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玻璃窗外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走了。淡白天光,也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整间房涂上了一层幻梦的颜色。
窈窕的剪影,穿着白色连衣的睡裙,静静地仰躺着,露出绝美的脸庞,下身被不薄不厚的被子盖着,仅仅只是模糊娇躯的身线,但却带来迷醉般的吸引力。
世界此刻仿佛为她停止了流动,就像是怕惊动她沉睡的美,而打破这唯美的、静谧的、让人无法自拔的景致。
被世界宠爱的女子床边坐着一名高挑的金长发女子,华丽的宫裙衬出起她高贵典雅的气质,那高傲的姿态唯有一人——奥帝薇娅。
此时的奥帝薇娅不同于不似以往那样,海蓝色的眸子一转,似有一光射出,眼神淡然清冽的直视让人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敢与她对视。
她轻轻拢了拢一头闪耀如金辉般的发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床上美好的事物。
在奥帝薇娅眼里,初想已然成为了整个城堡里最美的存在,哪怕是她珍藏的秘宝【誓言之权杖】和【淬冷的火之花】都不及她。
无论是尊贵华美的【誓言之权杖】还是瑰丽奇特的【淬冷的火之花】,它们终归是死物,哪怕再美也是静止的美,而初想则不同,她是生机灵动的美,她的珍藏中从未有过这样的美。
你可以说奥帝薇娅是一个追求美好事物的收藏家,但她珍藏之物必须是无主之物,这是她与其他的收藏家最不同的地方。
她不会去惦记别人的东西,无论是多么的稀奇美丽都无法让她多看一眼,她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宝石”被他人抚摸过!
但凡被他人抚摸过的“宝石”,这已经在她眼里出现了瑕疵,已经不再美好。
“初想呐,我真想得到你……”奥帝薇娅深深地看着初想,她是自我的孤高之人,也是世俗的追求美好之人。
她来到逸世学院不是为了凌子帆,但遇见初想却是出乎了意料,所谓的惊喜,大概就是这样。
瞧见初想手指一动,似乎是要醒来的样子,奥帝薇娅微微一笑,懒散地起身离开了初想的房间。
刚刚发生的事对睡梦中苏醒过来的初想完全不知情,跪坐在床上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嘀咕道:“昨晚果然不该熬夜的。”
作为作息生活极好的初想,正常情况下熬夜本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是昨晚对想语发现有了新的突破,灵感一来就如潮水般,初想不敢马虎急忙记录探究,等回过神来已经凌晨一点了。
拍了拍沉重的脑袋,伸出晶莹如玉的脚套上拖鞋慢悠悠地步入卫生间洗漱,出来之后换上校服拉开了房门。
下楼后直接坐在了餐桌前,一名端庄的女仆端着早餐放置在初想的面前,而初想她也习以为常地拿起刀叉来……
她家里条件优渥,平时也有保姆为她准备早餐,只是没有这些女仆周到的服侍而已,也谈不上尴尬和不适,稍稍适应一下就可以。
初想静静地吃完了早餐,端起麦片轻轻抿了一口,这时身旁的女仆对她说道:“初想小姐,殿下有些事找你,如果您有空请去书房一趟。”
“哦?嗯,我知道了。”初想心里已有了猜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副笑容好似太阳般耀眼,配上完美无瑕的脸庞让同为女性的女仆看呆了,过了一会儿女仆反应过来,由衷的感叹道:“上帝对初想小姐太偏爱了。”
