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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做不到。
如果安子俊真的死了,这会成为安然心里一生都过不去的坎。
只是安然看着脸色臭臭的墨言,说道:“我想去皇子府看看他,给他诊治一下,至少保住他的命。”
墨言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你要自投罗网?”
安然嗫嗦着,“我会小心的。”
“哼!”墨言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小心就可以了,你不会不知道皇上就在等你找过去吧?安子俊的皇子府,现在已经是天罗地网,你觉得你靠什么能躲过那些侍卫,见到安子俊?”
安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虽然墨言说话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可是,她不去,安子俊会死。
皇上的冷血,安然见识过,弄死一个皇子,他还有很多,他不会在乎。
可是,她出去,十有八九会被抓。
安然踌躇了一会,看看墨言,其实她配了药,让墨言的人带过去,也不是不可。
只是,墨言很不喜欢安子俊,安然是知道的。
而且他人又小心眼,还爱吃醋,他会同意吗?
毕竟虽然只是把药带过去,也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安然没说话,做不到厚着脸皮求墨言冒风险去救一个他不喜欢的情敌,只是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墨言。
墨言被安然看的没法,挑了挑眉,“想求我救他?”
“嗯嗯。”安然点头,然后拍了一个马屁过去,“不愧是惊艳才绝的第一公子,就是聪明!”
“停!”墨言皱着眉,按着安然的嘴唇,“惊艳才绝的第一公子这句话不要再让我在你的嘴里听到,夸人都不会换一句的吗?”
安然眨眨眼道:“墨大公子风姿卓然,绝顶聪慧,才貌双绝,玉树临风,逸群之才,清新俊逸。”
安然几乎把脑海里形容男子的成语全部搬了出来,却见墨言并无高兴之意,甚至眉眼微敛,透着一股子的冷意。
安然闭了嘴,拍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蹄上,肿么破?
墨言见安然不说话,睥睨着她,“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安然见墨言这幅模样,打了个冷颤,墨言为什么又生气啊?不是他让她夸他的吗?
安然想不通,只得伸手摇摇墨言的衣袖,“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安然看着墨言,漆黑的眸子清冷一片,神情也是淡淡的,像是安然第一次见到的谪仙公子一般,脸上哪还有一丝半点的笑意?
他说不生气,谁信?
安然可怜巴巴的看着墨言,“你生气了。”
墨言终于肯低头看安然一眼,见她可怜巴巴模样,半响后叹一口气,抬手捏了一下安然的小脸蛋,“不要再为了别的男人求我。”
安然眨眨眼,终于明白墨言为何生气,原来又是吃醋了,果然是个大醋缸。
安然乖乖的让吃醋的男人捏她的脸出气,半响后墨言才松开了手,见她瓷白的小脸微红,又有些心疼,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两下,“疼吗?”
“不疼。”
安然一副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让墨言很是无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才道:“不会让安子俊死就是了。”
安然大喜过忘,“你这是答应了?”
墨言看着安然,没有正面回答,“你说呢?”
安然嘻嘻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见墨言心里还有些不爽,安然解释道:“我救他,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还他的人情罢了,你也不想我欠着别的男人的人情,对吧?”
墨言瞥了安然一眼,没说话,但是神情到底是好看了一些。
安然终于放下了心,“我去给他开药,今晚你让人送进皇子府吧。”
墨言没有说话,见安然跑到书案旁,开始写药方。
安然之前给安子俊把过脉,大概知道他伤势如何,该用什么样的药,再结合一下打板子后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安然开了三副药,每一样写出不同的症状服用。
写好了,安然看向墨言。
墨言拿着一本书在读,压根就没有理她。
安然踌躇了一会,走上前去,拽了拽他的衣袖,把药方塞给墨言,“我开好药方了,照着这个方子抓药即可。”
墨言瞥了一眼药方,上面很详细的写明了药方所对症状以及用药量,单从药方上看,就可以看出,安然极用心。
安然用心,墨言自然是不高兴的。
他收了药方,开了窗子,顺手往外一扔,然后黑影一闪,药方便不见了。
安然眨巴着眼睛问道:“壹带走了吗?”
墨言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安然放心了,讨好的朝墨言笑了笑,可惜墨言又低下头去,不理会她。
安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墨言把衣袖扯了回去,安然又拉了回来,两人来来回回拉了几次,墨言终于肯抬头看她了,“做什么?”
