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惊风密雨
“杨能参见陈丞相、朱元帅!”
“噢!免礼!免礼!杨将军南征北战,一路辛苦,我和朱元帅特在此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丞相、元帅。”
“好!我们闲言少絮,快命你的将士们随我入宴。”
“是!”
于是,一群群将校官员,可以说是三派人物,分别以陈田中、朱卫登、杨能为中心,携手走向久已摆设停当的庆功筵宴。表面之上,众人是兴高采烈,一片欢腾。但是,心怀不鬼的陈田中自然是在酒宴之上饶有一丝不快。因为对他来说,此次庆功宴,是他专门为迎接杨能将军搬(班)师回京而设,而朱卫登则算不速之客。然而,朱卫登身为兵马大元帅,到此也是理所当然。陈田中心里的滋味,就像哑巴吃了黄莲一般,但他也只好强作从容镇定,敷衍着这场酒戏。
“来,朱元帅,杨将军,我们干了这杯同心酒。愿我等同心同德为我朝效忠。”
“好!陈丞相以酒表心,明心见性,我等当喝此杯。来,杨将军,我们与丞相共饮此杯。”
“多谢丞相、元帅的抬爱,此杯酒情深意重,万死不辞。”
杨能说完,三人举杯一饮而尽。此杯一下肚,不要说在场的将官随臣,单说他们三人,已是酒过三旬,醉意朦胧。但是,他们心里依旧是清醒无比,说话方寸分明,生怕露出一丝破绽,令他人产生疑心。只听陈田中又春风满面地说道:
“今日设宴为杨将军接风洗尘,但请喝酒,一醉方休,一切闲言不必多絮。希望各位能够尽兴,不负我的这片盛情。”
“嗯!丞相所言即是,”朱卫登很是赞同地说道,“今日欢庆,我们不妨饮酒对诗,用以助兴。列位以为如何?”
“嗯!好!我们当场对诗或是诵诗,对诵不出者,罚酒三杯。”
“哦!”杨能闻言,惊恐道:“丞相,你这不是拿我开刀吗?我可是个粗人,说我领兵打仗倒还可以,这对诗诵诗岂是我这个粗人行的通的?”
“杨将军,你莫要害怕。”陈田中毫不介意地说道,“大不了,只是一醉。况且,你也有虚言。谁不知道你不仅是员虎将,而且熟读兵书战策,精通诗书文墨。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的儿子杨显忠可是去年京试的探花哪!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你就做个样子让众人看看嘛。”
“丞相过讲,杨某实是不甚精通诗文。”
“咳!废话少讲,现在就从你开始。随你吟诵出一首古诗,你便可躲过罚酒一关。”
“好吧!”杨能只好从命,低首翻思,终于凑上来了一首四言诗,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好!好!杨将军,你这肚子里不还是有点墨水么?算你走运,罚酒关已过。……朱元帅,你我同样。是你先来,还是我……”
“丞相,我先来吧。”朱卫登说完,张口便诵出一首:“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嗯!朱元帅所诵之诗正合我意。如今,你们二人都已过关,该由我来一首了。”说着,陈田中略思一下,道:“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好!好!”朱元帅随声叹道,“所谓人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我们三人又同朝为官,如今又同桌对诗饮酒。既然我们三人都没有罚酒,我看我们应同饮一杯。”
“慢来。”杨能忍不住插嘴道,“我看这诵诗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同饮门前盅,随后我们再边谈边饮,无拘无束的多痛快!”
“嗯,如此也罢。”陈田中点了点头,道:“来!同饮此杯。”
说完,他们三人再次举杯同庆。一时之间,其他同僚也随之畅饮,大酒大肉逐渐减少,人人渐近酩酊之态。
这场庆功宴,从正午时分,一直进行到晚间酉时经戌时入亥时,这里竟还是一片灯红酒绿、花天酒地,似如不夜之城,大有一尽通宵达旦之意。而且在陈田中的按排之下,宴席前方已是鼓乐声动,舞女婀娜起伏。此情此景,怎的不令这些驰骋疆场的战将望情陶醉?然而,这陈田中设下如此排场,究竟有何用意,怕是在场的人谁也估测不到;也许,更无人会考虑这些。此时此刻,也只能这么说——
问“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教兵场上鼓乐升平、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之际,天子利用障眼法,已派皇家御队先锋提前二日悄悄出宫前往临潼关隘。
相府密室,两列武士凛然而立。只见“淤魔大侠”张开路手持令牌命令道:“丞相有令,命‘飞毛腿’权无敌飞奔太行山寨,通报阮老寨主天子已御驾前往狩猎山庄!”
“是!”只见一位身长八尺,白衣束装的漂亮小伙接令而去。别看此人犹若白面书生,可这相府的人都知道,此人乃凉州人士,曾亮相于京城擂,击败过“扬州八虎”第二虎杨银虎之子杨小虎,后归附相府。今非昔比,他如今不但武功大增,惯使“走线银锤”,而且其轻功相当了得!可与“中原七侠”之一的“峨嵋飞”相提并论!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乃不在话下。要不然,他怎么会绰号叫做“飞毛腿”权无敌呢?
