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红梅回到宿舍,准备写信的时候,她不知道还有一个同龄人也在想谷雨。阑
田晓霞此时在家里客厅坐着,拿着一本书发呆。
孙少平走了都二十多天了,刚走的时候她很生气,这家伙竟然没和她道别就走了。
这算什么朋友。
前段时间,她听班里的长舌头说一班的郝红梅是孙少平的婆姨,原因是两人在篮球场外并肩说话,田晓霞听了就想笑。
孙少平去学校的篮球场肯定是去打球的,和那个郝红梅说过话也很正常,毕竟他们以前是同班同学。现在的学生就喜欢传一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实在太无聊了。
所以田晓霞应该就把这事当耳旁风,但还是让她心里不顺服,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不,我去瞅瞅这个郝红梅长什么样?阑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田润叶走了进来。
田晓霞笑着说:“姐,你来了。”
“又在,我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田润叶笑着说道。
“随便做点什么就行了,看你脸色最近不太好,是不是病了?”田晓霞关心地问。
田润叶笑这说:“没事,可能是最近开会熬夜多了吧。”
田晓霞还是不放心:“最好还是让我妈给你看一下?”
“真的没事,你看见外爷了吗?”阑
“哦,他出去转了,咱先做饭他一会就回来。”
田润叶最近一直心神恍忽,她听说孙少安从河东柳林带回来一个姑娘,在他家里一住就是接近一个月,这让她的心都碎了。
难怪孙少平临走的时候不敢见她,只是给她留了一张纸条,说了一下就是怕她伤心啊。
最近她一直没回过家,除了学校,她偶尔会来她二爸这里给徐国强和田晓霞做做饭。
但心里的淤积愈发增多,此时田润叶十分想离开这里,去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可以摆脱李向前的纠缠,也可以摆脱对孙少安的思念。
要不要去黄原找杜丽丽呢,还是算了,黄原太近了,算不得远方。
想到孙少平在京城煤炭部,京城应该能摆脱一切的烦恼。阑
李向前或许能追到黄原,却未必能追到京城。
要不,给孙少平写一封信问问?
……
双水村,孙少安正和父亲孙玉厚蹲在家门口的土坡边,孙玉厚拿着烟锅,他夹着旱烟棒,两人一起在那吞云吐雾。
“彩礼还是要给的,人家不要是心意,但咱不能不给,你以为个个都像兰花……人家女子养那么大不容易……少平走的时候留了一百块钱,咱再凑一点,多多少少有个意思”孙玉厚说的很慢,给儿子说又像在自言自语。
“少平给的钱是给你和妈的,我拿了算什么?”孙少安身为大哥,是很有自尊的。
孙玉厚笑着说:“你还没结婚算这么清,是想分家哩?”阑
孙少安红着脸说:“不是那事,我这做哥的怎么拿弟弟的钱。”
“少平你还不了解,他会在乎这个?而且他临走之前就给我说了,这笔钱任我处置,少平现在去京城了,估计以后会在那里安家。说到底我们指望不上他了,我和你妈老了得靠你养。你拿去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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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我先借他的,以后再还……就算礼钱有了,结婚还得花钱,这是个没够的事”孙少安的苦恼是一个接一个。
虽说他现在是县联社的工作人员,亦工亦农,一个月工资三十多元,能极大地缓解家里的压力,但毕竟还没领工资,就算到了年底,能那些钱,也顶不了多少事。
“这个你不要愁,我都跟俊海说了,到时候去拿钱就行,你就去看哪里能淘换点粮食……”
“借了多少?”孙少安看着父亲
“就借了两百,没敢多借,结个婚最少得这个数”孙玉厚无奈的叹了口气阑
“也行,慢慢还应该很快能还上。”孙少安信心十足。
双水村的闲话中心热门话题,由淹死的金俊斌身上转移到了孙少安带回来的晋省姑娘身上,然后又转到孙少安成了县联社成。
金俊斌的死是可怜而窝囊呢,谁能想到疴了堆屎就要了命,如果孙少平还在双水村,他一定不会这样的悲剧发生,但生活没有如果,田福堂作为主要责任人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金俊山不停地做着检讨。
贺秀莲这个晋省姑娘,为了她的爱情不惜来到这个远在异乡的贫困家庭,哪怕没有一个住的地方他都没有半点嫌弃,但事情很快迎来转机,先是知道少安的弟弟调到京城首相府煤炭部上班,接着她的少安哥成了亦工亦农,日子马上就要翻篇。
她不怕吃苦,但是如果家里能改进,她当然也感到开心。
……
原西县革委会,田福军最近可谓头如斗大,煤田的勘探结果出来了,确实是煤层浅、煤质好,储量世界级。阑
但正因为如此,煤炭部插手了。
工业学大庆这种事,不只是下面县里追求,高高在上的部委也想做啊。
如此一来,这煤田就和原西县财政甚至黄原地区财政没太大关系。
至于土地赔偿?
国家在地下挖煤,你地上种地这有什么影响嘛,至于煤矿招工,现在有大把下乡的知识青年等着招工,当地农民暂时不在招工的考虑范围。
如此官僚的通知一下达,得不到好处的大队社员们立马不乐意了。
我们老百姓让出土地,却得不到好处,凭什么?阑
甚至不少人开始闹腾,以至于有人阻止工作人员勘探,更不要说以后的开采了。
现在这事闹的很大,田福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面要政策,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苗凯和冯世宽都把这事甩给他了,不闻不问,这让他显得焦头烂额。
当时煤田是你田福军找来的,现在有了问题你就去处理吧。冯世宽又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的活动去了。
他们不支持,田福军一个区区县革委会副主任能干啥?
为了这种糟心事,田福军整夜睡不着,旁边的妻子也为他担心。
徐爱云试探性的说:“你要不给少平写个信问问他,这事是他先惹出来的他也不能不管。”
田福军苦笑着说:“他刚去京城,就是一个小小的跑腿的,人微言轻,能顶什么事?”阑
见丈夫不愿意找孙少平,徐爱云也没有办法,她不关心什么利益划分,她只要丈夫从这件事上脱身就行,反正现在没办法,找一下孙少平事情也不可能再坏。
更关键的是,那孩子都走了一个月了,是该让晓霞打电话联系一下,促进加深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