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彗星和圣锤之名起誓,决不后退!决不动摇!”
“为了西格玛,为了帝国!”
站在队伍最前方,沃克玛高声怒吼。
尽管没有一丝神迹与光明降临,但是,战斗牧师们依旧士气高昂。高举战锤,跟着首席牧师冲了出去。
刹那间,尘土飞扬,血肉横飞。
战锤所到之处,骨肉成渣,碎铁成泥。
泥泞的土地上,溅起了血水与泥水混合的暗红色液体。
雇佣骑士马库斯·克虏伯尔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手持大剑,一剑削断了冲上来的僵尸手臂,再一拳,将失去战斗力的僵尸打倒在地。穿戴重甲的铁靴迎着僵尸的脑袋就是一脚,将其踩得稀烂。
嘭……
就在骑士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铁锤与骨头撞击的闷响,战斗牧师的重锤迎面撞上了腾空而起的食尸鬼,将其脑门直接砸变形。
腐臭的血水和脑浆在空中飞溅开来,不等马库斯说一声感谢,另外一个骷髅战士已经一瘸一拐的拿着长矛刺了过来。
骑士侧一步躲过,手中长剑顺势横扫而过,将骷髅战士拦腰斩断,剑影掠过,半截骨架跌落倒地,仅剩的半截骨头架子还在地上挣扎,被暴躁的雇佣骑士一脚踩成了骨渣……
残酷血腥的撕杀在腐臭的大地上持续着,尽管牧师们英勇战斗,但是亡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正如出发前老学士所说的那样,他们不是去支援教会,而是去送死。
直到看到身旁的同伴一个个的倒下,沃克玛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光明却没有降临……
西格玛……
牧师痛苦的呼喊着,但是,头顶的天空始终一片阴霾,暗红色的流云在黑幕下缓缓淌过,宛如恶魔的血管,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之气。
“别再祈祷了,光头!西格玛不在这里!”
“我们应该想办法活命!”
骑士大喊着,一剑劈开了面前的僵尸。
腐血宛如黑汁般从他面前喷射开来,但是骑士毫不在意。而是抹了抹发黑的脸颊,继续握紧大剑战斗。
直到最后,整个战场,只剩下他们两人。源源不断的僵尸和食尸鬼踩着死去牧师的尸体朝仅剩的两个活人猛扑过来。
首席牧师沃克玛和雇佣骑士马库斯,他们退无可退,无路可退。
两人背靠着背,抵御着重重包围而来的亡灵怪物……
长剑和重锤不断的砸下,血水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凄厉的弧线,僵尸、食尸鬼、骷髅的残尸在他们脚下不断堆积。
“光头,你知道吗?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交易。”
“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他吗再也不接教会的差事了!”
说完,骑士又一剑,削飞了食尸鬼的脑袋,让那具无头的怪物尸体无力的滑到脚下。
“那是你的事。”
沃克玛则一锤敲碎了骷髅兵的脑壳。
“我从不为金钱而战斗。”
“它们只会脏了我的手。”
“我只为心中的信仰而战。”
说完,又一锤,砸向了面前食尸鬼的脑袋。骨头被战锤碾碎,发出蹦跶脆的响声。伴随着大量血花和脑浆从食尸鬼碎裂的脑壳中涌出。
“西格玛会看到我等今日的战斗,虽死,无憾!”
又一锤,将扑来的僵尸砸在了泥地上,无法动弹。
不知道这样撕杀了多久。
恍惚间,两人似乎都听到了马蹄和铁甲的声音。
“以女神之名!”
银盔战马上,塔林纳姆高声呐喊。
特费尔海姆堡骑士们手持长枪,紧跟着这位巴托尼亚骑士小跑着。
仿佛昨日的场景重现,塔林纳姆忽然想起那些黑暗的过往,多少次,在绝境里,他被别的骑士营救,而现在,作为一名毫无头衔的流浪骑士,他也要营救别人了。
这一刻,塔林纳姆仿佛领悟了,骑士精神,不在于头衔,地位,而在于初心,在于行动。誓言任何时候都可以被践行,哪怕在剥夺一切头衔之后。
战马奔腾而至,在距离敌人还有百步的距离时,开始了冲刺。
“楔形队形!”
马背上,塔林纳姆放声高喊。
战马喘着粗气,开始加速。
骑士们端平长矛,全力冲锋!
犹如一把利剑,顷刻间,撕开了亡灵的包围圈。
战马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马蹄碾碎僵尸的残骸,将一个个食尸鬼撞飞撞倒。
沃克玛手握战锤,站在原地,看着一匹匹战马从眼前飞驰而过,骑士的长枪贯穿一个个僵尸,短短几分钟内,成片成片的亡灵生物被碾压杀死。这效率,如果事换作他们两人,估计要杀上半天。而且还有可能因为体力不支而提前倒下。
眼前,一个身材强壮,手握骑士长剑的男人勒紧缰绳,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鲜红修道院首席牧师长沃克玛-冯-海登斯坦阁下,马库斯-克虏伯尔爵士,是你们两位吧?”
骑士坐在战马上,大声询问着。
周围嘈杂声依旧,但是已经慢慢落下帷幕,骑士们正在清理着落败的残余亡灵。
“马库斯正是我,没错。”
“但是,我并不是什么爵士。我只是一个雇佣兵队长。”
“算了,连队长都算不上了。”
马库斯站在原地,拄着长剑,一脸不屑的回答到。
“那么这位呢?您一定就是首席牧师长沃克玛了?”
牧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下,我叫塔林纳姆,是基斯里夫北境大领主罗德派我来的。为了接你们到前线大本营,与帝国大诵经师,帝国基斯里夫联军汇合。”
塔林纳姆热情的介绍了自己。但是想象中的感激和客气并没有发生。
相反,站在地上的两人都板着脸,一脸不悦。
这让塔林纳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绪。
他从战马上跳下来,牧师则背过身去。
“感谢大主教和你们那个北境大领主的支援,但是……”
沃克玛语气沉重,宛如手中的战锤,压得它喘不过气来。
“但是……看看这一地的尸骸。这牺牲一定是必要的吗?”
牧师目光沉重的望向战场。
那里,刚才还是鲜活的生命此刻已经成为躺在地上的残尸。
“他们,都是与我一同从修道院里杀出来的同伴,我们在那里一起生活了好几年。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永远成为了死人。”
“为什么,每次都需要牺牲?”
牧师的质问让塔林纳姆一时无法回答。
倒是一旁的佣兵队长替他解了围。
马库斯走到塔林纳姆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们习惯了就好。”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没死,人,你们是救到了。现在,带我们去见那个大诵经师,那老头还欠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