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直捣黄龙
作者:yxy110   人生流浪最新章节     
    411、直捣黄龙

    “晋卿耳语曰:‘足下能高飞远举,出于乾坤之外,且汝尚不知人道,非今圣上,谁可容者?’薛敖不得已而行。在道叹曰:‘贤者当以才能进,今日之举,是何科目?’”

    作者竭力褒扬薛敖曹的不情愿进宫去侍奉武后,但读之总觉得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忸怩和做作。说得难听而又贴切一些,就是“假屌丝!”说得好听一些,那就是“馋猫不吃鱼——假正经。”结果他还不是应聘而去了么?不过这倒是面首们常有的假丝情态!恶心!

    最令人捧腹大笑的是,庐陵王李哲从房州被召回,虽有狄人杰等正直大臣的劝谏,而真正得力的却是薛敖曹在床榻上向武后巧吹的“枕边风”和“剔火肉制品棍”。武后嗜爱薛敖曹独一无二的“天下第一棍”——“尘柄(阳道)”,而薛敖曹便以自残阳道,相要挟,定要武后将儿子李哲(李显)宣召回宫,写来十分热闹、十分可笑,真是天下“奇文”——

    “复一夕,后与敖曹欢会过度,联臂相偎而寝,至日高枕未起。后谓敖曹曰:‘卿若读书,登甲第,位至宰相不能有如此奇遇。子之尽心与我,可谓至矣。子之饮食衣服与至尊等,我之待子亦不薄矣。我欲爵汝贵汝,汝又恳辞,当取汝兄弟宗族富贵之,决不爽信!’

    敖曹曰:‘臣向者云,孑然一身,陛下不忘之耶?臣非以才进身,臣诚无所希宝贵……臣今不避斧钺言之,陛下不必听,陛下幸而听之,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

    后曰:‘吁,如意君何言也?我一身已付君,岂有言而不听者乎?’

    敖曹曰:‘陛下既已许臣言,臣当敢言:皇太子何罪废为庐陵王,远谪房州?况闻此来改过自新,天下但闻陛下欲削唐社稷,臣恐千秋万岁后,吕氏之祸及矣。人心未厌唐,陛下宜速召庐陵王来,付以大位,陛下高拱九重,何乐为如之?’

    后有难色,敖曹曰:‘陛下如不从,臣请割去阳事,以谢天下。’

    遽起小匕首,向尘尾欲自裁,后急夺之,尘首已伤入半寸许,血流涔涔。(此中尘即指阳道者也乎哉!)吆喝?欲炼此功,必先自宫。难道说,这薛小子要炼阴阳大法之一《癸花宝典》乎?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后起用净帕试(拭)干,以口呵之,且泣骂曰:‘痴儿何至如此?’

    敖曹曰:‘臣之为儿,乃片时儿耳,陛下自有万岁儿,系陛下亲骨肉,何忽弃文?’

    后乃心动,敖曹自是每以为劝,后得狄梁公(指狄人杰)言,召庐陵王复为皇太嗣,中外谓曹久秽宫掖,及闻内助于唐,反德之矣。”

    这简直是太荒唐太离奇太可笑太滑天下之大稽了。庐陵王李哲得以重新被立为皇太子复登皇位,不是狄仁(人)杰、张柬之等良臣之功,而是靠如意君一根“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阳棍相挟携的;支撑唐室江山免遭颠覆的,竟是如意郎君一条冲天破云的阳道!比“金蛇郎君”还要厉害得多多!古来面首,谁立过这等盖世功勋?从来只闻舍身谏君的,而割性具谏君的,真可谓独绝千古!“无韵之《离骚》,史家之绝唱!”荒唐之中演大荒,滑稽之中笑千古。

    由此可见,《如意君传》必是作者望空臆造,荒诞不经,趣味低下到何种地步?敢于胡说,嘲弄青史,竟到这种程度!

    作为一条面首,薛敖曹的主要任务,当然是要为武则天提供性服务。所以全书的大部分篇幅,都是描写武氏与敖曹的性质交细节,极尽夸张露骨肉麻之能事,在同类小说中,堪称翘楚。比起《金瓶梅》中的淫秽描写,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意君”这个称号是武氏所赐,称敖曹的雄伟适意可口者也。在《如意君传》中,武后不再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女政治家,而完全被写成一个玩弄面首淫欲成性的市井荡妇。反映了封建时代,对不守本分的女性的污辱蔑视,也多少显示了明清小说中不堪入目的末流现象。小说最后写薛敖曹这只面首,竟因“积善成德”,得以全身,隐居民间,竟得道入仙。至天宝年间,人偶尔见之,羽衣黄冠,童颜绀发,望去如二十许人。

    这可以说一段乱史、怪史、野史、艳史别传,接下来咱们再看看这大唐宗室的正传:

    二张既诛,武则天退位,中宗李哲登基。自从武则天革命称帝,改大唐国号为大周,至今已是十六年。中宗即位后传谕恢复大唐国号,天下江山得复归李姓。而中宗自嗣圣元年,即公元684年被废,贬为庐陵王,幽居房州,复立为太子,今得重登大统,也已整整二十个春秋至公元704年。光阴荏苒,而人生须臾,中宗一生,那真是可悲可叹可怜。

