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宫。
麟王营帐。
“多谢公子刚才为本王仗义执言,本王先干为敬。”
离渊端起了一杯酒,感激的看着离无极说道,说完便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离无极苦笑了一下,同样端起了酒杯,憋着气将杯中酒干掉。
一大清早就饮酒,他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王爷言重了,在下只是看不惯那玉清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样子。”
离无极笑着拱了拱手,认真的说道。
“无论如何,公子的这份情,本王记下了,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尽管言语。”
离渊摆着手,一脸真诚的说道。
“好,那在下先在这里谢过王爷了。”
“不过有句话在下不知该不该问?”
离无极笑了笑,缓缓问道。
“但问无妨。”
离渊抬手示意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似乎已经猜到了离无极想要问什么。
“王爷贵为亲王,皇亲国戚,为何一个无官无职的小厮就敢对您如此无礼?而且您居然就这么放任他任意妄为?”
离无极顿了一下,好奇的问道。
“不瞒公子,本王这个亲王,看似尊贵,可是在朝中文武百官看来,并没有几人能看得上眼。”
“这些年来,本王与陛下之间几乎不怎么往来,除了年节和陛下的寿诞,本王几乎不进宫请安。”
“而且本王向来对朝政之事没有兴趣,更愿意做一个闲云野鹤,或许是因为本王不求上进,游手好闲,所以陛下对本王也没有任何宠幸器重可言。”
“你想想,连陛下都觉得本王可有可无,又何况他人?”
离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解释着,脸上满是苦涩。
“王爷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单凭身在皇家却淡泊名利这一点,就已经胜过很多人,在下心中十分钦佩。”
离无极笑了笑,宽慰着说道,一脸认真。
“公子过誉了,本王只是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罢了,现在这样挺好,待狩猎结束之后,本王回到都城,又是孑然一身,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过这次公子为了本王得罪了玉清,恐怕日后免不了会有些麻烦。”
离渊看着离无极,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丝担忧。
“王爷不必过于担心,在下自有应对之法。”
“不过这个玉清一直这么嚣张跋扈吗?”
离无极无所谓的笑了笑,接着淡淡的问道。
“自此人受宠之后,便已臭名昭著,仗着陛下宠幸,到处为非作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离渊苦笑着说道。
“陛下不知道他这样吗?”
离无极追问。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只要不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想来陛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离渊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道。
“好吧,不提他了,喝酒。”
离无极笑了笑,换了话题,举杯说道。
其实他之所以打听玉清,就是想弄清楚女帝到底有多宠幸此人。
随即,二人便不再纠结那些烦心事,互相推杯换盏,逐渐相谈甚欢。
...
女帝寝宫。
女帝斜躺在卧榻上,微微闭着双目,一脸享受。
春生跪在一旁,默默地为女帝按着腿,偶尔借机瞟一眼跪在下面的玉清。
此时的玉清,一脸苦相,连眉宇之间都挂满了委屈的神情。
“说完了?”
女帝闭着双眼,慵懒的问道。
“回禀陛下,说完了。”
玉清点着头,噘着嘴说道。
刚才他已经将自己在营地中被离无极羞辱的事告诉了女帝,不过却避重就轻,对自己的过失只字不提,说的都是离无极的坏话。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拌了几句嘴吗?也值得你如此委屈气愤?”
女帝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您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太卿殿下及时赶到,玉清此时恐怕早已经死在了离安侯的手中,早就见不到玉清了。”
“当时离安侯的手下已经将刀架在了玉清的脖子上!他这不是冲我,是冲您啊!”
玉清一脸委屈的叙说着当时的情形,眼神中满是不甘。
放在以前,陛下绝对不会问这么详细的,一定会为自己做主。
他哪里知道,如今离无极在女帝心中的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不但能投其所好,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宗门无极宗的未来宗主,早就想收为己用。
而且离无极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惹的性子,反而让她慢慢放下了戒心,想收到自己身边做事了。
一个处心积虑的敌人,绝不可能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无所顾忌。
“你自己都说了,最后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好了,不要没完没了了,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女帝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玉清跪在地上,心中满是不甘,可是又不敢再继续纠缠,只能生着闷气,再看着跪在女帝身边服侍的春生,心中更加嫉妒。
放在从前,跪在那里服侍的人本应该是他才对。
“陛下,有件事,不知卑职是否应该多嘴。”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寝殿门口附近的蓝湛突然开了口,一脸为难的说道。
“说。”
女帝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蓝湛,缓缓说道。
“有人看到离安侯的马车中放置着一只檀木盒子,如果卑职所料不错的话,那里面放着的应该就是天子之剑!”
“离安侯并未陛下亲卫,更不是军中主将,参加陛下寿诞狩猎本无权携带任何兵刃,可是他却如此无视规矩!”
“先不论他所携带的是天子之剑,光是擅自携带兵刃进入猎宫,便是重罪!但离安侯身份特殊,所以卑职想问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置?”
蓝湛思索了一下,拱手一礼,恭敬地问道。
听到蓝湛的话,女帝不由得再次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
“陛下!天子之剑乃皇家之物!理应上交朝廷,还给皇族,他离安侯凭什么据为己有?!”
“我看此人心术不正,如此偷偷摸摸的带兵器进入猎宫,恐怕是想图谋不轨!”
玉清一听,急忙在一旁附和。
听到玉清的话,站在门口的蓝湛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冷笑,向后退了一步,不再插话。
“离安侯乃无极宗门人,本就是练武之人,身边带着兵器,不足为奇,更何况他的营帐离本宫的寝殿远得很,能有什么大碍?”
女帝摇了摇头说道,并未因此动怒。
“陛下,玉清听说离安侯的修为至少已到九品境界,如果他真的图谋不轨,恐怕难以防备!”
玉清急忙说道,满脸认真。
“有御林军和燕羽卫在守卫,能出什么事?何况还有五行司和红鱼卫,难道这么多人还挡不住一个人?!”
“你这么说,把蓝湛的燕羽卫置于何地?”
女帝撇嘴笑了一声,缓缓反问了一句。
“这...”
玉清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陛下放心,有卑职在,任何人别想轻易靠近!”
蓝湛也急忙拱手行了一礼,斩钉截铁的说道。
女帝抿嘴一笑,不再言语,继续闭上了双目,开始享受。
蓝湛和玉清各自沉默,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女帝已经铁了心想要保全离安侯。
正在这时,红鱼卫统领夜寒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启禀陛下,刚刚从御林军传来消息,称山林之中发现了青狐的踪迹,一些擅长骑射之术的大臣们已经结伴纵马进了山,想要一睹青狐真容。”
夜寒拱手一礼,恭敬地说道。
听到夜寒的话,正躺在卧榻之上享受的女帝猛地睁开了双眼,直接坐了起来,吓了春生一跳。
“当真?!”
女帝有些激动的看着夜寒,沉声问道。
有关青狐的传说,早已传了上百年,可是这上百年间从未有人真的见过青狐的样子。
“确认无误!”
夜寒点着头说道。
“陛下,此乃吉兆啊!”
“陛下的寿诞在即,而传闻中的青狐突然现世,莫非是感知到了陛下在此,想要为陛下祝寿不成?”
玉清激动的从地上站起了身,兴奋的说道,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刚才还楚楚可怜,此时却满脸谄媚奉承。
“备马!朕要亲自去猎得此兽!”
听了玉清的奉承,女帝激动的站起了身,高兴的大喊道。
当即,夜寒立即为女帝备好了马,与蓝湛等人一同陪着女帝出了猎宫,进了皇家园林,到处寻找青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