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山洞里，方阳停留了三天。钟青书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护在方阳身边。

    这三天，方阳彻底熟悉了上阳诀，又巩固了一下刚刚突破的淬血境。

    淬血一旦成功，跟凝脉境一样，代表着方阳可以马上突破下一个境界了。

    这三天，是方阳进入灵界以来最充实的三天，饿了有师傅猎杀雪貂肉，渴了白雪化水，有任何疑问，钟青书都能给方阳一个满意的答复。

    虽然山洞很简陋，周围环境很恶劣，可是就在这里，在火堆旁，吃着烤肉，喝着雪水，谈着闲话，让方阳有了家的归属感。

    这是在古城所感受不到的，哪怕古城内很安全，那里有朋友，有战友，却没有家的感觉。

    “师傅，都耽搁您三四天了，您快去把雪雕卵给我未来的师娘送去吧！”方阳看着给火堆添柴的钟青书说道。

    “不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不是要去极地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她！”钟青书显得很高兴。

    方阳心头大喜，钟青书嘴里说着他们之间没有师徒名分，转头又要带着方阳去见自己的红缘知己，这不是死鸭子嘴硬么？

    “师娘…也要去极地吗？”

    “嗯，我们约好三年见一次，在蛮荒外毕竟不太方便…”钟青书笑得有些苦涩。

    方阳懂。钟青书所在的青云宗与师娘所在的洛水宗，乃是相互敌视的两方势力，就算这样，二人从一见钟情到相爱数十年，从不轻言放弃。

    这让方阳想起了苏敏，想起了自己坚守不得的爱情，想起了苏敏最后的那句“天各一方难述衷肠，分手是最好的选择。”

    跟师傅师娘相比，这让方阳觉得曾经自己不甘分手的爱情，就是一个笑话。

    似乎察觉到了方阳脸上那抹一闪即逝的落寞，钟青书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不用担心，见过她之后，我会带你离开蛮荒，暂时将你安置在离阳宗，离阳掌教李东儒是我拜入青云宗之前的师兄，是可以信任的人！”

    方阳点了点头，这个他听师傅之前提过，离阳宗是青云宗所属的一个地级宗门，钟青书幼年时正是出自离阳宗，只是他天资过人刚崭露头角，就被青云宗看中，入了青云宗后又重新拜师。

    事实上这也是灵界所有天级宗门的收徒方式，天级宗门无需亲自去找寻发掘门人弟子，只需从所属下级宗门内提携那些天资聪颖的人进入即可。

    “当然，这三个月我们也不能白白浪费，既然你已经淬血，又成功领悟了上阳诀，该蕴灵了，只是不知你的不死之身还能不能用？”钟青书现在已经知道了不死之身，是要借助异族血液才能施展的。

    方阳默默的算了一下时间，开口道：“大概还需要十天，才有把握保证施展不死之身不跌境！”

    蕴灵，远比淬血要复杂的多，也更凶险。同样需要蕴灵丹来辅助。只是，蕴灵所需的时间更长，以不死之身所能支撑的时间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时间不够啊！我手里的异族血液只够支撑五分钟，要不我出去一趟…”

    方阳的本意是，自己出去外界，看能不能找晋商汇通从灵界弄一些蕴灵丹出来给自己，只是话没说完，就被钟青书打断道：“够了，你以冷火淬血，气血之力中蕴含着极强的冰寒之力，一开始根本无需动用不死之身，只需要在最后关头施展不死之身护住气海就可以了！”

    方阳点了点头，他现在修炼的是冰属性心法，蕴灵只能选择冰属性的灵蕴来进行，而气血之力中的冰寒之力，确实可以充当蕴灵丹的角色，来保护自己。

    钟青书说完，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堆内丹，大大小小五六颗，而且都是冰属性。

    “这六颗冰属性妖丹，应该足够你第一次蕴灵了，但是，你以冷火淬血，又领悟了天级心法，如若用妖兽内丹蕴灵，我感觉有点对不起你的天赋，哪怕是第一次蕴灵，我依然觉得会限制你的成长性！”

    虽然之前钟青书给方阳说了很多修炼方面的心得，但灵士修炼一途涉及的方方面面太过庞大，岂是三言两语能一概而全？

    “师傅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第一次蕴灵我希望你利用冰属性荒兽内丹来进行，只是这会增加你第二次第三次蕴灵的难度…”

    不管是淬血还是蕴灵，每个灵士一生只能进行三次，分别在灵身，破镜，通神三个境界中。

    而不管是淬血还是蕴灵，使用的妖火和灵蕴，只能是一次比一次强大，也不存在利用数量堆积出质变的可能，否则，只会被同化，不会引起质变。

    按钟青书的想法，方阳第一次利用荒兽内丹来蕴灵，第二次在破镜境就必须用星兽内丹，第三次则是只限于传闻中的神兽内丹…

    所以钟青书才会说，这会增加方阳二次和三次蕴灵的难度。

    当然，不管是淬血用的妖火也罢，还是蕴灵用的灵蕴也好，不止是妖兽内丹这唯一的选择，还有些天地奇珍也可以，只是难度同样很高。

    但就像钟青书所说，让他用妖丹蕴灵多少有些不值当，方阳自身潜力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方阳现在是有师傅的人，能给他更好的选择。