安然连忙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来,“我去接着设计戒指了,一定会做出来一个特别配你,特别好看的戒指。”
安然期待的看着墨言。
她目光闪闪的模样取悦了墨言,他终于露出一抹浅笑来,“恩,去吧。”
安然见墨言脸上冻死人不偿命的冷淡终于消散,很是松了一口气,吃醋的男人,也太难哄。
安然眨眨眼,快速的俯身,然后低头在墨言唇上印下一吻,因为速度太快,位置有些偏,吻到了他的唇角。
安然偷了一香之后,拔腿就跑。
墨言愣在原地,除了那次他逼她表白自己的情意,她主动吻了他之后,这是第二次主动。
墨言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眸中笑意渐深,感觉不错。
安然心砰砰的跳的飞快,她和墨言接吻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好像格外的羞耻。
墨言凝视着安然,看到她头低低的垂着,快要趴到书案上,耳边的碎发垂下,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看到一只通红诱人的耳朵在乌黑的发丝间,半隐半现。
墨言眸色愈发的深,他手指微微蜷缩,只是他却没有动,只是这样凝视着安然。
墨言的视线太过有侵略性,安然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安然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越发的欢快,却不敢看墨言,头又往下低了低,还能感觉到墨言的视线。
墨言眼尖的看到安然的小耳朵愈发的红,越发的诱人,眸中笑意更深。
安然飞快的将书案上的书摞在一起,放在书案边,然后往书案上一趴,好了,完美挡住了墨言的视线。
当那侵略性极强的视线被挡在外,安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墨言看着藏在书后面的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安然腹诽,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可惜,再腹诽,她也没有那个勇气吼出来,好不容易把吃醋的男人哄好呢,他想笑,就让他笑吧。
外面多少妹子,眼巴巴的想看一眼他的笑颜而不能呢。
安然这么一安慰自己,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四皇子府。
府里一片死气沉沉,而来来往往全副武装满脸冷漠的侍卫,更让府里添了几分紧张。
安子俊的寝室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他脸色苍白趴在床上,双腿臀部被鲜血浸透,身上的锦袍更是被打的破碎不堪,被鲜血粘在血肉之中。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将染了鲜血的破碎锦袍拿掉。
“殿下,您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安子俊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咬着牙齿,额角青筋暴起,满脸冷汗。
一个小丫鬟站到一边,不停的给安子俊擦拭汗水,可是很快,又满脸冷汗。
小厮许久才一点一点的将锦袍脱下,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躯。
看着安子俊如此悲惨模样,小厮眼眶都红了,“皇上也太狠心,本来殿下身上就有伤,这又打了一百大板,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还不许御医给诊治,这不是要殿下的命吗?”
“好了。”安子俊开口,声音很是虚弱,但是却带着一股子威严,“父皇的命令,是你能置喙的?”
小厮一下子跪倒在地,只是到底是安子俊身边的贴心人,还是忍不住说道:“奴才是为殿下鸣不平啊,那燕三小姐是沈公子掳走的,能怪罪到殿下头上吗?”
安子俊发了怒,“好了!”
小厮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安子俊瞥了他一眼,见他眼眶红红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起身吧,府里不是有伤药吧,给我上药吧。”
“是。”
小厮拿了一个白色的帕子,先将安子俊身上的污血擦拭干净,一盆盆血水端出去之后,才勉强清洗干净。
然后小厮取出一个白玉瓶子,“有些疼,殿下忍一忍。”
“恩,上药吧。”
小厮咬咬牙,将白色粉末均匀的倒在伤口上,安子俊身体猛地一下子绷直,然后冷汗便冒了出来,即便是他的忍耐力,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小厮不敢放松,飞快的将药上好。
过了许久,安子俊才算习惯这种疼痛,他问道:“我受罚的事情传出去了吗?”
小厮有些不忍,“早就传出去了,大皇子得意的不行,到处在说,殿下惹的皇上大怒,命不久矣,那张狂模样,已经是把自己当太子看了!”
“燕王府什么动静?”
“皇后叫老燕王进了宫,估计也是在为九皇子谋划。”
“燕三小姐的消息有吗?”
“没有。”
“端清王府有动静吗?”
“没有。”
安子俊眸中划过一抹失望之色,安然是被沈公子还是墨言带走,他不能确定,应该是五五的可能。
如果安然是被墨言带走,她这会应该已经知道他受罚的事情。
她会来看望他吗?
应该会的吧,安然虽然看起来高傲,其实性子很软,尤其是对朋友,更是心软。
她知道他受了伤,应该会来看他的。
安子俊这么想着,又有些期待。
“外面父皇派来的侍卫呢?”
“在巡逻,看他们那样子是把殿下当犯人看待呢,看以后殿下好了,不要他们好看!”
安子俊没有理会愤愤不平的小厮,只是低声吩咐道:“去观察一下他们换班接班的规律,看看哪里有突破可寻。”
如果安然来看望他,他总不能让她落入父皇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