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看到了林薇娅。

    林薇娅至晚昨天就回来了，说不定回来的更早。

    东方祥祺是今天早上回来的。

    那只能说明他们各有各的任务了。

    他们没在一起？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心中暗喜。

    叶凌霜不动声色。

    东方祥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至于自己准备的那些话，看情况再说。

    “东方经理，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回来。今天遛早，刚好路过公司，想上楼喝口水。一想到东方经理出差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顺便敲了门，你还真回来了。”

    叶凌霜哪里有遛早的习惯，她都没有刘莎起的早，当然，刘莎是为了遛狗。

    她这么牵强的理由，东方祥祺当然听得出来，只是个借口而已。

    他相信叶凌霜能见到他，纯属巧合，绝对不是预谋的。

    “这也太巧了点儿。”

    东方祥祺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叶凌霜注意到了。

    男神的笑实在难得。

    她今天已经看到两次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笑只为她自己。

    叶凌霜更加喜悦。

    心中的愉悦感，无法形容。

    “这算不算缘分？”

    她在试探东方祥祺。

    缘分这样的词汇，不轻易在男女之间使用，里面包含着情意，同样也包含着暧昧。

    东方祥祺倒是没有反对。

    点点头。

    “应该算吧。”

    得到东方祥祺的认同，叶凌霜的喜悦，更觉得是一种放松。

    以前走进东方祥祺的办公室，都是因为工作，虽说她没有来过几次，可每次她都很拘谨。

    更多的时候是忐忑。

    今天特别不一样。

    今天不是为工作。

    除了一进门时的激动，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舒服。

    这种舒服感从未有过。

    平时高冷的东方祥祺，今天的笑容也特别多。

    甚至觉得比他跟林薇娅相处的时候，笑容都多。

    东方祥祺看到林薇娅会笑，但那笑中隐隐约约带着一丝忧郁。

    现在面对叶凌霜，也会笑了。起初的笑好像不太自然，与他那冷冰冰的僵尸脸不太相符。

    随着和叶凌霜谈话的继续，不经意间就是一个笑容。

    这微笑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在叶凌霜看来，很美。

    英俊男人的笑，同样带有杀伤力。

    何况叶凌霜早已认定，他就是自己心中的男神。

    还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目光中透着清澈。

    清澈中映着欣赏。

    类似的脸投过来的眼神，叶凌霜也见过。

    感觉根本不一样。

    东方样霖与东方祥祺有极其相似的容貌。

    可从他的眼神，看向叶凌霜时像一双手，恨不得扒了她的衣服，彻头彻尾地透露出贪婪和亵渎。

    尽管内心并不惧怕他，和他在一起时，叶凌霜时刻得留心防备着。

    和东方祥祺在一起就不必如此。

    她更愿意对方多看自己几眼。

    东方祥祺也不是那么呆板地坐在老板椅上了，双手已经很随意，很自然。

    起身给叶凌霜倒了杯热茶。

    叶凌霜接茶在手。

    双手捧着纸杯，久久不愿放下。

    “你上楼来不就是想喝水的吗？”

    东方祥祺记得叶凌霜刚才所说的那句谎话。

    叶凌霜轻轻抿了一口，用行动回答了他。

    二人的谈话很随意。

    作为公司的经理，很当然地关注起了公司业务。

    东方祥祺很自然的问起的叶凌霜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面对东方经理，叶凌霜感到最难启齿的就是她的工作。

    一无所获。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没有签下一个订单，小订单都没有。

    作为兴海公司的业务员来说，不是简单的无能了，简直就是耻辱。

    刘莎都还签了一条渔船呢。

    “对不起东方经理，一个单子也没签到。”

    叶凌霜的脸微微有些泛红。

    业绩不好，毕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直接面对经理说这些，还是有些羞臊的。

    “不必自责，我也是收效甚微。”

    东方祥祺不但没有苛责叶凌霜，反倒语气很温柔，以他的成绩也不好来安慰她。

    叶凌霜竟然有些许激动。

    东方经理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东润市船舶市场的潜力几乎挖绝了，她一个小小的业务员着实无能为力。

    看来领导是知道的。

    叶凌霜的勇气又回来了。

    她喜欢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祥祺，就像东方祥霖曾经看着她那样。

    她甚至有点感激东方祥霖了，跟他一样厚脸皮。

    东方祥祺好像并不讨厌她这样看着自己，时不时的还会跟她对一下目光。

    同时，还附加上一个微笑。

    叶凌霜发现自己很享受这样的瞬间。

    “出师不利。我跑了好多地方，也仅仅是签了几条小船儿。前几天得到一个消息，有家运输公司打算购买一艘10万吨级的货船。我当时正忙着，便让林主管过去了。”