    三次蕴灵，就是灵力属性质变的过程，如若第一次灵身境用妖兽内丹，第二次破镜境用荒兽内丹，就蕴灵的最终结果，跟第一次就用荒兽内丹蕴灵是一样的，蕴灵不存在1+2=3的说法，也不存在1+2大于2。1+2只能是2，同样，1+2+3也只能是3。

    要么同化，要么质变，蕴灵没有堆积引起质变的可能。

    这就是蕴灵法则。淬血也同理。

    钟青书给方阳的选择，是为方阳以后实力攀上更高的台阶，留下一个可能。

    而隐患同样巨大，如果无法二次或者三次蕴灵，方阳的境界将无法提升。

    很快明白过来的方阳，望着钟青书道：“一切但凭师傅安排！”说着就目不转睛的望着钟青书带着储物戒指的左手，意思是，你倒是把冰属性的荒兽内丹拿出来啊！

    “冰属性的荒兽内丹，我没有！”钟青书很光棍的摊了摊手，“但是我知道这里有一头苍龙，我可以去试着杀了！”

    苍龙，虽然带着龙字，但是离真龙还有一步之遥。按照古城给的资料显示，苍龙又名寒螭，乃是一头九品巅峰的荒兽。

    这也是鸿定古城所在这片蛮荒生物的天花板，除了外来的星兽，不可能有比它更强大的存在。

    “这太危险了，不如我们杀冰蟾，才四品，更稳妥一些！”方阳提议道。这里是雪山，最不缺的就是冰属性荒兽。

    钟青书似乎看穿了方阳心中所想，含笑摇头道，“你是否想着，这次用四品荒兽内丹，第二次就用九品妖兽内丹蕴灵？”

    方阳用手指扣了扣鼻子，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也算为自己留个后路。

    “你不懂，2.4+2.9依然等于2.4，不跨越一个大境界，蕴灵是无法引起质变的，在同等选择下，师傅哪怕冒一些风险，也要给你最好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在你二次蕴灵之前是暂时的！”钟青书笃定道。

    方阳明白师傅意思，这是让他在二次蕴灵之前，气芒就具备2.9的冰寒属性加成，至少在属性对抗中，让他不弱于绝大部分破镜境的灵士。

    “还是选择冰蟾吧…”

    看着钟青书骤然严厉起来的眼神，方阳只好把话吞进了肚子。

    “之所以让你第一次蕴灵就如此高端，还有一个原因，属性克制，不管是金，火，哪怕是水，土，对冰属性都有些天然克制，这种克制不是绝对的，而是相互的，但是灵蕴的品级越高，就会让你始终处在压制的那一端！”

    方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他又不太懂，师傅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们先寒螭，不行就雪凤，冰蟾不用考虑！”钟青书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如若你能像击杀雪雕时那样助我一下，我有七成把握击杀寒漓…”

    沃日，师傅你这牛皮是不是吹大了，搞半天还是指望我，让我把寒漓定着不动，你才七成把握。

    方阳刚这样想着，又听钟青书道：“当然，受制于精神力，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我有风河，胜负在五五之数，你不必担心…”

    听到这里，方阳心思突然一动，“师傅，你能不能不反抗我的精神力？”

    方阳此刻的想法是，我是不可能换位寒螭的，但我可以换动你啊！

    钟青书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平和的眉头微微一挑道：“用你的精神力攻击我，熟悉了就可以！”

    方阳直接施展移形幻影，自然不可能搬的动通神巅峰的钟青书。

    但钟青书依然感受到了这股精神力攻击，接着道：“再来！”

    方阳直接一屁股坐下，掏出两块中品灵石，边回复边说道，“不行，精神力虽然还有很多，但是施展不出来了，等五分钟…”

    钟青书：…

    五分钟后，方阳成功的利用幻影，将二十米外没做丝毫精神抵抗的钟青书搬到了身边。

    “可以！”钟青书忍不住的赞赏一句，“但距离不够！”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堆墨绿色的灵石丢给方阳，“先修炼一个月，待你精神力凝炼出元胎我们就出发！”

    “这是…上品灵石？”方阳大致看了下，接近一千块的样子。

    “嗯，这是青云宗最近三年配发的修炼份额！”

    “青云宗，都是下发上品灵石修炼的吗？”方阳暗自咋舌，这简直壕无人性，三年一千上品灵石，换成中品就是一万，下品就是十万…

    “当然不是，最低的五代弟子，每年约300中品灵石，我是二代首徒，待遇与大长老和各峰首座相当，如若你进入青云宗，就是三代首徒，四代第一人，每年也有两百上品灵石的修炼配额！”钟青书解释道。

    卧槽。

    方阳很想问，师傅你这个二代首徒，三代第一人，在青云宗是怎么混到人人喊打的地步的？

    “放心，我虽然不受师傅待见，但好歹也是掌教首徒，修炼资源她们还没胆子扣留，以后都归你了！”钟青书毫不在意的说道。

    方阳很想说，师傅你要是换个活法，就是下一任青云掌门，我呢就是下下一任青云掌门…

    当然，这个想法也就是方阳自娱自乐罢了，如若钟青书不是没落到此等境况，他也不可能遇上，更没可能拜师。

    他对目前的状况很满意，师傅对他真是太好了，好的有点过分…