑道:“猫面对的是老太太,你跟猫学?我跟你讲……”
见郑君山教起杨海城哄姑娘,杨海城还一副受教的模样,刘震山插话道:“你们俩个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俩,一个单身的教人有女友的谈情说爱,一个敢教,一个还真敢信啊!”
刘震山一开口,两人脸上写满了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找到了……”林默噌一下站起身,开口说了句,手轻轻按下杨海城望远镜。
“谁……”三人都不由自主看向林默,同时开口。
“我找到目标了,来不及解释,快带上武器出动……”林默一边回了一句,一边翻身下楼,三人也立马跟上。
过程中,林默三人分配了下各自任务,林默郑君山叫上沿路的人先出动,刘震山留在院里召集余下队员前去支援。
路上,林默和郑君山把遇到的队员给全喊上,包括在门口执行警卫工作的陈永亮几人,飞速带上武器出了门。
出门,林默带人直奔刚刚那伙老太太所在位置,一名刚提上板凳走了几步的老太太,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停下了脚步。
林默带人飞速赶到,将这人围在了中间。
“来了?很厉害嘛!我还以为你们发现不了我呢……”
老太太……不对,应该说是老头,被围住的虽是一老太太打扮,但一开口,却是个老头的声音。
这声音,郑君山太熟了,忍不住要上前将人抓了,不过被林默拦了下来,想看看对方还准备搞什么幺蛾子?
老头直起了驼着的背,假发一揭、嘴上动了几下,容貌就有了变化,再拿出手帕,将脸上的伪装擦去,顿时露出了原来的模样。
被林默等人围住的,就是借尸脱身的地潜,虽身陷重围,动作却是那么的不急不缓,不知是有多大的倚仗,还是已知在劫难逃。
此时刘震山所带领的支援也已赶到,来援的被分成两波,一波向躲到一边的居民,问出地潜落脚点,便直奔而去,另一波则在附近进行排查。
这一切,地潜都不为所动,看了对他充满敌意的郑君山一眼,神情轻松的开口道:“就不用劳烦你们动手抓我了,过会替我收下尸就成了。
听到你们来的动静,我就已经服毒了,氰化物,救不活的,不过毒药外包裹了一层东西,需要过一点时间才发作,大概十分钟内。
怎么样?是把我抓了,我什么也不会透露,你们只能得到一具无用的尸体,还是用这剩下的时间,我们聊一聊呢?”
听到这番话,林默大脑飞速运转,最终点了头,道:“我想知道,破庙你留下的尸体,哪来的?”
“在街上随便寻了个体形年龄相仿的,弄伤后让他伤恢复了两天,再让他变成尸体,给他脸上身上下了点料,弄到老鼠窝不就成了?”
“随便找个人?你的心可真是够冷血的!说这话都能面不改色?”郑君山脸色阴沉,冷冷的盯着地潜。
“哦……”地潜一脸玩味的看了郑君山一眼,轻笑道:“你确定要与我谈论这个话题,我没意见!但别忘了你们只有十……不不不,已经没有十分钟了。”
听到这话,林默再次阻拦怒火中烧的郑君山,他也想将眼前这人撕碎,可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他需要在这最后时间,尽可能从对方口中获取信息。
“你废了那么多心思的借尸脱身计策,明明已经取得成功了,为什么不离开,非要冒险来这呢?”
“好奇吧!”地潜做了回答,面露回味,过了片刻,才有些惆怅的回道:“多少年了,我们的行动都是那么顺风顺水,现在细细回想,只有最开始的苦日子让我印象深刻。
这次我们栽在南京,虽有内部种种原因,但你们的表现,也能成为我们的对手,所以我很好奇,想来看看我的对手。
至于回去?回哪去?我已经没地方回了,我最后的念想,太郎也落入了你们手中,”
若地潜所言不假,那他前来就是个人行动,那他、这的弟兄、这处安全屋,目前应该还未暴露在日本情报机构眼中。
暗杀组的内部原因,是说暗杀组内部的分裂?争斗?还是其他未掌握的什么情况?最后这话是否说的是他们被日谍机关抛弃了?信息太少,林默暂时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呵呵…可笑…还在找借口,说什么内部原因,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连这都不愿承认,我看你们也就是些浪得虚名的货色。”
谷惞郑君山冷笑着呛了句,林默忍不住在心底为他点了个赞,简直是神配合……
“哈哈…年轻人…对自己有多大本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这次来的,单拎出哪一个,都够你们头疼的,只不过聚在一起出了些问题,才给了你们那机会。
当然,我并没有否认你们战斗力,或者说武器之利,你们手上的武器,确实给我们造成了极大困拢和威胁,纵是满身本身,也被火力压制得发挥不出。
但是嘛……年轻人,武器优势也不是万能的,要是换个地方,或是没有给到你们那破绽,你可不一定有机会站这跟我说话了。”
郑君山心里也知道,哪怕不愿相信,但也清楚,对方说的怕是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还是继续跟人死呛,抵死不认。
林默也借着这时间,脑中飞速思考地潜话中透露的消息:地潜所说聚一起出了问题,这让林默能肯定暗杀组内部出现了争斗。
不过他口中这次来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暗杀组并不止此次来的这队人,还有一支暗杀队伍没出现?