“多谢赞美,明尼小姐。”初想也不客气,对于西洲人来说,收下他们直白的赞美才是最好的答复。
初想喝完麦片后,略微静坐片刻后,起身前往奥帝薇娅的书房。
敲门一下,听到里面冷淡的声音:“进来。”
奥帝薇娅的书房是典型的古典沉稳式的风格,她本身不是娇弱天真的公主,而是大气高傲的王女,性情平淡而又威严。
古典书桌和坐椅的规格较大,以凸显主人的沉稳气质;书架多占据整面墙壁,气势磅礴。书柜的橱窗式陈列可以让人看到主人的收藏及阅读喜好,有的书柜上有雕花框架,所镶嵌的装饰为金薄纸,更显气派大方,配上精装的名著,可以使居室充满一种浓浓的宫廷华贵气息。
最后书房的顶部可用水晶吊灯,并饰以纹理优美的浮雕,使整个书房凸显典雅庄重之美。与书柜设计一起的还有西式壁炉,让书房洋溢着一种为亲密交流的温馨和舒适氛围。
奥帝薇娅坐在书桌前,雍容华贵身躯挺直,目光注视着手中斑驳和古旧的羊皮纸,眉头紧蹙,不知道是对羊皮纸上的内容蹙眉还是对有人打断她看书蹙眉,或者两者兼具。
看到进来之人不是女仆,而是初想,奥帝薇娅冷淡的脸庞瞬间融化,将羊皮纸放在一边。
“随便坐吧。”
初想点头,找了壁炉旁的椅子坐下,天气不冷,壁炉并没有生火,柔软美丽的兽皮坐着令人舒适无比。
奥帝薇娅起身,她的身高对女性来说是极高的,因此她的头发也有一米六的长度,耀眼的金发如瀑布般垂下,直至小腿。
走到椅子后边的橱柜前,背对着初想道:“红酒还是咖啡,或者说是茶?”
“我刚吃完早餐,还喝了一杯麦片……”
“那就红酒吧。”奥帝薇娅不顾初想的回答,自顾自地替她做出了选择,从橱窗中取出一瓶镶钻金纸包装的红酒。
初想苦笑连连,这位王女殿下还真是强硬呢!
奥帝薇娅把切箔刀卡在瓶口,利用两边的刀片向中间用力,轻轻一旋酒帽,随后取出两只高脚杯。
“琉雅,你这是要……”初想惊愕地看着奥帝薇娅的动作,她,她这是要为她倒酒?!
这简直难以置信,这样一位孤高尊贵的王女殿下,她竟然屈尊为初想倒酒!这要是让黛菲儿他们知道了,绝对会目瞪口呆,震惊得无法言语,甚至怀疑奥帝薇娅是不是中邪了!
奥帝薇娅对初想的惊异默然不语,高傲如她不会为自己行为给予解释,在她看来,这没什么可值得惊异的,为初想倒酒就像是为【誓言之权杖】擦拭、为书籍包上华美的书皮一样。
玉指微动,红酒瓶倾斜倒入了华贵的金黄色酒液,动作流畅自然,哪怕是倒酒也是这样的优雅高贵。
一丝丝清淡的酒香窜入初想鼻子,让她打了个激灵,吃惊的接受了眼前这个说出来荒谬至极的事实。
清淡的酒香弥漫开来,尽管初想对红酒并不了解,但光凭酒香就绝非凡品,更别提这是从奥帝薇娅橱柜里拿出来的。
“请。”
奥帝薇娅将其中一杯端到初想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端着自己的那杯靠在书桌前,一手环胸,一手举着高脚杯摇晃着,神情柔和下来,闭着目,气质慵懒起来,有着别样的美感。
初想端起酒杯,哪怕她现在不想喝酒,但这可是奥帝薇娅亲手为她倒的酒,感觉如果不喝就是大不敬啊!
“你刚刚在看什么?”初想见奥帝薇娅刚刚拿着古朴的羊皮卷,不禁问道。
“一些微不足道的旧事古迹罢了。”
奥帝薇娅将酒杯举过头,玻璃折射出灿烂的金色倒映在她的海蓝色瞳孔中,她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使得其高贵典雅的气质披上深邃神秘的纱衣。
她从不屑于用谎言去掩盖自己的想法,这点初想是知道的。
只是,她总感觉对方说的“微不足道”并不是真正的微不足道……或许又是真正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