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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览带到延津的袁军只有五百人,军营的规模也非常小。
他的帐篷搭在军营正中,被数十顶帐篷拱卫在中心。
请曹铄进了帐篷,高览问道:“阁下去邺城传旨,难道只有三个人?”
“怎么可能。”曹铄说道:“我只是去邺城见见世面,真正传旨的不是我。”
“是谁?”高览问道。
“将作大匠孔融。”曹铄回道。
“北海令孔融?”高览又问。
“正是。”
“怎么没见他过河,而是阁下先来了?”
曹铄咧嘴一笑:“孔将作是要去邺城宣旨,探路开道的事怎么可能让他亲自来做?”
“尊驾真是曹家公子?”高览对曹铄的身份有所怀疑。
孔融都不能前来探路,曹家公子怎么会以身犯险。
“我是曹家二郎曹铄。”曹铄问道:“难道还会有人敢假冒曹家人?”
“皇亲都有人假冒,别说曹家公子。”高览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尊驾不用往心里去。”
“将军是不是觉得这里太凶险,我不该来?”曹铄问道。
高览没吭声。
毕竟这里不是曹家的地盘,他要杀曹铄再简单不过。
“我虽是曹家人,却也是大汉臣子。”曹铄说道:“能为陛下传旨,那是无上荣耀。家父与袁公同殿为臣,都是大汉股肱。曹袁两家曾合力讨伐逆贼董卓,修好多年,彼此并没冲突。我来到这里,难道还会少根头发?”
“当然不会!”高览尴尬的说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认为公子远道而来,还亲自过河,实在是辛苦。”
曹铄抓住了他话里的把柄,紧张之余,高览连称呼都给改了。
“公子刚才说还没有用饭。”生怕曹铄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高览连忙岔开话头。
“只顾赶路,还真没来及吃饭。”曹铄说道:“将军要是不便,我可以回到对岸去吃。”
“既然来了,怎么能让公子回去吃饭。”高览说道:“那也不是待客之道。”
他向卫士吩咐:“传令下去,即刻摆宴,我为公子接风。”
“将军这里好像很清苦,我还是回去吧。”曹铄说道。
“不清苦,有酒有肉,我陪公子把酒言欢。”高览说道。
“连个舞娘都没有,还说不清苦?”曹铄微微一笑:“不瞒将军,如果是在对岸,秦琪将军必定安排舞娘献舞助酒。”
“延津是个镇子。”高览更加尴尬:“他那边找舞娘不难,可我这里却是军营,到哪去找舞娘?除了延津,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也得走大半天。找到舞娘回来,已经是明天早上。”
“有没有舞娘,我真是无所谓的。”曹铄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将军也别放在心里。”
“公子要是不嫌粗鄙,我这就让人摆宴?”高览试探着问道。
“将军为什么不派人去对岸请舞娘?”曹铄突然问道。
高览一愣,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是。
“难道将军把曹家当成了敌人?”曹铄说道:“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如此见外?”
曹铄好像无心的发问,让高览满脊梁冷汗。
“公子说的哪里话。”高览尴尬的说道:“延津在对岸,过次河不容易。为了请舞娘还专程派人去延津,实在说不过去。”
“高将军说的也有道理。”曹铄说道:“然而过河总比去其他城镇请人方便的多。”
“公子要是觉得饮宴无聊,我这就让人去对岸请舞娘助兴。”高览说道。
“那怎么可以。”曹铄连连摆手:“我又不是没女人连饭都吃不下的人,高将军这么做,反倒让我汗颜!”
“待客之道理应如此。”高览向卫士吩咐:“立刻让人过河,请几个舞娘过来。”
卫士应声退出帐篷。
曹铄还假惺惺的说道:“将军这么做,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高览说道:“公子远来是客,本来就该这样。”
曹铄过了河,孔融和秦琪都在担心。
俩人在秦琪府上简单吃了一些,正商量着如果曹铄没回来,该怎么和高览交涉要人。
秦琪的亲兵在门外说道:“启禀将军,对岸来了人。”
“对岸来人?”秦琪一愣:“做什么的?”
“说是要在延津请几位舞娘。”亲兵说道:“没有舞娘助兴,公子在那边食不甘味。”
孔融和秦琪满脸愕然。
曹铄在过河之前说过,到了对岸肯定会有美酒美人。
俩人那时还不相信,这会看来,他还真没有胡吹。
“怎么安排的?”秦琪又问。
“将军没有发话,兄弟们不敢让他们上岸。”亲兵回道。
“孔公,怎么办?”秦琪向孔融问道。
“对岸派人来请舞娘,还是为了二公子。”孔融说道:“没有道理阻拦他们。”
“照着孔公说的做。”秦琪说道:“允许他们去找,不过要严加监视,不要让他们在延津留下任何眼线。”
亲兵应声退下。
秦琪对孔融说道:“公子过河之前,我还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想到高览居然真的派人来找舞娘。”
“实话说,我也没想到。”孔融说道:“以公子的能耐,哪还需要跟着我出来见世面?应该说我跟着他才是。”
“我好像明白公子为什么能两进两出宛城而毫发无损了。”秦琪说道:“才见到他,我还以为是少年心性需要锤炼。没想到连高览都能为他派人过河请舞娘。”
孔融点头:“曹家有二公子,何愁天下不定?”
俩人唏嘘一阵,河对岸的曹铄和高览却是越聊越投机。
喝了些酒,曹铄脸颊微微泛红,对高览说道:“过了今天,你想要舞娘献舞,只管去延津请。曹家对袁家从来没有敌意,两家必定世代修好,绝不反目。”
“有公子在,两家也翻不起脸。”高览也有了些醉意:“如果不是见了公子,我哪会派人到对岸去?”
“明天孔公过河,将军再隆重接待,然后派人送往邺城,袁公必定会念你的好。”曹铄说道:“驻扎延津对岸,不但不惹事,反倒和曹家拉近关系。将军可是给袁公卸下了心头的包袱。”
“公子说的是!”高览说道:“明天一早,我必定以最隆重的礼节接待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