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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恢复的神智?”
安然有些奇怪的看了墨言一眼,“你不是记性很好的吗?我之前说过,在三月二十三号晚上。”
“在如愿寺旁边的一个破庙?”
“恩,是的。”
墨言没有再说话,如果她之前真的是痴傻的,为什么她突然会恢复神智,还是在那一晚?
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难道说她恢复神智真的是上天的恩赐,可是墨言最不信的就是上天,就是命。
“你为什么会突然间恢复神智?”
墨言问的非常认真,安然看着他,知道他并不相信之前她所说的所谓上天恩赐的话。
可是穿越的事情,她不愿告诉任何人。
安然有些不敢看墨言的眼睛,嘻嘻一笑,“墨大公子,你今天怎么了?忽然间失忆了吗?这个我之前也说过啊,我是天命贵女,上天恩赐,所以恢复了神智?。”
“当真如此?”
“当真。”
墨言认真的看着安然,她笑嘻嘻的,但是很显然,她眼睛并不敢直视他。
她在说谎。
那么她恢复神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还是说那晚根本就是有人操控,不然他根本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一个破庙,还遇到了她。
那么是谁在背后操控,原因呢?
墨言想的很多,可是却一个都想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皇室的另外一个阴谋。
安然看着墨言有些莫测的神色,不知为何有点紧张,心有点慌慌的感觉。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墨言回过神来,把所有的疑虑压了下去,开口,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没事。”
安然认真的看着墨言,只是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眸,深邃幽然,她完全看不懂他的情绪。
安然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来到施县,墨言好像哪里变了,和在野外时不同。
这个变化,让她觉得她和墨言之前有了距离,还是近乎于鸿沟一般的距离。
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问,她也不敢去问。
她不敢更深的走入他的内心深处,她害怕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既然是有缘无分,那就在缘分未尽时做淡淡之交的朋友,缘分尽时,各自安好。
想通了这些,安然微微一笑,“走吧,去吃饭。”
安然疏离的态度,墨言很敏感的感受到了,他眸中怒意一闪而过,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吃饭时,谁也不曾开口,气氛微微有一点压抑,再没有在荒郊野外时的轻松愉悦。
终于吃完了东西,安然说道:“在施县等哥哥他们一天,如果他们还没有到的话,明天直接去木浆镇。”
墨言没有反对,“好。”
安然看了他一眼,“我上去休息了。”
“好。”
安然步子顿了顿,终于没有忍住,说了一句,“这两天你都没有休息好,也早点休息吧。”
墨言声音软了一些,“好。”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他们要了两个房间,房间时紧挨着的,安然推开门,对准备进去休息的墨言说道:“晚安。”
“晚安。”
安然进了屋子,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昨晚,他们还亲密无间,躺在一个床上睡觉。
今早醒来,她还在他怀里,近距离的欣赏到了他完美无缺的容颜。
可是晚上,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僵化到说一句话都有些困难。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安然想不通,半响之后,她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反正要划清距离。
墨言靠在墙上,听到了安然的叹息声,很浅很淡,但是他很敏锐的捕捉到了。
听的他的心跟着一紧,他知道她在叹息什么。
可是这两天,他太放纵自己,他已经对她越来越心软。
他担心,再这样放纵下去,他会再也跳不出来。
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彻底站到了对立面,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狠下心去。
如果沈家人三百年来的等待,三百年来的仇恨,因为他的心软,彻底失败。
九泉之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被折磨了一生的沈家祖先。
他发过誓,要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不能心软。
墨言听到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灯光便暗了下去。
她睡下了。
墨言抿了抿唇,想起安然要去查的那个药方,他眼睛亮了亮,也许这个一个转折点,也许会把他们推入更深的深渊。
墨言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零,出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现身,跪了下去,“主子,您跌入山洞,没能及时救您出去,请主子降罪!”
“无妨。”墨言开口,“去查一样东西。”
很久墨言没有再开口,零有些奇怪的看着墨言。
墨言深吸一口气说道:“徐太医,把他的生平查明白了,还有燕三小姐之前每日吃的一碗药,药方无论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查到!”
“是!”
“出去吧!”