今夜,星光灿烂,朔风渐起。“飞毛腿”权无敌携带相府令牌在“嗤嗤”如飞,奔向太行山区。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暗地里的紧张工作又岂止是相府一地?就在教兵场上依然酒色飘香之际,兵马大元帅朱卫登早已暗中传令,命京师都尉李军锐连夜备马起程,去临潼骊山狩猎山庄请命天子。
黄河岸边,“飞毛腿”尚在“嗤嗤”如飞……然而,他却没有料到,在他背后,从京城相府直至这黄河岸边,早有一人在如影随行地紧跟其后。不言而喻,此人的轻功跟踪术是何等之高!
如影随行,相隔数丈;前可见人,后视无影!
突然,从一棵树上飞下一条黑影,无声落下,直直挡住紧追而来的黑影。而就在这条飞来之影的身后,“飞毛腿”权无敌已“嗤嗤”踪迹不见!
“朋友!我已跟踪你好久了!”只见这拦道的黑影亮出金光闪耀的法 轮,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就是‘天皇密使’司徒大侠。”
此话既出,头戴斗笠的黑衣剑客像是早有准备,并不为对方的一语击破而感到震惊。暗暗之下,他已将手握向剑柄,回应道:“想必你就是阴阳教的‘金法 轮’李洪智!”
“不错!我是阴阳教的李洪智,我还可以告诉你,在相府里我也有一席之地,而且我的法 轮教也在日益壮大。相信在不久以后,我便可雄霸天下、一统江湖。只可惜,你不能看到这壮观的场面。因为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话音刚落,顿见一道金光飞轮直袭“天皇密使”。
说时迟,那时快。“天皇密使”身形陡转,早已闪过飞轮,展剑出击,直袭李洪智的后脑勺。李洪智暗暗叫高,急忙收敛法器,缩身躲过。但是,“天皇密使”心知自己大任所在,不敢恋战,趁李洪智尚未定神之际,再次施展轻功,试欲追赶早已消失得无踪无影的“飞毛腿”。
然而,“天皇密使”尚未行出三丈,却见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刹时又飞现出条条黑影,直将他团团围在核心,插翅难飞。
“大师有令!诛杀‘天皇密使’!”此话既出,顿见这伙人各亮兵刃,一齐杀向司徒一敏。
再说等到“金法 轮”李洪。稳定心神、举目观瞧,见到正是自己人杀到,心下欢喜,心想这回却省得自己费事了。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相府总管“淤魔大侠”张开路率领法 轮教徒“金环六童子”、“银环六童子”以及一帮相府杀手来行使诛杀令,以他们这帮人马,处决一个“天皇密使”简直是绌绌(绰绰)有余。稳定心神、举目观瞧,见到正是自己人杀到,心下欢喜,心想这回却省得自己费事了。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相府总管“淤魔大侠”张开路率领法 轮教徒“金环六童子”、“银环六童子”以及一帮相府杀手来行使诛杀令,以他们这帮人马,处决一个“天皇密使”简直是绌绌(绰绰)有余。
且说司徒一敏力敌一群杀手,倍感吃力。但是,“天皇密使”司徒一敏不愧是天子脚下的第二位太保,面对诸多黑道武林高手,依然从容不迫,攻守进退,竟与这帮杀手杀得难解难分。然而,此时的“天皇密使”并不知道这伙人是相府暗藏久已的秘密杀手。以刚才那为首之人所喊出的一嗓子,他断定必是法深老贼又在派杀手诛杀中原武士。自从他出道江湖以来,他遍行天下各国,秘密寻察江湖杀手,还是首次碰到他们将斩杀的矛头指向了自己。至于阴阳教的“金法 轮”李。。在今天他的眼里看来,也必是参与了这场武林大乱,说不定,他的手上也是沾满了中原武士的鲜血。只是近来他发觉相府进进出出的人物有些异常,引起了他的警觉。而且自从“擂台事件”发生至今,他始终在秘密寻查幕后主谋,最终他还是把目光的焦点落到了相府。更何况如今天子就要离宫出京,黄重阳黄大人已向他秘密嘱托,要他一定要严加注意相府的动静。为此,司徒一敏终于在这夜半三更之际注意到有人溜出了相府。为了顺藤摸瓜,查清真相,他决计放长线钓大鱼——星夜追踪,弄清此人的来龙(胧)去脉。但是现在,江湖杀手突然半道截(劫)杀于他,这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根线索,看来又将要化为子虚乌有。虽然如此,他还是从中领略出一股味道——很有可能,相府与此场武林大乱有关;而且“擂台事件”也必是他们试欲残杀中原武林的一场阴险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