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凌子帆乘着学院班机来到了武坤,他这次为了来武坤可是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也不算是请吧,他也是为了执行任务,在逸世学院里,执行任务请假也是很正常的,相信老师们会理解的。
虽然凌子帆知道各科老师们会理解他,但也很清楚他理论课的成绩基本是拿不到多少学分了,他现在按照学期毕业要求已经满足了60分的底线,也就是说,他亏的不是学分,而是钱啊!
“为什么就不能全都要呢?”凌子帆万分遗憾地叹了口气,这个几近于福利的任务给的太多了,比学分换来的钱要多得多,不然他也不会为此跑这一趟。
他很穷,所以很心疼自己损失掉的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选择题,选了这个就不能要另一个,选了另一个就不能拿到这个,明明他都是大人了。
事实证明,大人也不能全都要……
在脑内瞎想了一大串,突然听到了飞机响起了空乘的甜美的声音,凌子帆拍了下发晕的脑袋,他知道自己该下飞机了。
跟着人流走出了航站楼的出口,本来正打算坐公交车去武坤第三人民医院,这是他的目的地。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接他的机。
他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奇怪地他顺着声源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十分酷炫的男人举着一张牌子,上面正是他的名字。
微微一皱眉头,凌子帆还是往那边走去。
“你好,凌先生,我是托羊医生来接你。”这名十分潮流的男人把墨镜一摘,露出一口白牙冲他笑道。
“你好,请问如何称呼?”凌子帆点了点头,还派人来接机啊,看样子对方似乎和看重这件事。
不过他也能理解,校长都说对方要他的血液是为了研究出些花头来,对于血统派的人来说,这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重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叫我焦行就可以了。”焦行收下接机牌,然后领着凌子帆来到了他那辆十分花哨又昂贵无比的【樱染赤】上。
凌子帆看到这辆花哨的跑车,稍稍张大了嘴巴,这种特别、独树一帜的款式的车他认识,上次六月去中洲旅游时,初想就是乘这辆车来接他们的。
当时他就意识到这种款式的车绝对非常昂贵,不用说,这位潮流男应该是个非常有钱的人,见微知著,那位姓羊的医生也不平凡。
这是凌子帆这些年做任务时养成的习惯,多多观察并收集信息,没准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这收集信息最简单的就是根据对方的衣着、服饰、行为举止断定其身份,简单又好用。
不过这次凌子帆倒是不多在意,校长给他透过底,他也基本确定了委托人的目的,本来就是一个福利性质的任务,他也就让自己轻松一些。毕竟前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经历了大海的汹涌以及北寒之地的红雾入侵,他现在就想给自己放个假!
所以赶紧抽完血,他好回家陪小舟,然后再思考如何应对初想的父母,去女朋友家过年啊……压力也不小啊。
小心翼翼地坐上了这辆极贵的超跑,凌子帆没有搭话的兴趣,都说了,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假期模式,不打算再交流收集信息,没必要!
所以他一上车就把自己装成内向、不善交流的模样,自顾自地在脑海中浮想翩翩,甚至还很不礼貌的闭上了眼睛,一副谢绝打扰的模样。
但似乎对方并没有被他谢绝打扰的样子和气场而退却,而是非常自来熟的向凌子帆问道:“凌先生……嗯,这样说会不会太生分了,叫你凌兄应该没问题吧?”
凌子帆睁开眼睛看向对方,听到对方的称呼不禁歪了下头,现代人会这样称呼陌生人倒是很少见啊,大多数都是“兄弟”、“朋友”之类,或者他比对方小,对方叫他“凌老弟”也能理解。
凌兄?这种称呼倒是让他想到了唐掌柜。
“随你吧。”
得到凌子帆的首肯后,焦行边开车边笑道:“话说凌兄是哪里人啊?口音听着似乎也是北方人。”
“炎都。”
“炎都?”焦行想了想,反应过来,“哦,对对!现在的首都,那倒是个好地方啊!”
毕竟是一洲首都,国际大都市,君不见每年都有好多炎漂,这都是为了追梦和未来呀。
凌子帆又是一阵奇怪,什么叫“现在的首都”啊?这句话怎么这么怪?
焦行瞥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呵呵一笑解释道:“因为我记得曾经炎都并不是首都啊。”
炎都百年前还是名为炎城,并不是东洲的首都,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大致可以理解为从封建王朝终结,走入了新时代,最后确定了炎都作为首都。
炎都成为首都,也不过百余年。
不过……就算焦行如此解释了,凌子帆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就算炎都不像某些城市,比如武坤,在封建时代那般做了千年的首都,但对于人类来说,百年已经是非常久的了。
毕竟人的一生也就短短百年,再说他们这个年龄,凌子帆看焦行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从出生开始炎都就是作为东洲首都,要是个百岁老人这样感慨,他是一点也不意外。
但……
想到这里,凌子帆又是一拍脑袋,心里自嘲一笑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
“焦先生……”
“咦,我叫你凌兄,你这么叫不是又生分了吗?”
“那焦兄?”凌子帆按照他的叫法来。
“嗯嗯。”
“焦兄是哪人?”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这么热情,他也不好继续闭目养神,随口找了个话题。
“我啊……”焦行思考了一下,“我是文乾人。”
这也需要思考吗?
凌子帆总感觉眼前这个潮流男很奇怪,给他一种极其违和的感觉,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一样。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感觉出来,就是毫无根据的凭着直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对了,凌兄,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疑惑啊?”焦行突然面露难色说道。
凌子帆:?
不是,怎么突然变成了“像是出现了感情问题一样,急需向别人咨询的模样啊?”再说了,我们很熟吗?为什么要向我咨询?
但焦行不理会凌子帆的懵逼脸,自顾自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啊……应该算是朋友吧?”
为什么是不是朋友你都要用这么不确定的疑问句啊?
“她原本是个十分善良的女子,但是有一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驾……咳!离世了,然后她便性情大变有些走火入魔,你说我该如何劝说她呢?”
这番话……凌子帆听起来就是焦行喜欢了一个女孩子,但是他只是和对方认识而已,而那名女子也有男朋友。原本都打算放弃了的焦行突然得知了那名女子的男朋友去世了,他想要安慰对方,甚至趁虚而入!
经典的舔狗意外熬出头了见到了希望,想要翻身当主人的戏码呀……
凌子帆自问自己不是感情大师,甚至女朋友都是接近白给的,但成若是他能提供意见成人之美,也不失为一桩功德。
而且他觉得焦行这人还挺不错的,身为富二代(凌子帆以为),却平易近人(甘愿当舔狗),深情(开着千万超跑想要什么妹子没有?)
“嗯……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让她从重要之人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这点是最重要的。”
人终有一死,只要能看透这点,放下执念,也就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听到凌子帆的话,焦行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羊未能够放下陛下驾崩的事实,她就不会为了复活陛下活了五千年,五千年的执念呀,这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