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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再次提出让吕布率军出城夹击曹操。
吕布当然不肯立刻给出回复。
等到陈宫离开,任夫人从内堂走了出来。
“夫君真的要依着陈宫?”任夫人问道。
“曹操大军已经到了彭城。”吕布说道:“彭城根本守不住多久,如果再不做出应对,徐州早晚要落到曹家手中。”
“夫君不是已经派人去了淮南、河东?”任夫人问道。
“张扬被他麾下部将杨丑杀了!”吕布说道:“杨丑、董昭等人已经率军去徐县投靠曹子熔,河东援军不用想了。至于淮南袁术,我去年才得罪了他,又悔了与他的婚约,他怎么肯发兵驰援?”
吕布说到这里,任夫人凄然一笑。
“夫人怎么了?”吕布问道。
“我只是有些感伤。”任夫人说道:“如果和夫君分别,我必定不肯苟活。”
“曹操还没占了下邳,一切还有变数。”吕布说道:“夫人怎么提起分别?”
“也许夺将军妻子的不是曹操。”任夫人说道:“陈宫和高顺自从薛县一战就是不和,俩人共同守卫下邳,夫君认为他们不会相互掣肘?而且我在下邳,夫君却带兵出城,万一陈宫等人背叛夫君,我和萌儿该怎样应对?”
吕布一愣,向任夫人问道:“夫人以为该怎样?”
“夫君虽然得罪袁术,却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任夫人说道:“如果把萌儿送到淮南,袁术又怎么会不出兵相助?”
看着任夫人,吕布脸色凝重的说道:“送萌儿去淮南,必定经过徐县,曹子熔在那里,想要绕过去谈何容易?”
“曹子熔的本事还是夫君教的。”任夫人说道:“凭夫君能耐,难不成还过不去他的防线?”
吕布想了一下,对任夫人说道:“夫人说的是,我这就安排人手,陪我送萌儿去淮南。”
自从曹铄带兵进入徐州,吕萌每天都会在后院的池塘边发好长时间的呆。
坐在池塘边,正看着鱼儿在水中嬉戏,吕萌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细碎,必定属于某个女子。
吕萌没有回头,她也不想回头。
曹铄曾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而且和她还有了婚约,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未来的夫君,居然会带兵进攻徐州。
“萌儿!”脚步声停下,任夫人的声音在吕萌身后传来。
听出是母亲,吕萌连忙站了起来回身行礼。
“曹操正在进攻彭城,曹子熔又占了徐县,你听说没有?”任夫人问道。
“仆从和婢子时常会带些消息给我。”吕萌说道:“女儿起初不信,如今说的多了,也只能信了。”
“仆从、婢子并没有说谎。”任夫人说道:“曹子熔确实带兵来了,你父亲和我商议了,悔了你和他的婚约,把你嫁给袁术之子。”
“父亲起初就是把我许给袁术之子。”吕萌说道:“后来袁术讨伐徐州,曹子熔帮了些忙,又和他订了婚约。女儿听说好女不二嫁,父亲如此反复,难道不怕被他人耻笑?”
“有什么好耻笑?”任夫人说道:“如果曹家不向徐州用兵,你和曹子熔倒也是天成佳偶。然而天不遂人愿,曹家想要徐州,如今你父亲只能向袁术求援。”
“我总觉着父亲、母亲生了女儿,只是为了早晚有一天把我送人。”吕萌神色失落的说道:“然后从中讨要一些好处。”
“放肆!”任夫人脸一板,冷声说道:“天下人都不懂你父亲,难道你也不懂?”
“母亲有父亲,我有什么?”吕萌说道:“曹子熔不过是个薄情郎君,为了曹家利益,他不惜向徐州用兵。父亲为了母亲,却不惜背负天下骂名,如果女儿有母亲一半命好,也不至于每天坐在池塘边看着鱼儿嬉戏。”
吕萌话说的凄凉,任夫人爱女心切,把她搂进怀里。
脸颊贴着任夫人肩膀,吕萌眼圈通红着说道:“命中注定我有薄情郎,女儿也只能认了!”
“袁术早就想要讨好你父亲。”任夫人说道:“你嫁到淮南,必定不会受了委屈。”
眼圈通红,吕萌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袁术的儿子她从没见过,却是十分熟悉曹铄。
曹铄给她留下的印象是有些玩世不恭,根本不像个世家公子。
然而每逢大事,曹铄都能冷静应对,据说这次他来到徐州,陈宫都曾在他手中吃了不小的亏。
只可惜讨伐徐州的时候,曹铄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立场。
好好的一桩姻缘,竟被他亲手给毁了……
“明天一早,你父亲就要送你去淮南。”任夫人说道:“嫁妆母亲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曹军犯境,没法一同送过去。等到你父亲破了曹操,解了徐州之危,母亲会亲自把嫁妆给你送过去。”
“女儿不过是个任凭父亲送人的玩偶,母亲不必费心。”吕萌说道:“以后的日子是苦还是怎样,也和母亲无关。父母养育女儿多年,能为父亲分忧,女儿已经心满意足!”
“不要怪你父亲,如果要怪,只能怪那曹子熔对你没有情义。”任夫人抚着吕萌的后背,轻声说道:“我们做女人的,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是男人的附属。嫁到淮南,一定要记得以夫君为天,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可千万不要违逆了他的意思。”
“女儿知道!”吕萌轻轻的应了。
她的语气中流露出无奈。
自从见了曹铄,她就再也没想过还会嫁给其他男人。
本以为能够顺利的嫁给曹铄,哪想到老天却和她开了个极大的玩笑。
心中的男人如今是父亲的敌人……
身为女儿,吕萌没有选择!
“你父亲有个担心。”搂着吕萌,任夫人说道:“送你去淮南,要经过徐县,曹子熔正在那里屯兵,万一他来抢你……”
“母亲放心。”吕萌说道:“女儿从小也在父亲那里学了些本事,曹子熔想要擒我,也没那么容易。如果实在躲不过,大不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