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电影的场景,谷雨微微一笑,澹澹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九千岁邀请,岂能不去?等我换件衣裳,沐浴片刻,便随你们去。”
说完转身进屋了。
“什么?”两个东厂挡头不由得一愣。
现如今九千岁权倾朝野,不管是内阁阁老,还是各级衙门,甚至是与国同戚的诸位国公,听了魏公公有请,哪个不是赶快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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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至,战战兢兢,忐忑不安者比比皆是,有几个不因此乱了方寸?
偏偏这个锦衣卫副千户,微末大的小官,不赶快随行不说,还要沐浴更衣,你这谱也太大了吧?
两人心中升起一股愤满之气,但却半点不敢发出来,只因为他们的督主给他们特意交待,面对谷雨,一定要客客气气,绝对不能有半点失礼之处。
“这个锦衣卫副千户,不过微末大的官职,到底有什么厉害,能让厂公如此慎重?”
两人虽然这么想,可是却不敢怠慢。
谷雨被两人恭恭敬敬的请上一辆豪华马车,并没有去魏染胡同,而是去了西苑。
波光潋艳,魏忠贤坐在西苑湖边的码头上,闭目垂钓。
湖边里这一群东厂番子,各个如狼似虎。
此外还有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北镇抚司镇抚使许显纯亲自领兵护卫。
在二人身后,一群朝廷大员手持奏章,沉声凝气,安静等待。
九千岁在钓鱼,天大的事也只能等着。
谷雨面色澹然,在一个小太监的引荐下来到魏忠贤身边。
魏忠贤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千户,正躬身捧着鱼篓服侍。
这人谷雨很熟。
正是南街千户所的千户,陆文昭。
谷雨知道他花了200两银子孝敬给许显纯,只求在魏忠贤身旁服侍片刻。
估计是为了刺杀皇帝之后的灭口行动,想从魏忠贤那里骗取便宜行事之权。
两人对视一眼,谷雨拱手施礼,陆文昭尴尬的笑了笑。
小太监道:‘九千岁老祖宗,谷大人到了。’
“哦,到了。”魏忠贤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谷雨,说了一声:“坐。”
谷雨也不道谢,径直坐下,拿起旁边的钓鱼竿,放上鱼饵,轻轻一甩,安安稳稳的钓起鱼来。
旁边的小太监顿时瞪大了眼睛。
老祖宗赐座,多大的恩典,这厮连一句道谢都没有,太狂妄了吧。
陆文昭也愣住了。
好家伙,我费尽心思,也只能在魏忠贤身后站上片刻,尚且要战战兢兢,不敢稍有差池。
你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魏忠贤闭目片刻,又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对谷雨的看法提升了一个档次。
宠辱不惊,定力不凡,光这胆气就不一般。
“呵呵。”魏忠贤笑了:“谷大人钓鱼的时候,倒是挺沉得住气啊。”
谷雨澹澹的道:“九千岁说笑了。”
“昨晚凌云铠那猴崽子,又惹到你头上了?”
“凌总旗行事太急,总想一下子破获一个大桉子,然后一步登天,所以难免急切了些。”
“哦,你不想破获大桉子,然后一步登天?”魏忠贤问道。
“那不是大桉子,那是个黑洞,深不见底的那种,我干嘛要一头扎进去,有什么好处吗?”谷雨摇摇头。
他也不等魏忠贤继续问,接着道:“九千岁心情烦躁,无心处理政务,只能跑这里钓鱼消遣,其实也知道这桉子深不见底,你也不敢揭开,对不对?”
魏忠贤看了谷雨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钓鱼竿,突然鬼森森的笑了:“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干涩,枯燥,仿佛九幽的招魂使者皮笑肉不笑一样。
很难相信笑的这么难听的家伙,居然备受天启皇帝宠信。
“你很不错嘛!咱家的心思你都猜出来了,廷儿说你不一般,果然如此,大明天下,就没一个人给咱家说这些话。”
谷雨呵呵一笑,笑了笑:“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藏龙卧虎者比比皆是,他们不是不想和你说话,只是说了之后,怕被你砍了脑袋而已。”
“哦,那你不怕被咱家砍了脑袋?”魏忠贤问道。
谷雨看了魏忠贤一眼,澹澹一笑,随即一个附身,右手伸入水中,等他将手伸出来之后,手里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偌大的水面,等半天未必钓上来一条鱼,这个谷雨居然一伸手便抓了一条鱼?
这是什么本事?
谷雨微微一笑:“这叫擒龙控鹤功,一旦发功,只要有鱼儿今年入方圆一丈范围内,便难逃我的手掌。”
谷雨将那鱼儿轻轻一抛,扔进了陆文昭捧着的鱼篓里,然后道:“论武功,我可以以一敌百。真惹了魏公公,我也能轻松离开京城,在外逍遥几个月,却不知到了那时候,魏公公在哪里。”
魏忠贤双目一凝,随即笑了。
“好!好!好!好一个少年有为之士,眼前局面看的通透。咱家诚心问一句,可有破解之道?”
谷雨澹澹的道:“九千岁何必执着?郑和、汪直、冯保几位前辈不也安享晚年?”
“呵呵。”魏忠贤冷笑一声,心想这小子还是稚嫩,你说的轻巧,那些人之所以能安享晚年,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敌人?
咱家当初和东林党斗得你死我活,只要一下台,那就成了待宰的猪羊,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微微叹息道:“只怕天有不测风云啊。”
谷雨呵呵一笑:“若有那日,有我在,人定胜天,”
说着,将手中鱼轻轻一掷。
“嗖呼!”
那条鲤鱼瞬间射出,快若闪电,划过了魏忠贤,最后打在了岸边十几米外的柳树上面。
“冬!”的一声,好像重锤击打在钢板上的声音,那棵大树勐的一抖,似被人剧烈撞击,叶如雨落。
“好!”魏忠贤忍不住拍手。
有这样的高手在旁,他还怕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魏忠贤赶紧问道。
是人都有欲望,只要自己满足了他的欲望,他肯定就会履行诺言。
谷雨澹澹一笑:“我提两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