不对……林默否认了这个可能,要真有另一队暗杀组,那他们应该能从掌握的情况中看出点端倪才是……
那会是什么情况呢?林默想到了那两具面部有伤疤的尸体,以及他的猜测,既然不是有另一队人没来,那就是这队人中有谁未到了。
林默制止了继续纠缠不休的郑君山,道:“地潜先生,你刚才说的是谁未到啊?”
“看来…有些轻视你们了,知道得不少嘛…”
林默闻言,道:“地潜先生何不明说呢?打什么哑迷?你混迹情报界那么多年,可别说是说漏嘴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又告诉了呢?”
地潜没在说话,与林默对视好一会儿,才道:“我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倾注在了暗杀组上,不论是它的磕磕绊绊,还是它的顺风顺水,我都陪它走过了,算是付出了我的大半生。
可最终呢?我都已经准备退出了,它却没了?哪怕我走了它再没也好啊!可它却偏在我手上消息,我很不甘,要给人添添堵,你满意了吧!”
见林默还想问,地潜伸手制止了,道:“你们问了那么多,现在该轮到我问点了吧?”
“请问……”林默点头示意。
“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对自己的易容、伪装之术很有信心,我想知道是哪露出破绽让你们发现的?”
“那只猫告诉我的。”指了指不远已经窜上屋檐的肥猫。
“是它?……”地潜看向肥猫,肥猫立马转过头,迈着小碎步跑开躲藏。
见到这一幕,地潜忍不住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我这一世的英名,居然毁在了一只畜牲手上,还真是讽刺!”
“讽刺?畜牲?相比于它,我看你才是畜牲……”听到地潜的话,一直看着的杨海城,开口发问。
地潜对此不予理会,转头看向林默,道:“你很有潜力,那日我只是瞄了你一眼,你居然就有所察觉了,未来势必会成为帝国之心腹大患,哈哈……不过也好,到时……”
“行了,也别使捧杀那套……”林默打断地潜的话,不让他继续说这些没有营养,甚至会产生不好影响的话。
“你那一瞄,确实让我有所警觉,但我并无法确定,不知道会不会是什么错觉、意外原因,这几日多次试探你也未上钓。
不过你应该没想到,不止我一人有了警觉,负责这处院子警戒、保卫工作的弟兄,也有人察觉到了可能有人监视,这位兄弟应该不在你的防范之内吧?
这几日的侦查、排查工作,都是这位兄弟安排的,但你却误以为是我的安排,疏忽下并未注意到这位兄弟,说实话,你太自负了。”
“啪啪……”地潜鼓了几下掌,道:“今天的谈话,真是一次次出乎我预料,你们真的很不简单,你说的对,我太自负j,我现在有点后悔跟你谈这次话了。”
“不说这些,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真实身份是什么呢!方便透露一些吗?”
“真实身份?”地潜慢慢重复一遍,陷入回忆,好一会儿,才自嘲道:“真实身份啊!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我……嗬嗬……”
正说着,地潜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口中发出嗬嗬之声,嘴角流出白沫,林默定睛一看,对方皮肤不知何时已泛起樱红,显然吞服的毒已经发作。
“呯呯……呯……”在人倒下之前,林默抬手给人胸口两枪,接着上前补了枪头,接着立马上前进行搜身。
地潜身上,并未携带武器,不过衣领内、牙中都藏了毒,还从衣服口袋中搜出了颗药,应该就是地潜所吞服的。
这药林默倒有点兴趣,表面确实包裹了一层东西,不是糖衣、面粉这些,而是一种不知明东西,因为里边包裹了剧毒,林默也不敢乱来,便小心翼翼收好。
“嘿嘿……够果断啊!连自杀都不让他杀成,解气…哈哈…”
听到郑君山声音,林默笑着起了身,道:“必须啊!要不是想问点东西,早把他撕碎了。”
“这话说我心坎了…嗞嗞…要是我亲自来就更好了…”看着尸体,郑君山脸上有些遗憾。
林默听了,扫了地潜一眼,冷笑道:“还有机会呢!要不你亲自送去给宋明,把他解剖了?而且日本人也在乎死后留全尸,对砍头更是忌讳,把他头卸了,让他死都别想安宁。”
“嘿嘿……”郑君山嘿嘿一笑,亲自对尸体一番检查后,招呼人搬上了车,不过急不得,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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