“是。”
零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许久之后,墨言轻叹一口气,声音弱不可闻,“如果是我错了,该多好。”
话说,燕承隐三人好不容易歼灭刺客,三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过幸好,只有四皇子伤的稍微重了一些,燕承隐和安宇朗只是轻伤。
不过最糟糕的是,他们和安然失联了。
他们寻找了很久,燕承隐说道:“应该是被冲散了,但是墨公子武功极高,会护好凌梦的。”
安子俊和安宇朗见燕承隐并不算担心,想起那次和墨言一起对抗沈公子,三人之中,确实是墨言武功最高。
想起这个,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挫败感,尤其是安宇朗。
他一向认为自己武功不错,可是墨言,那个身有旧疾,连朝堂都不能上的人,武功竟然比他还要高深。
让他很是挫败。
安子俊神色也算不上好,让安然和墨言单独相处,还是在墨言救过她之后,她本来就喜欢他,这下恐怕感情会更深。
燕承隐看了看两个脸色都不算好看的人,开口,“我之前观察,刺客主要是冲着四皇子去的,你觉得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安子俊眯了眯眼睛,一向笑的温润的他,看着竟然有几分狠厉。
“刺客除了主要针对我,还有燕三,要同时对付我和燕三,只能是皇子中的一个。”
安宇朗和燕承隐都没有什么异议,“你认为是哪一个?”
“大皇子。”安子俊开口,“之前他被燕三戏弄,还和自己的皇子妃和离,他的心思狭隘,想必是恨上了燕三。”
“而且经过上一次,他也明白,燕三绝不会嫁给他,而我和燕三走的又太近。”
“这次看我们一起出京,大概是想孤注一掷,把我和燕三一网打尽,剩下来的九皇子,不是他的对手,他想要登上皇位,就容易许多。”
燕承隐和安宇朗神色各异,但是都没有说话。
安子俊把话说的很透,很明白,但是说实话他们和安子俊的关系跟本没有到可以讨论皇位这一步。
安子俊这是在向他们示好,同时也是在给大皇子拉仇恨值。
安宇朗和燕承隐都不是愿意卷入皇位之争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也认同安子俊的分析。
心里不由自主就对大皇子更厌恶几分,毕竟他们都关心着安然。
安子俊观察了两人的神色,见有意动,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皇叔,燕三知道最终的目的地在哪吗?”
“恩,知道。”
“以燕三的性子,肯定会去目的地等我们,我们直接赶路,尽早和她会和,说到底也是我连累了她,我有些担心她。”
“好。”
三个人达成协议,粗粗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开始赶路。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来到了施县,准备继续往木浆镇赶去的时候,燕承隐看到了安然留给他的记号。
“停!”
燕承隐叫了一声,安子俊问道:“怎么了?”
燕承隐指着墙边不引人注意的记号说道:“那个好像是凌梦留给我的记号,跟着箭头走,也许能找到她!”
安子俊看着那个记号,有点不大明白那个箭头怎么是留给燕承隐的。
但是人家毕竟是兄妹,点点头,“好。”
三个人跟着箭头,找到客栈的时候,正看到安然和墨言在角落里吃早餐。
三个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安然身上,见她好好的,没有一点伤,松了一口气。
燕承隐叫了一声,“凌梦!”
安然抬头,眼睛瞬间亮了,“哥哥!”
她跑了过去,拉起燕承隐的胳膊就给他把脉。
燕承隐笑着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安然给燕承隐把了脉,才放松下来,这才去看安宇朗和安子俊。
“你们受伤了吗?”
安宇朗开口,“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哥哥呢!”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嘿嘿,我也担心你们。”
安宇朗和安子俊没有理安然。
安然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安子俊和安宇朗,安宇朗身上清清爽爽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倒是安子俊肩膀上绑着绷带,看来三人之中,他受伤最重。
安然拉了安子俊的手,给他把了脉,最后说道:“还好,不严重,你先和我来,我给你重新上药。”
安子俊眸中带笑,“好。”
墨言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这时开口,“燕三,男女授受不亲,上药的事交给下人去做吧!”
安子俊眸中笑意消失。
安宇朗也开口,脑海里却是安然以前给他上药的场景,让他脸色微红,却绝不愿安然再给安子俊上药,“恩,墨公子说的不错,你是女孩,要多注意一下分寸。”
安然瞬间无奈,“好吧。”对一边的车夫说道:“我开了药,一会你拿去给四皇子上药。”
车夫顿时受宠若惊,而且如果要惊惧居多,“奴才笨手笨脚恐怕做不来这个!”
安然有些无奈,他们出来根本就没有带婢女,这会让她上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