    一边说着，东方祥祺不经意间摸出支香烟来，刚要点燃，望了眼叶凌霜，又熄灭了火机。

    他笑了。

    这个笑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禁烟令是我下的，可我自己又带头违反，还当着属下的面。”

    烟灰缸在茶几上放着。

    叶凌霜赶紧将烟灰缸拿到了他办公桌上。

    “没关系，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又没别人，就我们两个，我不会给经理宣扬的。”

    说完，她退回沙发上。

    她想继续听东方经理出差的故事。

    东方祥祺的烟还是点燃了。

    “平时我基本不抽烟，偶尔烦躁的时候解解闷儿。这次出差着实不顺，烟抽多了。林主管去了那家公司，还是晚到了一步，单子被别人签走了。”

    东方祥祺没有说是谁抢的单，是哪个公司把生意抢了。

    可叶凌霜的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事情，与东方祥瑞有关，或者说就是林薇娅做的手脚。

    他们两个在大街上所说的悄悄话，说不定指的就是这件事儿。

    东方祥祺没有明说，叶凌霜不能提。

    她只是猜测，没有直接证据。

    她若是说了这事与林薇娅有关，且不说事实是否真的如此，现在她就有告状的嫌疑。

    这肯定会给东方祥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何况林薇娅和东方祥祺之间的关系还非常特殊。

    最主要的是东方祥祺爱着林薇娅。

    很多同事背地里都说过这样的八卦。

    她也曾经隔着墙，就在屁股下的这个沙发上，亲眼目睹过两人暧昧的场景。

    自己若是告林薇娅的状，就是挑拨东方经理和她之间的关系。

    尽管她跟林薇娅之间关系并不好，没有十足把握的证据，她不会告诉东方祥祺。

    以东方祥祺的聪明才智和能力，有办法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只要他想。

    自己再多嘴就纯属多余了。

    只会画蛇添足。

    反而对自己不利。

    “单子被旺海公司签走了。”

    叶凌霜吓一跳。

    事实果真如此。

    东方祥祺竟然早就知道。

    她幸好没说，自己可是猜的。

    东方祥祺深深吸了口烟。继续说道：

    “对于集团公司来说，哪个子公司签单都是一样的。可是对子公司来说，就不同了。这次竞赛我们会输的。”

    至于三个子公司之间为什么要进行销售业绩竞赛，东方祥祺从来没有跟属下说过，林薇娅也没透露过。

    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一场竞赛活动而已。

    以前的其他活动集团公司也搞过，东方经理从来没有如此重视。

    也没有如此心焦和忧虑。

    “得知消息之后，我烟也就抽得更凶了。还时常独自喝闷酒，不管是早晨中午晚上，还是半夜。”

    “所以一大早被我看到了。”

    叶凌霜听得入迷，下意识接了话茬。

    东方祥祺又笑。

    “让你看到了我不堪的一面。”

    “你就故意留下我，跟我解释。”

    叶凌霜也跟着笑。

    “哈哈哈哈！”

    难得东方祥祺笑的这么爽朗。

    “算是吧。不想破坏我在员工心目中的形象，特别是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如果认为我邋遢不堪，我会后悔的。”

    看来东方祥祺确实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为了自己的形象，他愿意把叶凌霜留下来，耐心解释，而不惜透露工作上的秘密。

    其实这些工作，他没有必要跟叶凌霜解释的，完全可以冠冕堂皇地编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

    他很爱面子。

    其实更爱里子。

    销售公司，业绩为王。

    没有业绩当然会败的。

    子公司之间比赛，不能夺魁的后果，叶凌霜不知道。

    东方祥琪当然清楚。

    父亲身患绝症，时日不多，才把比赛截止时间提前。

    若是比赛失败了。

    他将失去执掌集团公司大权的机会。

    父亲将不久于人世。

    这种打击是双重的。

    痛失亲人的痛苦自不必说。

    一旦集团公司权柄落入他的两个兄弟之手，他更担心企业的未来。

    因为对这两位亲兄弟的人品，实在不敢恭维。

    这才是他真正忧心忡忡的原因。

    他替东方家族将来的命运而担忧。

    个人得失倒是在其次。

    对于生活而言。

    管辖着兴海公司已经足够了。

    对于爱情而言。

    有林薇娅在身边，也够幸福了。

    林薇娅的管理才能和业务能力堪称一流。

    他都曾经预想过。

    如果他能接任新董事长职位，兴海公司经理一职，就让林薇娅出任。

    由自己心爱的人管理，他当然放心。

    叶凌霜在经理办公室并没有待多久。

    东方祥祺给他斟的那杯热茶，喝完了，她就走了。

    东方祥祺要回趟家，看看他父亲。

    她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