    中宗的皇后韦氏,当初与中宗一同被废,一同被幽禁,备尝恐惧孤寂之苦,情爱甚笃,可谓患难与共的夫妻。中宗一直对母后武则天恐惧异常,其时武后正对唐朝宗室大肆杀戮,每当武后派遣使臣,来到房州,中宗就浑身颤栗,就想自尽。武后之威,于此可见一斑。而当此时,韦氏总是耐心地劝阻他,她说:“祸福无常,未必定是赐死,何用这般慌张呢?”既延入内使,果然没有意外祸事。中宗遂深信韦氏,倍加情好。人在落难中,最易被感动。“患难出知己”,所以一次中宗私下里对韦氏说:“他日如能重新登基,定当随你所欲,想干啥就干啥,甚至给我戴绿帽子,我决不加以禁止。”中宗也是一时冲动,立下了这等无拘无束的誓言。不想韦氏却将这话牢记于心,后宫淫乱,祸由此始。

    中宗本是个糊涂无能而又好淫乐的皇帝,自此事听由韦后决断,牝鸡司晨,情形与高宗在位时相同。

    当初武则天身体渐渐不济之时,朝中正直的大臣们,都纷纷劝谏武后召中宗回宫。武后年纪虽大,头脑却非常清楚,她看看身边武姓子弟一个个獐头鼠目,都是不成器的东西,难承大统。如让中宗即位,那么天下归心,于己于国都有所交待,于是主意已定。武三思、闻知此事,就主动要求去房州迎李哲返宫,从而为日后立功荣宠打下根基。武三思捧了圣旨来到房州,中宗一想三思正尽力谋为太子,正是取自己性命而来。心中恐慌,只拉住韦氏抱头痛哭,韦后被他哭得也没主意。

    正在这时,三思已走进中宗韦氏居住的狭小阴暗的房中,韦氏此时,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急抢上前去,伸着两条纤纤玉臂攀住三思的手,要他不要宣读圣旨。武三思本是个好色之徒,如今他手尖儿触着韦氏的手臂,滑腻香软,不觉心头一动,低头看时,只见她肌理莹洁,一张玉脸,含悲含戚,越发勾人心魂。当下三思忍不住抓着韦氏的双臂,扶她起来,口中道:“王爷王妃大喜了,是我在万岁面前劝谏,好不容易,挽回天心,如今圣旨下来,正是要召王爷王妃回京,王爷将要重登帝位呢。”中宗、韦氏哪里肯信?直至宣读了圣旨,才破颜为笑,即刻盛情款待三思。翌日,打点起程。中宗果然重新做了皇帝,想起在房州的凄苦,心中感激三思,赏赐甚隆。哪知三思淫心已动,得陇望蜀,心中念念不忘韦后。

    当初上官婉儿与张昌宗相私,被武后识破,金刀刺伤额角后,幡然而悟,知道武后禁脔,接近不得。时三思出入宫中,乃色中饿鬼,因与婉儿眉来眼去,竟勾搭成奸。婉儿虽比三思年轻许多,但宫中找个男人不容易,且三思生得颀白,枕席上功夫又具特长,便也乐得将就,聊解寂寞情怀。

    据说婉儿尚在母腹中时,其母梦见大秤一杆,颇不可解。请教相士,相士掐指一算,惊称:“此子日后当称量天下。”四座闻之皆惊。待到婉儿娩出,竟是一女孩,大家都失望,都说相术骗人,无非为钱财而已,也就不再意。待到婉儿祖父上官仪被武后杀掉,童年的婉儿与母郑氏被没入宫中为奴,本以为暗无天日。谁知婉儿长成,才华横溢,机敏过人,诗文清越,比起朝廷内外的腐儒酸调,真是天上人间,深得武后喜欢。武后厌烦文牍制诰,所以都托给婉儿处理。大臣的奏本,由她览阅,皇上的圣旨诏书,由她起草,由是宠贵无比,正应了“称量天下”的预言,大臣皆奔走门下。

    待到中宗复位,亦为婉儿才貌所迷,便将婉儿召幸,册为婕妤,并封婉儿母郑氏,为沛国夫人。但婉儿并不高兴,每自叹命不由人,嫁给中宗懦弱老夫。床第风光,远逊三思数倍,只因皇上恩宠,没法推辞,只得敷衍成事,背地里仍与三思通好。偏偏韦氏也是条淫荡成性的妇人,早年幽禁在房州,命且不保,无法解馋。待到位居正宫,便贪起风月来,变本加厉(利),似乎要补回往昔的蹉跎损失。婉儿素性机警,相处不数日,已把韦后淫心猜透,便放出柔媚手段,取悦韦后。韦后不胜喜欢,竟引婉儿为知己,即所谓的“闺(鬼)蜜”。无话不说,甚至连个人私情,竟也不分“张长李短”地连根拔出!

    韦氏自从在房州与武三思肌肤相亲后,一直对三思恋恋不忘,思想与三思有更进一步的“深交”,幻想着“○接触直至负接触插进洞去直捣黄龙宫!那才是身飘欲仙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